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沒表妹
簡安悶悶生了兩天氣,卻在某一天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喝水時釋然。
當天晚上就當機立斷,決定鬼鬼祟祟潛入醫院。
哼,說不叫我看我就不看了?
就看,就看,就看!
來了之後幹什麽呢,蹲下來一根根的數顧淮的睫毛,她才不稀罕承認,自己就是想見見他。就算是像現在挺屍一樣的他也好。
話說這天月光透過窗欞,打在病床上,這樣熹微的光,居然也足夠她數盡睫毛。
一二三——
數睫毛和數綿羊是一樣道理,她很快就一歪脖子,被周公敲的暈厥了過去。
這周公顯然是個不正經的,唇上軟軟,臉上濕濕,她不由得舔了下嘴角,這周公咬的她卻更加的凶狠。
就是不疼是了。
簡安本來真的是想要扮演好一個潛入者的,天邊剛露魚肚白就滾蛋,可她顯然是高估了自個兒。今晚周公實在太纏綿,除了抱著狗一樣的舔之外,還十分的好客熱情,多次拍著身邊白白軟軟填滿棉花的大床,言笑晏晏,“簡安同誌,再睡一會,再睡一會!”
這能怪她?完全是因為小周過分的膩歪了。
於是在一大早秦霜陽過來的時候,她正揉著眼睛,思索著要不要給咱們顧淮一個帶口氣的早安吻。
反正他睡過去,也沒法拒絕,還不是任由她搓圓捏扁,想到這裏,簡安陰惻惻笑起來。
搓搓手掌,準備吧唧一下。
隻見門前白光一現,附加一聲大吼。
“簡安,你在這兒幹什麽呢!”
秦霜陽手裏的早餐掉在地上,她辛苦打早晨過來可不是為了看見這一幕的,氣得牙癢癢,暗罵簡安真是禽獸,連個暈過去的人都不放過,想要一逞獸欲。
秦霜陽這個獸欲可是很好的幫她做了決定,搞的有點激動,獸欲這個詞很好,很原始,很有感覺——於是順勢在顧淮嘴唇上親了一口。
一句話不得不說,她們家顧淮真不是一般人,這麽一個晚上,嘴唇居然都不幹不起皮的,還稍微有些濡濕。
秦霜陽再次被刺激。
簡安同誌現在很是得瑟,搖頭晃腦穿上外套準備走人,多看兩眼麵如牆灰的秦小姐,心情再次飛起來。
這世道,果然還是像她這樣不要臉的人活得久一點。
簡安滿意的舔舔嘴唇,低頭,襯衫扣子解開了兩顆,大概是昨晚上自己沒意識解的吧。
突然想起一件事。
真奇怪,她記得自己是趴在顧淮的病床上睡過去的。
一大早起來,怎麽跑到了床上。
果真是因為自己獸欲過分強烈,睡夢裏一個病人也不願意放過嗎?
她搖頭。
覺得有幾分愧疚和羞澀。
簡安覺得自己一定是變態。
去醫院居然有一種偷情的美妙感覺,居然上癮。
特別是摸著顧淮的小臉長籲短歎,春花秋月,暗暗的再揉搓兩下,簡直不要太爽。
顧淮何時這樣乖巧,放在以前,她說一句,他定有十句等著將她噎死,即使是變成了顧風,毒舌的功力還是絲毫沒有衰減,還有愈演愈烈之勢頭。
像如今半句話不說,全都聽她說些沒營養廢話的時候,真是少之又少。
“顧淮,你小時候就特別討厭,表麵上是我欺負你,你摸著自己良心講,你欺負我腦子沒你好使,損過我多少回。”
她還記得當時隔壁的小胖,喜歡嘲笑她沒有腰,小孩子能有什麽腰呢?簡安聽後覺得十分悲傷,作為一個女人,居然連最基本的腰都沒有,天理何在!
在向小夥伴傾訴兒童愁緒的時候,顧淮很好的寬慰了她。
他摸摸她的腰側,語氣十分溫柔,讓簡安瞬間得到了治愈。
“這麽粗的腰,怎麽會沒有呢?”
那時她還不知道,腰粗和沒有腰,是一回事的。
“顧淮,高中的時候,我原諒你的那天,其實不是肖陽走的那天。”
是許晚秋錢包被偷,她被罵的狗血淋頭時候,顧淮攥住她手腕,說不管怎樣,我都信你的時候。
那時她覺得,真是無所謂,得友如此,夫複何求。
隻是麵上拉不下來,顧淮又決計不會先和她低頭,兩人關係就還在冰天雪地裏麵僵著。
“顧淮,我在美術館辦內衣展的那次,我最想見到的,是你。”
所有的人都是錦上添花,可卻隻想見到你,你才是雪地裏熊熊燃燒的火炭。
即使你的手,胸膛,嘴唇是這樣冰冷。
她鼻子有些酸。
“可是你怎麽還不醒來?”
