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妖精出洞
據說那日顧少的公司樓下來了個女土匪,很生氣的樣子,揪著前台的領子喊道,“快叫顧淮滾出來!”
前台閉著眼睛,暗想,顧總說了,自己能撐住,年終獎就翻倍。
可是如今真是撐不住了,這女人看著挺漂亮,怎麽和土匪一個德行。
就在保安準備交涉時,內線電話響起來,他們真佩服老板的聲音還能這麽的淡定。
“叫她上來罷。”
簡安往真皮小沙發上一坐,氣呼呼的樣子,她這些日子受他的委屈太多了,何止這一件事情。
氣勢洶洶,是來興師問罪的,今日可要把賬好好的算一算。
她翹著手指頭,尖尖的指著他,他也不惱火,隻用冰涼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指頭。
“指人不好。”
她半句話卡在喉嚨裏,這男人真可惡,又叫她忘記了台詞,於是又想了半晌,再沒了之前的氣勢。
“你憑什麽不叫我去上海。”
他坐下來,哄騙一樣的,看著她的眼睛,柔聲。
“上海有什麽好的。”
她被噎住了,才發覺他偷換概念,更加的生氣,“我去上海有正事要做。”
“不許。”他幹淨利落,堵住了一切的出口。
硬的不行,隻好用軟的,她摟住他脖子,眼神別提有多膩歪。
顧淮可受不了她這股子膩歪勁,他嫌惡心。
這次膩歪也不管用了,顧淮打定主意不讓她調去上海。
“你別想了,有了前車之鑒,我不會讓你離開京城半步。”
她恨的牙癢癢,將他一把推開,“顧淮,你別過分!”
他笑將起來,笑了透著冷,語氣裏藏著狠。
“我過分,誰過分,你這次又要躲幾個月,幾年,還是永遠都不回來了?我難道還不清楚你嗎,你就是個屬鴕鳥的。”
“我不躲,我要去找媽媽,”她忽的摟住他,語氣裏麵帶了哭腔,“我知道我媽媽在哪裏,我無論如何也要見見她。”
她神色帶了孩子氣,她一這樣,他就沒有辦法。
他拉她坐下,哄孩子一樣,“簡安,媽媽現在在不在上海還不一定,都過去那麽久了。”
她沉默了一會,“顧淮,我做不到像你一般的冷靜,無論如何,我也要找到她,見見她。”
“簡安。”他還是不鬆口。
簡安是個什麽東西,她能有多少耐心,到這裏就煩了,臉一耷拉,將顧淮往旁邊一推,小細腰一掐。
“你到底讓不讓我去撒!”
“你別想了。”他也攤牌了,這禍害就不能放走,到外麵不知道掀起多大風浪,說實話吧,他就是看不得她到外麵去。
簡安這小混球把他涮怕了,這東西在上海一找到媽就直接在那邊安下身家拉來,打定主意不回來了也未可知,她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的。
簡安一跺腳,也不和顧淮在這兒廢話了,從他這裏下手是不可能了。
這東西的板眼還就在這裏,她知道調去上海的事兒是顧淮給扣下的,人家不鬆口,沒事,她還有法子。
去找他老子唄,顧應欽不比他兒子還有能耐?
一權壓一權,顧淮這邊萬萬沒想到,這東西真拿出了點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架勢,一定要將她老娘給翻出來。
沒曾想,這翻出來的,可是一段驚心動魄的陳年舊事。
不過,這是後話了。簡安當下就找去顧應欽了。
顧應欽在國外呆的久,可是身上還是有些老派公子爺的作風,愛玩鳥,他運了許多的鳥在法國宅邸的院子裏麵,回了京,老習慣也不該,簡安進了院子,看到的就是顧應欽挽著袖子在這兒逗鳥。
她竊以為,男人穿襯衫,挽半截袖子,露出胳膊上恰當的肌肉線條,最為性感。顧應欽包養的好,氣質非凡,一點也看不出是快五十的人,出去騙女人一定是一籮筐,隻是他的緋聞並不算多,還算潔身自好。
她想,這就就是母親曾愛過的男人。
眼光不錯,顧家的男人,一脈相承,冷血,可又讓人傾心。戴著一種無法抗拒的致命誘惑。
“簡小姐,有何貴幹。”顧應欽將袖子放下來,一邊將袖口扣上,一邊與她說話。
“顧淮不讓我去上海,我來找你幫我。”她開門見山。
“你們兩個的事情,和我有什麽關係?”
