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仗義出手（上）
蒲洪駐紮的枋頭，是一個戰略要地，也是黃河上最重要的渡口之一，石虎死後，後趙皇室內亂，秦雍一帶的流民看到鄴都將亂，便競相西歸，經過枋頭時，他們共同推舉蒲洪為主，這讓蒲洪的隊伍一下子增長到十多萬人，另外有接收蒲洪所部庇佑的幾十萬平民葉聚集在枋頭周圍，枋頭也因此變得繁華起來。
最近枋頭的南大街開了一家名叫一尾魚的小飯館，這家店，一看就知道老板姓魚，因為老板和老板娘精心經營，又有一手不錯的廚藝，老板常在黃河裏打魚，所以這家小魚館的飯菜算得上是味美價廉，隻需要花上很少的一筆錢，就能吃飽飯，所以生意相當不錯。
雖然生意不錯，但是說實話，在這兵荒馬亂的亂世裏，他們開館也不容易，辛苦勞累、沒黑沒白的自不必說，要知道現如今的中原，是各種政權，你方唱罷我登場，不管是誰，魚老板這樣的小老百姓都是搜刮的對象，往往今曰一捐，明日一稅，多如牛毛；衙門裏的差吏，還有流竄的潰兵和地方上的地痞惡霸，三五成群，隔三岔五地來店裏吃飯，經常不給錢，夫妻兩人常常忍氣吞聲，受盡了淩辱。
魚老板和老板娘有一個名叫小娘的大女兒，魚小娘身材高挑，麵容娟秀，可以說是枋頭百裏挑一的美人。她又長又彎的眉毛下，閃爍著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兩條漂亮的眉毛常常是微蹙著的，眉心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細痕。在她沉思時，線條分明的嘴唇總是緊閉著，顯露出一種矜持莊重的美。她性格文靜內向，當她高興的時侯，口不露齒，神情煥發，光彩動人。
別看魚小娘不過十三四歲的豆蔻年華，但是已經看出是美人胚子，將來一定會出落個絕世美人兒。但是，在這亂世年月，外貌長得好也是禍源。
這天晌午的時候，正式餐館裏人最多的時候，小餐館裏座無虛席，老板娘在後廚忙活，魚師傅在櫃台算賬，他們的寶貝女兒則招待著客人小店裏人來人往，倒也熱鬧的很，不一會兒，就聽得前麵傳來了他們寶貝女兒又驚又怒的聲音，“滾開，你們要做什麽？”
魚氏夫婦跑到前麵一看，壞了，出事了，原來幾個蒲洪所部的兵油子來到“一尾魚”吃飯，飯沒喝完，卻鬧起事來。幾個兵油子是慕“一尾魚”的老板女兒的“豔名”而來的。此番一來，自然是要有所圖的。
於是，幾人魚沒吃上幾口，人卻就“發作”起來了。一人哼起“情歌”小調，一人敲著桌子打著拍子。這個說當兵的一年兩天假不多放，夫妻間不是“澇”個死就是“旱”個死！那個說八成你是想婆姨了，遠水解不了近渴，不如去找個小妞摟摟。
說來說去，他們終於扯上了“一尾魚”的魚小娘。一個說：“你瞧這一尾魚老板的閨女，不錯吧，水靈著呢，這要是娶回家，就是死在她肚皮上都心甘情願啊。”
“呸！這叫水靈啊？這分明是漂亮好吧？”
“你呸什麽，有本事叫她來陪咱哥幾個喝杯酒。”
說話間，魚小娘正提著茶壺走過來過來添茶，兵油子滿臉淫相，涎著口水說：“小娘子，陪哥幾個們喝杯酒。”話音未落，另一個兵油子就嬉皮笑臉地動起了手。於是有了魚小娘大喝兵油子的一幕。
畢竟魚小娘人小體弱，盡管她舉起粉拳就狠命地打，兵油子身上挨了打，卻跟沒事一樣，“哎喲喂，還是匹烈馬，哥哥我更喜歡了……”
魚氏夫婦一看，趕緊過來求情，“幾位軍爺，放過小女吧，她，他還是個孩子啊……”
“放過她？？”領頭的兵油子斜眼看著魚老板，“這到嘴的嫩肉，哪能佑吐出來的道理，哥幾個你們說是不是啊？”
“就是就是，哥幾個當兵吃糧，保你們一方平安，你們這群刁民非但不感激我們，還敢頂嘴，真是膽夠肥的.……”
魚氏夫婦苦苦哀求，可是幾個兵油子不為所動，就在這時，他們沒想到魚氏夫婦的兒子魚侃看到姐姐受辱，忍不住站出來，他拿起炭盆上一根燒得通紅的火鉗子，跑了過來，朝著那個動手動腳的兵油子的屁股就是一下子。
“哇！一”燙得那個家夥像被殺的豬一樣，發出尖聲的嚎叫，然後捂著屁股朝外跑去。魚小娘趁機逃脫，在魚侃揮舞的火鉗威脅下，其他幾個兵油子被魚侃嚇了出去。
老板娘見自己的兩個孩子竟然打了兵油子，兒子還用鐵火鉗烙了兵油子，生怕這些仗勢欺人的兵油子找來鬧事，馬上說：“你們三人快躲到後院去！”然後，她準備客人一走，就把店鋪的門板全上上。
“得罪了這些土皇帝等於摸了老虎的屁股，魚老板，你們以後絕對沒有好日子過。”一個食客歎了一口氣，說道。
魚老板無奈的說道：“世道艱難，強人太多。不怪兒女們，最多我們家就不開這魚館了吧！”
魚館裏的其他人也是搖著頭，歎著氣：“為什麽當老百姓的就這樣曰子難過，受屈受辱呢？”“是啊，是啊，天道不公啊！！”
在場的食客都沒注意的是，在這家小魚館的角落裏，坐著主仆二人，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個獨眼的高大少年，“這群兵油子，簡直就地痞流氓，不行，我得做點什麽，一會兒要是他們敢來報複，我必須為這家魚館的一家人遮風擋雨了.……”，少年人一邊吃著魚，一邊自言自語。
“少爺，曉得要是沒看錯的話，帶頭的名叫強林，原來是您舅舅強平府上的家丁.……”仆人想了想說道。
“呃？那他現在在誰的部下為兵？”獨眼少年吃了一塊魚肉，然後小心的把魚刺拔出來，“還別說，這老魚家的黃河鯉魚就是地道！”
“少爺，你這不是還沒去軍營麽，要是是小的沒記錯的話，這個強林是龍驤衛的人，現在應該是您的兵！”
“我的兵？特娘的，老紙才不要這樣的人渣.……我要辦他！”獨眼少年吐了一口魚刺，然後惡狠狠的說道，“要是我幹不了幾個流氓，我就不叫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