她還要和他好好算算這段時間的帳,究竟是誰對不起誰多一點,要用餘生去還的。
她沒看見床上的人,睫毛動了動。
她顧影自憐的歎息一聲,決定還是去見見周公,不過今日周公顯然要溫柔和煦許多,原來神仙的口水,是帶點檸檬草味道的薄荷味。
她心裏暗暗的想,真的蠻有品味。
然後周公命令一隻毛茸大狗來咬她脖子,咬脖子也就算了,她忍了,為什麽狗還會解人扣子,毛茸茸的頭滾來滾去,她癢癢的嗬嗬笑起來。
這狗還未有停歇之意思,見到她非常之熱情,她去推它頭,黑暗中猛然展開眼,嚇了一跳,這狗怎麽長了一幅人臉,還是這樣俊美的人臉。
喃喃道。
“狗精難道都是這麽好看?”
“你說什麽?”平靜中隱藏暴風雨。
說他是狗精?這東西到底在想什麽?
一道驚雷劈下來,簡安瞪起眼睛,對入另一隻晶亮濕漉漉眼睛,白皙臉蛋上還帶著點未退下去的紅暈,黑暗裏白的發光,儼然一副小狼狗樣子。
“你醒了?”她驚訝,怎麽醒的這樣輕易。
他點點頭,表情十分純良。
“我怎麽在醫院裏?”
簡安覺得此事還是先不告訴他為好,隨便捏了個理由。
“被我氣得暈倒住院了。”
“哦——”眼前男人拉長調子,恍然大悟,忽的又想起什麽來。
“簡安,你內衣展辦的如何,我飛機誤點,沒有趕上,快和我說說。”他十分認真,簡安作勢去摸他額頭,卻被避開,一臉不快的瞧著她。
她心下一跳,不由得猜測——難道?
於是試探叫一聲,“顧淮?”
身下的人笑了,眯著眼睛。
“誒——你莫名奇妙叫我作甚?”
轟隆隆!晴天一聲霹靂,顧淮橫空歸來誒!
簡安像是被突然的點住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頓時變成鴕鳥,將頭埋到身下人的胸膛裏,心裏被填的滿滿當當。
顧淮與她截然不同心境,一睜眼這東西的舉止怎麽這麽古怪,這麽膩歪,恨不得長在他身上才好?
去推她肩膀。
“快下去,你是不是要壓死我?”他捂著胸口,感到十分沉重。
簡安屹立不動,儼然一塊巨石,麵不改色。
“就是要壓死你,叫你離開我,叫你離開我——”
嘴巴卻被一下子捂住,顧淮陰惻惻聲音響起。
“你氣的我暈倒就不和你計較——可是我就暈過去罷了,又不是死了,你咒我幹嘛——誒,你哭什麽?”忙拿手去抹她眼淚,卻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哐哐的往下砸,顧淮最見不得簡安這東西在眼前哭,原來再淡定的表情,現在麵上一裂,儼然是手足無措的孩童,不知道幹什麽好。
“是我的錯,我不該,我不該——我不該幹什麽?”他慌亂去問簡安。
簡安一邊抽搐,一邊指導。
“你不該離開我!”
“我不該——我什麽時候離開你了?”他心下奇怪,自己隻記得坐上了通往中國的飛機,就因為這東西給自己打了電話,一醒來卻是躺在病床上,簡安的反應又是如此奇怪,心下生疑,但看這東西情緒激動異常,他也不好多問,隻想著出院了有機會要好好的搞清楚才行。
現在首位要做的就是豁著哄好這位姑奶奶。
他是做了什麽孽,什麽都不怕,更不怕女人流淚,可是隻要是她的眼淚,無論是什麽原因,心裏就酸澀到不行。
改變攻勢,他眼神放的極其溫柔,托起軟軟香腮,一根根睫毛的吻過去,吻的她閉起眼睛,再也沒有功夫流淚了。簡安本就不是個會哭的,被顧淮這樣一撩,發現除了春情已經沒什麽眼淚要流,心下十分懊惱,無論是顧風還是顧淮,怎麽都有這個板眼吃死自己。
秦霜陽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床上是她夢裏的男人,不足一個月就要與她走上婚姻殿堂,不論喜悲,都是要共度一生的人;另一位是她恨的牙癢癢專業狐狸精,不僅僅勾搭的是她準老公,連她的同戰壕盟友顧讚都是被這東西迷的七葷八素,沒出息的跑回法國,留下她一個人孤軍奮戰。
她心裏這個窩囊難受,已經使她忘卻禮儀,大喊一聲。
“你們幹什麽呢!不要臉!”小臉蛋氣得通紅猶如三月桃花。
簡安吱溜一下子鑽到被窩子裏麵,心緒大起大落,實在沒法經曆罵戰。再說她十分信任顧淮,秦霜陽這小妖精,交給顧淮同誌是完全可以對付的。
顧淮看一眼病房上的門牌,清嗓子。
“這位小姐,我不知道和自己的女朋友做這種事情有什麽不要臉,再說這是私人病房,請你出去。”
秦霜陽一臉不可思議。
“表哥——”
顧淮皺眉,顯然對這門無厘頭多出來的親戚非常不滿意。
“你大概認錯人了,我沒有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