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生日
五月十號的這天，朱曉特意請了假，一大早就出門買了好多吃的。因為和方香鬧了點矛盾，所以王夢鈴最近的睡眠一直不好，精神狀態也不佳。朱曉就這一個親生女兒，自然疼她。
一六年的這天是星期二，不敢巧，如果是周末的話朱曉就可以帶她出去玩了。孩子們都去上學，她跟張翠翠兩個人在家裏忙碌半天才做好一桌子菜，全是王夢鈴喜歡吃的。
今天王夢鈴是主角，蛋糕上朱曉特意讓人家寫上她的名字。水果蛋糕，好幾百呢。以前王夢鈴總跟她抱怨過生日沒有好的蛋糕吃，這次為了讓閨女開心，值了！
自朱曉進了王家，程達理跟王知書不知幫了她多少，所以這頓飯也請了他們。
中午放學時六個人一起回家，比往常熱鬧多了，都來給王夢鈴過生日的。方香也在。昨天朱曉教育了她一頓後，她想起王夢來對她的教誨，決定接受她的建議—跟王夢鈴冰釋前嫌。然後江河這才領會到了王夢來說的話。看她的眼神又多了幾分佩服。
她們一向在一起玩的三個騎在前麵，江河為了不讓王夢來覺得孤獨，特意跟她一行。
聽著王夢鈴的笑聲又回來了，她這心裏才舒服些。
陽光不烈，微風正好，幾人皆青春洋溢，王夢鈴很開心生活變回從前，連帶著他也有小雀躍。無聊的時候就愛喊旁邊那人的名字。
“王夢來，王夢來，王夢來~”
“幹嘛幹嘛幹嘛？”
“我喜歡你的名字。”
“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麽好哦。”她笑著回，眉目溫柔。
“我知道啊。王，夢，來。”
他一彈一彈地說著。心裏好像塞滿了春花，可是真的太多了，塞不下了。於是好多好多的芳香四溢，從他舒展的眉頭，彎彎的眼睛，上揚的嘴角裏。
王夢來這三個字，每次喊出時都會撥動他的心弦。所以他很喜歡喊出這個名字。
到了家門口，朱曉就熱情地出來迎接她們，她今天穿了一身旗袍，把她的身材襯得更好，更多了些優雅的韻味。
“快來快來，飯菜早就做好了，就等你們來了。”
方香看見她的時候還是畏懼的，眼神明顯躲閃，但出於家教，她沒有忽視，乖巧地同她們打招呼“阿姨好，奶奶好。上次，，是我不對。”
朱曉習慣性摸了摸王夢鈴的頭，麵對眾人，驕傲地笑著。她沒有再為難方香，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沒事。同學之間好好相處。”
這話對於王夢來來說還是耳熟。從小到大，她算是看清了朱曉的為人。
林隻跟在方香後麵，見了這些大人也挨個問好。一個個的可比在學校裏的時候安靜乖巧太多。唯有王夢鈴，她是最開心的那個。
一回來看見家裏打掃得幹幹淨淨的，桌上全是她愛吃的菜，最最重要的是有她最喜歡的蛋糕，她覺得倍有麵子。這一刻覺得朱曉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了。
她纏著朱曉忍不住激動說“媽媽媽，我的禮物在哪裏？”
“先吃飯，吃過飯給你。”
朱曉笑著看她一眼，接著把方香跟林隻都請上桌，給每個人都倒了飲料。最後對王夢來要求，“你去把隔壁程爺爺王奶奶跟江河請過來吃飯。”
話中有些冷，但由於這麽個好日子，總比以前好太多。
王夢來把書包放在沙發上，然後出去喊他們吃飯。
程家裏的飯菜都已經做好了，飯菜香都飄到她家門口。江河剛好拿了禮物下樓，撞見她過來。她剛跟程達理說上兩句話
“夢來也要生日了吧？”
“嗯。”
“今年還是沒有想要的禮物嗎？”
“嗯。”
“我們夢來十八了吧？今天可不能不過了。爺爺給你辦！”
“不了不了，一個生日而已。我不想過，還像以前一樣我們一起正常吃飯就好了，我就很開心了。每年都有爺爺奶奶陪我過，生日過得才有意義啊。”
王夢來總是拒絕都拒絕得那樣貼程達理的心。
他們的話都完完整整入了江河的耳朵。
他在心裏激動地反駁十八歲生日啊，十八歲成人儀式，怎麽能不過？
走下樓梯，二人皆望著他。
“你不是說奶奶做的菜要麽淡要麽鹹嗎？中午就別在家吃了，給夢玲慶祝生日去，我們就在家吃。”
程達理讓夢來帶著他走。
江河走過來拽起王夢來的手腕“外公，那我去了。”
見他點了下頭，立即就把王夢來帶走。
出了程家的門，王夢來問他“爺爺最近身體是不是不好？我看他臉色有點差。”
江河點頭“的確。他現在掃地時間長了都喘。”
這事上了她的心，她的笑容立馬散了點，多了煩惱。
他拍了拍王夢來的肩膀讓她放心，笑容一如既往地讓人安心“等放假我會帶爺爺去醫院看看的，你別擔心。有我呢。”
想起第一天見到的他，再對比現在的他，著實讓人覺得安心不少。至少那個肩膀可以偶爾依靠一下了。
她這才重新微笑。
