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抱你睡得特別好
且一進門就脫衣服,先一抬胳膊,把這白體恤給脫了,濕噠噠的,扔在地上。這脫個商議,簡安還能接受,這孩子還不停止呐,把手往褲腰帶伸出了,男人的褲子,挎在腰下那是性感,挎在腿下那是猥瑣,他左腳一抬,右腳一抬,褲子也給丟了,超級不耐煩啊,“有毛巾沒,我要擦擦,濕噠噠的難受死了。”
這孩子一身鮮嫩的皮肉,每端的讓人想起灌了滿滿的熱湯的小籠包,她到裏麵拿了浴巾,好氣的撂在他身上,“你來這兒幹什麽——”
那蔣灩混蛋正將嘴巴咧開露出白白的小尖牙齒,和個小狼崽子了似的,這小狼崽子正要開口——邦邦,敲門聲!
簡安這才想起來了,單位裏的小芳去雲南玩,給單位裏的人帶了特產,分到她這兒正好就不夠了,要放在別人身上也沒什麽,她就是個新來的,也沒啥子好得罪的,可簡安畢竟是不同的,誰知道她後麵的人是什麽來頭撒,還是好好的伺候著吧,她說了沒事沒事,小芳就不肯,非要問了她的地址巴巴的給送過來,她都忘了這事了,一聽到敲門聲這才驚覺,還有這檔子事——
小芳在民政局呆了小十年,有個毛病,和個喇叭了似的,熱心也八卦,屋裏麵這副景象叫她看見了可了得?這麽個唇紅齒白的小禽獸,濕噠噠的,衣冠不整的,叫小芳看見了,回去一咋呼,她這張臉還要不要撒——這不成。
將這濕漉漉的小籠包團一團,藏哪裏,她也混了頭,將這包子推到最裏麵的臥室裏,掀開被子一捂,嘴裏念念有詞的威脅——“待會別出聲,別出聲!”蔣灩被她搞得怪迷糊了啊,就往被子裏一縮,這麽看著還蠻乖。
簡安吸口氣,去開門。
“哎呀,怎麽這麽久,我還以為你家沒人呢,喲,你家真大真漂亮。”
“謝謝了,我剛剛睡覺呢,站著幹嘛,快進來坐坐。”
小芳提著東西進來了,把手上的東西往門邊上一放,笑意盈盈的逡巡一周,覺得今日自己這事情辦對了,這簡安同誌真是不同凡響,背景深的比那故宮裏的老井深,年紀輕輕的女孩子誰能住的上這樣的房子,還是一個人住的,她讚不絕口,“這房子真好,地段也好,和交大附中離得很近,到時候孩子上學也方便——我侄子也就在那邊上學,每日上下學,可勞心了。”
簡安熱心腸上來了,芳姐在單位裏對她蠻好,蠻照顧她,在說她房子這樣的大,一個人住著也怪冷清的撒,不如做個好事——“沒事,要不他中午上下學就來我這兒,我這兒也沒什麽人,你侄子要高考了,住著也清淨不是?”
