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快給我戴上
簡安努力控製情緒,好讓自己顯得淡定一些。
“還成。”
話鋒一轉,小眼睛一眯,顧淮莫名瞧出了點賊眉鼠眼的滋味。
“今晚要不要去我家?”共度良宵?
顧淮回看她,笑一下,簡安也咧著嘴,禮尚往來的笑一下。
“不去,我還得回家。”
說著轉身要走——一下子被揪住衣服。
“你敢!”
語氣凶狠蠻橫起來。
“你看我敢不敢!”現在顧淮已經摸清楚局勢,他那是絕對的占了上風,一定要好好利用順風,大長一番威風。
“顧淮~~”簡安使出音波攻擊。
“正常說話,我走了。”顧淮完全免疫。
看著顧淮離開的背影,簡安摸著下巴。
怎麽感覺顧淮的後麵長了條尾巴,現在還是翹起來的呢?
這時間是飛一樣的走,簡安這東西也沒閑著。秦霜陽從未見過如此無恥之人——誒,這話秦小姐好像不隻第一次說了。
不論是挑婚紗,還是訂蛋糕,還是看戒指,簡安堪比房產中介,幾乎全程陪同。
“誒,這個不錯,我蠻喜歡。”
秦霜陽心裏,這他媽是我的戒指,你喜歡有個屁用!
於是在各大購物廣場,都能見到這奇異三人組,兩女加一男,活脫脫一夾心餅幹,不嫌燥熱的慌。更怪異,兩位女士,一位興致勃勃,一位愁容滿麵,男士呢,麵無表情,除了有時候露出點得意微笑。這微笑感覺陰惻惻,很是陰險。
對於簡安同誌的無理取鬧,顧淮采取不置可否態度,包容但不縱容,過分的時候微笑阻止,總之搞得簡安很是不爽,深夜輾轉反側,活脫脫一個失戀高中女生的形象。她常在有星星的夜晚打給顧淮。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開始背詩。
“說人話。”
“我想你了。”
那邊沉默了一陣子,努力抑製住喜悅,繃起臉來。
“嗯。”內心已經笑到抽搐不止,血濺五步。
“顧淮,你真的想跟秦霜陽那個醜八怪結婚?”簡安麵不改色的在背後說壞話,此時正在敷麵膜的秦小姐阿秋一聲,打了個噴嚏,心裏還奇怪著,前兩天感冒剛剛好了,這是又感染上了?
“是啊,”顧淮做作歎息,“畢竟父命難違。”
“呸,他沒養你,沒生你,就提供了那麽一個比蝌蚪還小的精細胞。”顧應欽正在刷牙,也打了個哈欠,叫喚著王媽,明天加兩件衣服。
“話不能這麽說,精細胞也是細胞,這和根與樹葉是一樣的道理,你說是根重要一點,還是地上的枝幹和樹葉重要一點,你不能從大小這一個方麵去論證重要性,這是很沒有邏輯的。”顧淮教育道。對了忘記說了,顧淮大神中學是參加校辯論隊的,不說則已,一鳴驚人,經常在賽場上將對方辯友噴的親娘不認識,還覺得侮辱的十分有道理,附注,男女通吃。
於是成功的轉移了簡安的注意力,兩人開始在這個充滿星星的夜晚討論起哲學問題,從根與源的辯證關係,到我看波伏娃夏特之開放性關係,滔滔不絕,酣暢淋漓,直到掛了電話,簡安已經忘記了這通電話自己的目的是什麽。
到這裏,就不得不說一下那天婚禮的盛況。
不騙人,顧淮和秦霜陽是真的走進婚姻殿堂了的,注意,這裏的走進沒有任何的抽象含義,就是兩隻腳一塊邁進教堂而已。
這原來是一幅十分美好的畫麵,這兩位的結合實在是經曆了重重的考驗,在座的各位拿著小手帕,流下幾滴惺惺作態的淚水,但是心裏還是有些感慨,自己可是親眼見證訂婚宴上的烏龍事件——走到這一步,不容易,不容易。
你願意和這位先生共度一生,無論貧窮,富有,疾病?
秦小姐顫抖雙唇,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秦父眼眶濕潤,自己的女兒重要修成正果,真是,真是——
這位先生,請問你是否願意和這位小姐共度一生,無論貧窮,富有,疾病?
全場沉默,倒數三秒,等待著例行公事的我願意,或真或假,其實婚禮上麵的誓言最不能相信。可是新郎的眼神不是太對勁?確切的說,是方向的問題,難道不應該看新娘嗎?怎麽看台下的方向,難道座位底下有黃金?