看見她的笑容，他的笑容也溫柔不少。
給王夢鈴慶祝的聲音一陣接著一陣，等他們走進客廳的時候她們都慶祝到時刻了。江河正好趕上送禮物的環節。
他給的禮物是一條項鏈，對他來說這的確不算什麽。可對其他人而言，這代表了很多。
圖案是天鵝，白金色，還鑲著好多閃亮透明的仿水晶。看起來非常精致，價格不菲。
林隻在一旁第一時間驚呼“哇，江河你對王夢鈴是真的好，怪不得別人都說你們走得近。”
方香也是和林隻一樣的表情，隻不過沒有說話。她更好奇王夢來是個什麽樣的表情—
微笑，除了善意的微笑其他什麽都沒有。
江河就笑笑，不說話。
說實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麽，說多了容易讓人誤會。他看了眼旁邊的王夢來，覺得還是不說好。
其實這東西是他親戚出差順路，就順便托他買了送過來。連買什麽東西都是親戚決定的，他隻說了是送給女孩子的。但隻要王夢鈴開心就好。
“江河啊，阿姨早就聽說你最寵她了，沒想到這麽寵啊，別把她寵壞了，以後不好嫁人。”
朱曉插上一句。
這就讓他不得不說話了“沒，我平常送別人也是這樣。外公外婆都疼夢玲，我總不能差了她。”
江河臉上雖然禮貌地笑著，但也把朱曉的心推得很遠。有些事情是不能讓步的。
“王夢來，你送什麽給她啊？”方香突然問道。
眾人的目光被引向王夢來。
她平淡答“我沒什麽好東西，就送她一套卷子吧。”
然後王夢鈴的笑容立馬就消失了，在場其他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王夢來倒不覺得怎麽。畢竟試卷能帶來的好處可比這些更重，更長遠。
這濃濃的親情讓她們啼笑皆非。
看氣氛有些尷尬，江河把眾人的注意力引走“我們先吃飯吧，下午還要上學呢。”
飯桌上，好多人都給王夢鈴夾菜，順帶熱情地聊著什麽，江河和王夢來坐在一起，離王夢鈴最遠，所以就沒有給她夾菜，他們自己安安靜靜吃著飯，偶爾附和她們一句。
江河給王夢來夾菜的時候她們都在談笑。這頓飯大家吃著都挺開心的。
飯後，王夢鈴帶著林隻去了房間，王夢來習慣性收拾桌子，江河幫著她一起，但方香還在樓下，朱曉便立即過來搶走她手裏的活推著她上樓。
樓上第一次這麽熱鬧，女生間的快樂王夢來向來是不懂的，她不是很能get到她們的笑點，所以很淡定地經過，回臥室關上門。才關門不到三秒，她轉身的瞬間江河就衝了進來。
他也跟著她上了樓，一進來就躺在她床上打電話。還是視頻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極其耳熟，她已經聽過好幾次了
“哦呦乖乖，你怎麽胖了？”
陶故一接上電話就看見江河放大的臉占了整個屏幕，他立即驚呼道。
“王夢來，陶故說我胖了。”
江河不是很在意他，扭頭跟王夢來告狀。
王夢來反問“跟我有什麽關係？”
“都是你喂的，下次不要給我做好吃的了。”
“哦。”
可他仔細思考過後覺得這事不行“不行還是吃吧。”
陶故擰眉“你多久沒做運動了？”
“做啊，每天都做。”他反應得很快，正經地回答說。
陶故已經約莫猜到了他想說的話“做什麽？”
他瞥了眼王夢來，笑說“吃飯。”
王夢來對他無語，白他一眼後關門出去。她想起自己還有衣服沒洗。
聽關門聲消失，陶故撇嘴勸他“你妹妹好冷漠啊，你回來吧。”
可他眼眸中的光慢慢消散，好像被什麽刺中“是我把以前的她弄丟了。”
氣氛安靜了好久，
“你真的不一樣了。你媽送你過去真的有用。”
“哪裏不一樣了？”他疑惑問。
陶故回答得很慢“你會自責了。”
“我以前不會嗎？”
“你以前如果會的話，你現在就不會呆在b市了。你可以回來了。”
他立即反駁“我不回去。我喜歡這裏。而且我在這丟了一樣東西。”
說到最後有些沉默。
“丟了就丟了吧，有什麽丟了是你買不起的？你要是不嫌棄我，我給你買也行啊。”
“不”他開始細細思索，腦子裏開始回放曾經的點點滴滴。
在他猶豫的片刻陶故已經猜出他丟了什麽。
能讓他猶豫的、買不回來的，還能是什麽？
—丟了魂。
“那人很好嗎？”
他開始形容起她，帶著笑。
“溫柔、懂事、善良、孝順，”想了一會兒，他補充道，“知世故而不世故”
陶故心生煩躁，連忙打斷，敷衍他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能把你自己帶回來就行。”
真是討厭，這個人明目張膽地在這裏欺負人，還是那個欠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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