她笑一下,“如果你知道我這次要去找誰,說不定就與您有關係了。”
“誰?”顧應欽一副子興致缺缺的模樣。
“你可聽說過安初離?”
顧應欽的一瞬間的表情精彩紛呈,他臉上的冷靜,像破碎的玻璃一般,在一秒鍾不到時間裏麵分崩離析,緊接著籠罩上一種近似於悲哀的情緒。
簡安真害怕,這個鐵血一生的男人,在下一秒,驟然哭出來。
可他終究沒有哭出來,隻是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揉著額角。
“初離——你是她什麽人,為什麽要找她?”
“她是我母親。”她低下頭,麵上的表情看不真切。
“什麽?”他一下子捏住簡安的肩膀,她吃了痛,掙脫開來,退後兩步,吸足一口氣,繼續說下去,“你不要誤會,您應該與我沒有關係。”
她從包中拿出這幾日搜集的資料來,“我詳細的查找了那段時間能夠找的一切資料,知道當時您與我母親有一段轟動京城的故事,按照年份來說,你們已經分開了,所以我的父親應該是另有其人。”
“那麽你與顧淮?”顧應欽皺起了眉頭。
“我與他,如果不是我父親臨死前交給他的那份資料,都不會知道這個真相,大概他老人家也做了很大的決定才將這件事情告訴我們,守護秘密實在是太難了,何止是這樣一個沉重的秘密,不過您不要擔心,我和顧淮以後不會有超越親情之外的關係了。”
她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的心痛了一下。
“顧淮也是這樣想的?”
“事已至此,我們怎麽想,已經不重要了。”
“簡安,你母親當年騙了我,護士將顧風抱給我,我就以為隻有這一個孩子。其實當年是一對雙胞胎,她給我留下了顧風,自己帶走了顧淮,可是這個孩子,她也沒有緣分留住,在火車上被人抱走,不知道賣去了哪裏。我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她已經遠走高飛了,原來我恨她,可如今卻感激她,又讓我與顧淮,與她的羈絆,重新送回到身邊。顧淮對你的感情,我看在眼裏,如今看來,你不愧是她的女兒,與她當年真是相像。”
“這是什麽意思?”顧應欽的反應如此的平淡,倒是叫她措不及防了。
“沒有人比我更希望顧淮快樂,可他仿佛是這世上最不幸的人,他的世界該比誰都精彩,偏偏他比誰都深感乏味。總歸有你,他還有些生趣可言。我心疼他,所以懇求你,不要這樣隨便的放開他。”
“可是——”輪到她驚訝了。她沒想到顧應欽能夠說出這樣一段話來。
“沒有什麽可是的,你們的事情,一定不是正確的,可這世上,不能總是用正確是框定的。我過了很久才明白,有些事情,即使不正確,即使荒唐至極,卻是無法避免的。”
顧淮出現在她的家門口,兩個本該此生不見的人,這是何等的緣分,卻又是何等的荒唐。
他是她此生的無可避免,她又何嚐不是。
簡安歎口氣,“顧叔叔,我還是過不了心裏這倒坎,我來找你,是想要您把我調去上海一段時間,我和他分開一段時間,相互冷靜一下,也總好過現在兩個人難受。”
“好,這件事情交給我罷,但我有個條件,一旦你找到初離,一定要告訴我。”
“好。”她點頭。
簡安來滬,本是一場溫情尋母之旅,怎麽想到——
完蛋,扯不清楚了,群害群慘——又禍害了一群混蛋哦!
妖精出洞,不攪和個天翻地亂,翻江倒海,絕對的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