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染病
這間名叫烏鴉的客棧在坐落在一個狹長的胡同深處,胡同逼仄,隻能容許一人通過,旅店其貌不揚,門牌上畫著一個黑色烏鴉的標誌,烏鴉的舌頭吐出,似乎是在奮力鳴叫,有些猙獰。
門麵確實小,小左的身材,甚至要彎著腰過去,簡安開玩笑,“看來這大佬們的身材都很嬌小。”
一進門就別有洞天,有點像是吊腳樓,卻圍繞成四合院的樣子,建的很開闊,中間一口深井,看起來幹涸很久了,並沒有取水的工具在旁邊。
一女人出來,第一印象,臀部肥大,腰肢不算細,隻是有了這肥臀的襯托,倒是勉強算的上凹凸有致了,她臉上脂粉很重,再重也擋不住歲月痕跡,幾道紋路,像是不再運水的河道,沒有水流的滋潤,幹巴巴的突兀著。聲音卻十分的膩人,“這位先生,請這邊來。”她中文說的很是流暢,讓人有些驚訝,她好似是有些得意似的,要解釋,夾雜了英文,“我Daddy是中國人的。”仔細看,輪廓裏確實有些像。
小左禮貌的笑笑,要去主屋要有一段長廊,這長廊蠻賞心悅目,兩邊是東南亞特色的植物,藤蔓都要爬到頭頂上來,雞蛋花是從印尼引進的,種在兩邊,大朵大朵的盛開著。肥臀的目光不時地落在簡安身上,沒有見過來這裏要帶女人的,這裏有的是女人。
“我妹妹,帶她來看一下。”小左解釋。
肥臀露出個意味深長的微笑,一張嘴,一看就知道很愛嚼檳郎,牙齒上的痕跡很明顯。這邊的客人都有些變態的嗜好,隻是換一種形式的變態而已,見怪不怪了。
終於到了主屋,他們是白天來,時候早,還沒什麽人。
屋子裏點著熏香,味道很好聞,就是讓人有些子昏昏欲睡。
“先生,Larry很不錯的。”
扔了手邊的本子,小左搭著腿,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這邊中國客人很多的?”
“是很多的,不知道大佬你是哪一片區的。”
“南灣的。”
“約莫得半年前,也有個客人從南灣過來,長得十二分的俊俏,將幾個姑娘迷的神魂顛倒的,不要錢也要陪著的。”簡安靜默不語,小左臉上有了點興味。
“大陸來的?”
“先生怎麽知道,口音是大陸的。”
卻突然的話鋒一轉,“你這裏的姑娘幹不幹淨?”
肥臀像是受了侮辱,像在說她自己不幹淨一樣的,幾乎要跳起來,“怎麽會不幹淨?”
“我不過是問一問,阿姨你不要激動,不如就那個Larry,先幫我記上,晚一些我們再來。”
“好的呀。”肥臀又眯眯的笑起來,扭著屁股送他們出去。
出了門,簡安問小左,“你覺得肖陽來這裏?”
“既然他做的是地下生意,談事情,免不了的來風月場合,這裏白天看不出什麽來,等晚上熱鬧起來,更有趣的。”
簡安笑了,“有趣?誰的有趣,聽裏麵那阿姨說的,這些姑娘們生活的蠻好。”
小左神色一凜,“金絲雀被關到籠子裏,天天的被投喂,倒是忘了喂食的那個和抓它的那個是一個人了,這邊無非是待她們好一些,至多給了些尊嚴,該做的我是一定要做的。”
“那要祝你心想事成。”
“這句話原封不動送給你。”
兩人相視一笑,從紅燈區裏出來,吃了些烤海鮮,坐在店外的長凳上,等待著夜色緩緩降臨。
兩人再回去的時候,這裏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比起白天的慵懶,這裏更加的繁華,喧囂,不是的踩進水花裏,濺到她光潔的小腿上,小左察覺到她皺眉,猶豫了會,到前麵,蹲下來,將她背到了巷子口,這才放下來。
隻在院子裏,就能聽到屋裏麵的喧囂,酒瓶子碰撞,撲克摔在桌上,還有麻將嘩啦啦推開的聲音,很是熱鬧。
“阿花,快給你D哥點上煙,你看他輸了錢脾氣都暴躁,前天那批貨又被custom扣下了?”
