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像夢一樣
王夢來在深夜情緒崩潰了很久，在她躲在被窩裏時，擁有的唯一自信是對麵亮著燈。他守著夜，是為了能在她哽咽的第一刻告訴她我在。
周邊的黑色像是一張巨大的網，網住她心裏的每一處，使那些負能量沒辦法排出。
——又是淚濕枕頭的一夜。
眼前唯一的亮色是從窗外湧進來的，順手去摸手機看看時間，已是淩晨兩點。
最近的糟糕事小多，一起冒出時她還不太能承受的住，所以便去開了燈。
房間頓時清晰起來，
粉白的牆壁、破舊的書櫃、桌上整齊的書堆，這是她生活的態度。因為是淩晨兩點，大家都處於熟睡中，所以特意躡手躡腳，主要還是隔壁的王夢鈴最近精神壓力大，畢竟快考試了。已經努力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她在恢複視線後的第一秒竟在窗口看見江河的臉，嚇得她一大跳。
連忙穿上拖鞋到窗邊，離他更近了。
“你晚上不睡覺嗎？”疑惑問。
江河看見她臉上瞬間被頂替的悲傷，起了逗弄她的想法“我看看你。”
“你看看你自己臉上的黑眼圈，別拿身體開玩笑。”王夢來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雖然本意是為他好，但從她嘴裏說出來卻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味道。
她順著坐在凳子上，偏著身子，隻給他留側臉，看也不看他。
隻聽空氣中有小聲的脆響，驚得她立馬去看，竟是江河在打自己的臉。
莫名地心裏有了火氣“你？？你傻瓜嗎？”
盡管她是生氣的，也不影響他的傻憨憨“沒。我想看看我是不是活在夢裏。”
王夢來被氣笑了“你，”
她嘴角的一抹笑甜蜜了。
“我剛剛聽見你關心我。”
江河認真地看著她的笑，認真地說。
“所以呢？”
“像夢一樣。”
“”
隔著兩堵窗戶，還有風聲夾雜其中，他們注視著對方，一個視線如火，一個如水，仿佛沒什麽能阻擋他們的交流。
熬了幾個小時，感覺身體被抽光，江河極力壓抑自己的困倦，還是打了個哈欠。
看王夢來的情緒已經變好，他沒打算再堅持下去。
江河開窗，伸出手，還像上次那樣。他隻說一句，還幹巴巴的，沒有感情“握個手，我去睡覺。”
這次，王夢來沒有拒絕。
王夢來的體溫從手掌傳過來，讓他懷念起被窩，於是更困倦了。
她過去握了一秒就鬆手，催說“睡覺吧。”
-
夢-
距離下一次考試不過短短一天，他們早就在準備了。沒有準備最充分的人，他們幾個都同樣努力。王夢鈴死學，江河靠天分，王夢來靠聰明。黃懷遊和鍾有一起學，效率比較高。
學校裏的學習氛圍很好，連續幾天都下課沒人去小賣部了。整個班級的人整整齊齊地坐在教室裏看書，討論題目。這種感覺不太現實，但的的確確就是這個情況。
王夢來天天上課認真到不跟江河講一句廢話，江河的快樂都是從後桌得來的。快考試，來找他的人也少了，所以天天沒事就跟後桌的遊戲哥吹吹牛，像個女生一樣八卦些芝麻大點事打發時間——
“你覺得你能考第幾？”
江河是真的不知道，這才來考過一次試，不了解這裏的學生水平啊。
誠實說“我不知道我能考第幾，反正王夢來肯定知道。”
遊戲哥像突然被指點迷津“挨，這次賭不賭啊？”
或許是上次賭贏嚐到甜頭了。
江河這瞬間腦子裏立馬閃過王夢來常教育他的，
——小小年紀別做賭徒遊戲人生。
所以後麵的回答是
“嗯，可以賭。賭她原地不動。”
此時王夢來正好從外麵回來，把他的話聽了個完全。借由前些天朱曉對待王夢鈴的態度讓王夢鈴很不開心，所以她也沒打算再考個前三百。
為不讓他再受罰，給他開外掛“不賭。我考不到。”
江河擰眉“？”
她淡定做回位置，理直氣壯說“過幾天考試試卷是趙善學出的，他出的試卷都難，我肯定很多不會做。”
江河的表情很微妙
我的天哪！
她說得好有道理的樣子！
真實想法卻是——
我信她個鬼。
“賭！”男生大多愛麵子，江河也不例外。
況且王夢來說考不到就一定考不到了嗎？她就不會偶爾失誤一次？
王夢來給他翻了個白眼。
晚上放學，王夢來跟黃懷遊、鍾有走一起，江河和金耀華落在後麵，最後麵是王夢鈴和林隻。
王夢來表示不想和憨憨走在一起，因為憨憨會傳染。而黃懷遊和鍾有也很樂意和她一起，幾個人走在一起有說有笑，融進去了。
而後麵的江河就是一臉不服、不屑、不悅的樣子，時不時瞥她一眼。
他們走得還算近，前麵王夢來在聊什麽全能聽得見。
最後的王夢鈴就落得較遠，聽不見彼此的說話聲，隻能看見一個人。
王夢鈴最近變了很多，她把閑暇時關注江河的時間都移回到學習上，然後發現這樣也不錯。
林隻在今天才發現王夢鈴的變化，問道“你現在怎麽好像不喜歡跟你哥一起玩了？”
她無奈歎道“我不是我姐。”
這話已經解釋了問題，但林隻沒聽懂。如果林隻繼續問下去就會知道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不僅表現在大問題上，很多細節都足夠解釋。
可憐她看了這麽多天，竟然才看懂。
-
夢-
在數學考試開始前的五分鍾，遊戲哥興奮地跑來看了好幾次，畢竟能贏江河的機會不多。
比學習，比不過。
比球技，比不過。
比體育，比不過。
剩下的還沒被發掘，但肯定還有。
王夢來的考場又跟他是左右，每次都差一點。江河坐在走廊的窗戶口那側，王夢來就坐在前一個教室的同一個位置。
臨考試前兩分鍾，王夢來從廁所回來，經過時敲了敲他所在的那塊窗戶，他正看書。
他抬頭看見王夢來的臉，莫名感到開心。更別提她還特意囑托“好好考。”
有了她的鼓勵，下筆如有神，看她離開都覺得貼心。
可等試卷發下來，他發現是他莫名自信了。
一看試卷上的出卷人果然印著趙善學的名字，那麽這試卷難就沒那麽惹人驚奇了。
眾所周知，趙善學雖然看著和學生打成一片，平易近人的樣子，其實出試卷是一把好手，嘩啦啦能篩下好多學生來。
試卷的確有難度，但他自從認識王夢來以來，做的那些試卷不是白做的。正是這些試卷穩固了他年級前幾的地位。
上午的考試結束，好多人唉聲歎氣回班級。
江河回班級的時候王夢來已經坐在位置上了，同時在場的還有黃懷遊，在同她請教剛才的數學最後一大題。王夢來巴拉巴拉講了那麽多，也就黃懷遊聽進去了。江河坐在旁邊都左耳進右耳出。
所有科目的試卷中，也就數學難一些，其他都還好。江河打探了大家的情況，預估自己應該是第四名。起碼得比上次好一名吧這次的他可沒有第一次來時的自信了，有王夢來，鍾有，黃懷遊在，這前三肯定是他們的，他也就勉強排個第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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