芳姐心裏高興,可嘴上還是得推辭推辭,“這怎麽好,怎麽好麻煩你——”
“不麻煩,不麻煩,您明天就把他送過了就成。”
“誒,好嘞好嘞,小簡,可真虧得有你,你可真是熱心。”
簡安很羞澀的笑了,芳姐算是她的領導,被領導誇,誰不開心,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會為人惡劣,樂嗬嗬的笑了,將芳姐送走了,又將特產拆了包,自得了一會,上床睡覺呢,一鑽被子,一個濕濕軟軟的玩意兒貼上來,就和深海章魚了似的,沒有吸盤可是粘性大得很,根本拔不掉,她覺得自己肚子上那圈小肉都快被人家給勒下來了,“你幹嘛,你快放開。”
怎麽得放,蔣灩心裏還罵著呢,要不是為了找這個破爛東西,自己就不淋雨,不淋雨就不感冒,不感冒就不這難受,怪她怪她都怪她——他蔣灩是賴定這女人了,但不得不說,這個老東西,身上蠻軟,蠻熱,他可冷得很,抱著她像是抱著一團大的,暖烘烘的,剛剛從爐子裏拉出來的棉花糖,還叫人想要啃一口。
簡安捂住濕漉漉的臉蛋,誒,這孫子迷糊了,他媽的親我幹嘛。一摸他額頭,哎呦,滾燙的,看來是發燒了。
“你起來,我去給你拿藥。”
蔣灩抱的更緊了,他好不容易賴上個溫暖的東西,抱著取取暖呢,怎麽能輕易的放跑了,這是決不可能的,淋漓盡致的發揮了無賴的本性,死不撒手,死不撒手,“不許你走,不許你走。”
“我不走,我去給你拿藥,要不你腦子就燒壞掉了。”
其實這時候簡安的心理還是存了些刻薄的心思的,這貨就不該管他,不如腦子燒壞掉,為人間除了個禍害,可最終還是人性占了上風,雖然是多罌粟,那也是祖國的花骨朵,她還是得為祖國的未來近點孝心,心裏默念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簡安端了感冒藥,喂他吃進去,這貨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她一鑽被窩子,罷了,由他罷,反正吃虧的不是她。
這就是這東西的奇特腦回路了,她覺得人家是鮮花,自己這麽大的人撒,摟著額小鮮花,完全沒在吃虧的好撒,就不知道這孩子明天是什麽反應,惡趣味上來了,別說,她還有些小期待。
禽獸睜開眼,濕漉漉的眼呐,不愧對禽獸這兩個字,絕對不是貶義,是十足的褒義,這人一睜眼這一刻,距離這紛繁的世事是很遙遠,那一眼,特別純,年紀越小越純,不過在往後走就不能成了,蔣灩同誌的眼全睜開了,灼灼的閃著光,這就不是褒義了——
一般來說,按照這公子的矯情勁兒,先驚訝,驚訝裏麵蘊含著惱怒,惱怒裏麵蘊藏著懊悔——我怎麽叫這麽個大齡的女人給糟蹋了,丟人,她漂亮,漂亮也不能成,老女人就是老女人,你看她還丟你花兒呢,不成。
尾巴炸毛,滴溜溜從床上躥起來,還是裸著呢,這女人給他遞過衣服來了,說實話,他不該接的——她趁人之危,她不要臉,要不就裸著跑出去,那更丟人,所以蔣灩一咬牙還是接過來了,一提腰帶,鼻孔裏發出一聲輕蔑的恥笑,竄了。
真對不起,以上全是簡安同誌一廂情願的想象,唯一是真的,就是禽獸真睜開眼了,就趴在她身,那直勾勾的看著她呢,搞的人快錯覺,好像她才是那塊小鮮肉。這禽獸的眼還是晶亮的,水幹了,昨個就幹了,全擦到了她新換上的被子上,“你醒了。”
這貨嘴裏含著笑,她真想翻開他舌頭底下是不是還藏著一顆糖,要不怎麽笑的這麽賤,還這甜,叫人覺得膩味極了。簡安這把老骨頭開始反抗了,“你滾下去,滾下去。”小禽獸蠻聽話,溜溜的滾了下去,可人還是在床上,還抱著她,隔著被子側抱的,那個依戀,仿佛下一秒就能喊個媽咪出來,最後媽咪沒喊出來,“大姐,昨晚上抱著你,我睡的特別好。”
他是睡的好了,可她睡得十分的不好,你知道抱著個淋了雨的,渾身滾燙的,是濕噠噠的人睡覺有多不舒服不,要不是他和個八抓魚了似的,粘的那麽緊,不知道被簡安同誌秀氣的小腳踹下去多少次了,她醒來發現人還睡在身邊,其實是覺得很驚訝的,自己果然還是太講道義了,對一個禽獸還能仁慈到這等程度。
等一下,等一下,他叫自己什麽——大姐?簡安這腦子轉的慢撒,還沒想明白這大姐一詞裏麵藏著多麽的百轉千回呢,不服老就是不行啊,年輕真好,自個兒都成大姐了是不撒。
一聲大姐勾起了簡安同誌淡淡的憂愁,她咬著被子角兒,開始感時傷恨,傷春悲秋,矯情勁兒又犯了,她咬著濡濕的被子角,想著自己也是年輕過的,年輕時候也是很風光的,怎麽就成了大姐,大姐,大姐了呢?時光好殘忍。
禽獸沒有察覺到大姐這邊微妙的情緒變化,還在讚美呢,“大姐你真不錯,我本來有失眠的,可抱著你睡的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