一圓臉女人,眼皮上塗著藍色眼影,紅唇,訕笑著拿出個銀色打火機給這叫做D哥的點上。
“大D一向對女人沒有辦法!”
“繼續玩,繼續玩!”
D哥狠撮一口煙,正好斜眼看到則剛剛進門的兩人,一個高大英俊男人,一個秀氣俊美小生,小左帶她去換了一套男裝,頭發也藏進帽子裏,恐怕生了其他的變數。
這樣看來,簡安像是個五官精致許多的男人。
這兩人在側間喝了一會茶水,很安靜,外麵卻是人聲鼎沸,糜爛的有些膩人。
外麵的人,都有一些醉了,輸錢的輸了哥差不多,贏錢的也贏了個差不多,點了人,嬉笑著摟抱著上去了。
肥臀在茶室外敲了敲門,得了允許,進了門,好似是喝了點酒,不是很多,聲線更加的甜膩。
“先生,Larry已經收拾好了,您看要不要——”
兩人上了樓。
雕花的校門吱呀呀的開了,聲音像是貓爪子在撓木頭,探出個約莫二十六七的年輕麵孔來,容長臉麵。
“先生好。”她恭恭敬敬的讓他們進去,見是兩個人,微微的吃驚了一下,但是隨即也釋然了,在這裏這麽久,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了,保全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委曲求全。
三個人在屋子裏,有點尷尬,小左在下麵那麽淡定,可是他真的沒來過這種地方,免不了的窘迫。
倒是簡安先開了口。
“你坐下,我們說說話。”
“哦。”Larry茫茫的應了一聲,開始解衣服上的盤扣。
簡安按住她手,“我是字麵意思。”
“就是說話?”Larry的麵上通紅了,為著自己的風塵,隻是她從來沒見過還要說話的客人,顧客是上帝,她輕輕的坐了,三人圍在香樟木桌子邊上。
“我問你,你們這邊有沒有來過一個姓肖的先生?”
Larry咬著袖子想了三秒,“怎麽沒有,肖先生,不知道是不是我知道的那個。”
簡安將肖陽的麵部長相細細的描述了,Larry忙不迭的點頭,“是他的。”
“他在這裏如何,給我細細講講。”
“許多姑娘看一眼就被迷住,可是他來這裏隻是談生意,從來都不找女人的,我想他是瞧不上我們。好像有一次,他喝醉了,進了翠姐的房裏,也不知道做沒做事,翠姐卻是打死不收錢的。之後他便不大來了,翠姐還傷心了好久的。”
“翠姐?”
“她是我們這兒的老人了,呐,就住在我隔壁呐。”
這裏門板薄,隔音效果不是太好,有些聲響傳過來。
隻有Larry麵上沒什麽波動,有些歉意,仿佛是她影響了對麵二人的心情。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Larry其實沒所謂。聊天還要省一些體力,她很樂意,知無不言,隻是沒什麽有用的信息。
突然隔壁一聲巨響,聽到一聲男人的怒罵,“老子睡你,不是讓你來害我的!”
然後是女人嚶嚶的哭泣,這麽大聲音,人都出來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翠姐被踹翻,踹了個窩心腳,身子抖個不停。
她捂著臉,頭發瘋子一樣的散亂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
D哥又是一腳,“你不知道什麽,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想錢想瘋了?”
肥臀嚇得哆嗦,有熟客過來勸,“大D,這是怎麽了,要不換一個?”
“換個屁!這邊都是些不幹不淨的!”
“什麽!”都大驚失色,翠姐哭的更加淒惶。
“別不是什麽髒病?”這是最關心的,碰過翠姐的原來還沒什麽,現在都覺得渾身癢起來,要起小紅疙瘩。
“快拉去檢查,去醫院,快!”這時候萬眾一心,這些人都怕死的很,做了虧心事太多,生怕報應到自己的身上。
“這怎麽辦?”簡安問小左。
“當然得跟著!”小左回答的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