這可真是,紛紛低頭看有啥值錢的東西,先撿起來再說,這麽誘惑人。
黃金沒找著,卻嚇了一跳。
“我願意!”啊——終於說了,還是個女人說的。
慢著,女人?
沸騰了。
隻見簡安黑著臉,站起來,瞪著上麵的顧淮,顧淮笑的——不知道用花枝亂顫這句話合不合適。
反正笑的壞水都冒出來。
先把時間軸調到婚禮前一個晚上。
簡安在深夜接到一個電話。
“簡安,安,安~~”
她皺眉頭,你喝酒了?(內心戲:你他媽喝酒不叫著老子,幾個意思)
隔著手機都能撲鼻而來的酒氣,她記得顧淮應該是不喝酒的才對,妥妥三好青年,絕對死的比她晚。
“你罵我幹什麽,明天我就結婚了,你憑什麽罵我!”顧淮在那邊委屈的不得了。
簡安聽到這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當然知道你要結婚了,還是明天,所以我正準備好好睡個美容覺爭取比新娘漂亮點,這在這兒跟我炫耀什麽,結婚有啥了不起,我也結過!
“別怪我沒提醒你,可是你自己選的這條路。”放著好好的壓寨夫人,高嶺之花不當,去二進宮,怎麽後悔了吧?
“我也沒辦法,顧應欽,不是,我爸爸他逼我!”顧淮狠狠瞥一眼噗嗤一聲笑出來的酒保,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然後接著對著電話忽悠。
“逼你不是什麽新鮮事,這是天下父母常用招數,關鍵是他怎麽逼你——”
“不和秦霜陽結婚就把我小雞雞割掉!”
簡安:。。。。。。
酒保終於忍不住,跑到後麵爆發出一陣鬼哭狼嚎式樣的大笑,當然不能讓正在慢慢小口啜酒的那個男人看到,雖然他刀子一樣的眼神已經飛了過來。眼神收回去,繼續扯淡。
簡安一摔電話——摔到了柔軟的沙發裏。
再拾起來,十分的憤怒:“格老子的!實在是太過分了!怪不得你那幾天的表情那麽糾結,我明白你的苦楚了!”
“你明白就好,否則我是萬萬不想這樣的。”顧淮十分的沉痛。
接下來顧風再次發揮忽悠本事,乾坤大挪移,委婉的表示自己比起宮中,還是更喜歡山寨上純天然無汙染自由自在的生活,對皮膚非常好。表示很支持土匪頭子過來強搶民女,他一定會半推半就,半推半就的坐上馬車,一路絕塵——
順便用金邊勾勒一下占山為王的美好生活,將簡安忽悠的十分的開心得瑟,一口一個美人叫起來。
他心想,這是有了八分了。
“可是怎麽救你啊?”這東西傻乎乎的跳進圈套。
就等著你主動來問呐!顧淮這尊神早就想好了對策,天衣無縫萬無一失——這是不可能的。
這個對策的核心就一個詞:不要臉。
隻要把臉豁出去,這就能成,而這一計謀又是顧軍師陰險狡詐特質的集中反映。
因為丟的全部都是簡安的臉。
好了,回到婚禮現場,簡安正在用臉皮執行營救計劃,都怪未來太美好,現在的臉不要也罷。
“我願意!”話音剛落,齊刷刷都看她。
喲,這可是老角色了,想當年把訂婚搞黃的也是這位,現在這是——
沒有猜錯,簡安再次沒有新意的上台,搶過新娘手中的話筒,眾目睽睽下。
“喂喂。”拍拍話筒,再次強調一遍,“我願意。”
秦霜陽內心比日了狗還要狂放,她假笑著拽過簡安同誌,牙癢癢的很。
“你別跟我說婚禮還要三人行。”
“當然不會。”簡安安撫她。
秦霜陽鬆口氣。
“我們會給你留下個人空間的。”
我們?個人?
這話聽著,怎麽有點心涼?
先將時間靜止一下,看看簡安同誌的手部動作。
顧淮的手裏拿著戒指,上麵是秦霜陽精心為自己挑選的十克拉鴿子蛋鑽戒,這不大符合簡安的品味,但是按照計劃,她理應這時候優雅(又不要臉)的伸出手來,假裝自己才是新娘和真愛,另一隻手做作的朝著台下揮手,一定不要有橫刀奪愛的心裏負罪感。
這些全是顧淮在酒醉的情況下指導的。事實表明,顧淮這玩意連酒醉也是裝的,誰喝一杯威士忌就醉的,那叫微醺,剩下的全靠演技了。
她壓低聲音,“快給我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