第一百四十八章 過去
皇上看著慕容塵風的背影離開了自己的禦書房，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什麽都沒有說，桌上的奏折還是方才慕容塵風進來時候的樣子，根本沒有多少的變化，但是皇上卻不知道應該怎麽說。他雖然已經成了一名君王，但是還是記得少年時期的一切，慕容塵風作為自己身邊的好友，侍衛，已經和自己形影不離十幾年了。
他還記得當年慕容塵風救了他的恩情，那日原本是自己和母後一起進廟裏上香祈福，下山的時候，被埋伏的刺客襲擊了，所有人幾乎都在保護太後娘娘，自己的身邊隻有幾個侍衛，眼看刺客就要上前的時候，一邊的慕容塵風替皇上擋了一刀，雖然，命是救回來了，但是傷的是腰，最後迫不得已隻能夠當了一個太監。
他記得歸記得，隻是記得也不能顧改變一些什麽，慕容塵風和皇上，他們沒有一個人是不記得的，但是身份的差距和現在的情況，隻能夠讓兩個曾經如此相近的好友最後越走越遠。
“其實聰明如他也想錯了一件事情。”皇上笑了笑，笑容裏滿滿的無奈和歎息。
“皇上，您說的是四公子大人？”一邊的太監忙給皇上端上來茶水。這是從小照顧自己的老太監，雖然沒有什麽權力，但是卻也是皇上唯一可以說說話的人。皇上知道老太監的嘴巴向來嚴實，否則也不會在宮中呆了這麽長的時間。
“是啊，他太聰明了。若是我想要斬草除根的話，確實，直接殺了他是最好的辦法。天底下這麽大，我有的是花樣殺了一個人，是不是？”皇上在問老太監，但是又像是在問自己。
“皇上心善仁德，念及四公子和皇上多年的情誼，就算四公子犯了什麽錯，也不會誅殺四公子。”老太監這麽說道，手上的茶依舊在平穩的倒著，在宮中這麽多年，什麽風風雨雨他沒有見過。他早就預料到了慕容塵風和皇上的友誼不會持續很久，高處不勝寒，能夠坐到高處的人，向來都是孤獨的。
先皇還是幸運的，雖然大長公主什麽都不懂，但也就是什麽都不懂才能夠成為皇上最為寵愛的妹妹，才能夠成為太上皇最寵愛的女兒。試想一下，這個人間隻剩下這麽一個一無所知，但是卻也不會背叛自己的對象，誰不會像是先皇和太上皇那般的疼愛呢。好在大長公主到底還是有了個好結局。
老太監知道這一切都是慕容塵風促成的，所以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微微的幫一把慕容塵風。
“什麽念及多年的情誼……朕的友人，朕殺的還不夠多麽……李家的……張孫家的……他們一個個也都是兒時一起在老師手下學習的友人啊，他們一個個不也死在了朕的手裏，他們和朕難道還沒有情誼麽？”皇上的表情有些顫抖。
昨日他便就做了噩夢，明明夢到的是兒時和這些玩伴在皇宮中學習，因為背不會書被老師打板子的時候，但是醒來以後卻驚出一身冷汗，滿腦子裏都是李正，長孫明這些人慘死在自己麵前的樣子。
“皇上，恕老奴多嘴，這些人雖說與皇上有緣分，但是卻也做出了不忠之事，皇上沒有必要為這件事情傷神。”
“那你的意思是，慕容塵風和他們不一樣對麽？”皇上這麽說道，老太監還是風輕雲淡的模樣。
“老奴不能夠幹涉皇上您的決定，這是先皇臨終的時候托付老奴的。”
“可是你方才已經說了。”皇上看著老太監，老太監恭恭敬敬的站著。
“老奴擔心皇上的身子，都是些過去的事情了，老奴還是希望皇上該放下的事情放下了才是。”老太監這麽說道，皇上便也沒有繼續說些什麽，隻是揮了揮手，讓老太監離開了。
先皇若是看到這幅光景，會不會覺得當初的決定是錯誤的？不過至少先皇最疼愛的妹妹現在過得很好，想必先皇知道了也會泉下有知的。
“先皇去的時候才三十歲出頭啊……唉……”這是常常聽見的感慨。
其實老太監不是不知道先皇是怎麽死的，他日日都在先皇的身邊，先皇做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先皇吃了什麽，用了什麽，他都是最清楚的，包括那些東西到底是不是來自於現在這位太後的手裏。但是他沒有辦法說出口，這些秘密他準備帶進自己的棺材裏，這樣他才能夠安安穩穩的度過一輩子，這也是先皇的囑托。
“主子，您也別太難過了，皇上這不過是在給您一個下馬威罷了，就是嚇唬嚇唬您。”撫順站在慕容塵風的身邊，想要幫慕容塵風捶捶肩膀，但是卻被慕容塵風揮了揮手趕走了。
“我知道他暫時不會對我動手，撫順，有些事情你們是不明白的。但我該明白了，我不明白的話就是我的錯了。”慕容塵風這麽說道，而後讓撫順出去，把常青叫了進來。
“常青，我過幾日要去華家，你安排一下人手監察一下宮中，而後你跟著我一起去。華家個個都是功夫上的好手，務必不要讓人發現。明白了麽？”慕容塵風這麽說道。
常青點了點頭。“明白了，屬下告退。”話音剛落，人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常青的輕功是一絕，慕容塵風倒是不擔心被人發現，隻是現在出門總是要帶著常青讓人安心一些，慕容塵風在心裏笑了笑自己的膽小慎微，當初幾乎整個前朝都在針對自己的時候，慕容塵風甚至敢自己一個人出門，現在卻反而要處處帶著護衛。果然，一個人想要的東西越多的話，就會越加的珍惜自己的性命。
華家和慕容塵風的關係確實是不好，不過也沒有到反目成仇的地步，就慕容塵風而言，他還是挺欣賞華將軍的英姿豪邁的，隻是華將軍向來看不慣宦官手握大權，而慕容塵風偏偏就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