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不要你負責

  清楚啊，簡安轉過身，就是因為太清楚了。


  肖陽對自己不是好的問題，已經是慣了。


  以至於回憶起那三年，全是這個人的影子。


  他抽煙的樣子，手指關節第三節微微有點發白，把煙霧含到嘴裏，傾過身來吻裹在他風衣裏的她。


  他笑著把她牌桌上的砝碼全部退出去，然後低下頭去咬她的脖子。


  他從來不管她喝酒，然後把她完完整整的送回家。


  簡安覺得那時的快樂幾乎就是愛的樣子了。


  肖陽不光是她的初戀，還是她顧淮以外的第一個男性朋友。


  肖陽與顧淮，顧淮與肖陽，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


  顧淮是冰，肖陽是火，但是摸到最裏麵都是一樣的，涼的嚇人，冷的絕望。


  她的表情終於開始嚴肅，“肖陽，你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麽嗎。”


  記得，怎麽不會記得呢。


  那是他們第一次做ai，青春無敵的肉體和肆無忌憚的尋歡，肖陽在他身後愛嬌的吻她臉頰邊的汗水。


  “簡安，我會對你負責的。”


  肖陽是第一次對女人說這種話。


  簡安轉過身來，摟上他的脖子，她的眼睛是毒藥，頭發是刀刃，裏麵泡著自己的心髒。


  “肖陽，我不要你負責，你要是讓我難過，我就再也不會原諒你了。”


  肖陽當時沒有當回事，但是離開的每年回想起這句話來，就覺得愈發心驚肉跳。


  他在國外利用自己的人脈和資源小心翼翼的搜索著簡安的痕跡，了解著她的近況，她像是沒有一點點反常的，學習，工作，生活，都很好，這個女人果然是把自己全部都抹掉了，幹幹淨淨的。


  他想放棄了，可是失眠，吃藥也睡不著，他害怕，從來沒有過的害怕，他年少輕狂的時候什麽都不怕。


  現在他怕簡安把自己忘了。


  他回來看簡安的表情就心裏甚至有隱隱的竊喜，這個東西沒把自己忘了，那個芥子大一樣的地方，或多或少，自己總算是擠了進去。


  可是恨還是愛，什麽方式，那就未可知了。


  他眼裏有了痛意，浪子的痛，總歸要比別人更重一些。


  “你不想知道我當年為什麽走？”


  “肖陽，我所謂了，反正都過去了，反正今天走到這一步了。昨晚睡了就睡了吧，反正以後不會再發生了。”“肖陽，我從來就沒要過你負責。”


  “你這時候把關係撇的一幹二淨做什麽，”肖陽的嘴角邊彎起了一個殘忍的弧度，“簡安，你真以為你的原諒那麽值錢嗎。”


  “顧淮不是也讓你難過了，你不是也是輕輕巧巧的就原諒了他，還和他搞上床了嗎。”


  簡安的臉色並不尷尬，甚至有一副鎮定的大氣凜然。


  “肖陽，我和顧淮怎麽樣，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恨他也好，上床也好，都輪不到你孫子跟我指手畫腳。”


  “你和顧淮，不一樣。”


  一口氣，一句比一句狠，一句比一句冷，她是真的把針往人的命門上紮，疼死了。


  肖陽這時候已經是渾身打哆嗦了。


  簡安瞥了他一眼，那是她看人最輕蔑的，也最讓人生氣的一種。


  就像你是白癡一樣。


  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一分鍾之後門咣當一聲，回蕩在空曠的的別墅裏，肖陽現在空虛的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塊垃圾。


  他用手背遮住臉，嘴角扯出諷刺的弧度，床單上還有那個該死的東西的氣息，輕輕的，淡淡的，香奈兒五號的味道。


  他把天鵝絨床單一把扯下來，打開窗戶，扔下去，二樓的高度，床單飄下去，落在草坪上，綠的，黑的，接著是枕頭，被子，全部都恨恨的扔下去。


  知道隻剩下一張空空落落的床板。


  可是為什麽她的味道還是沒有消散呢？


  不光沒有消散，反而愈發濃鬱了，肖陽幾乎又能看到她那副無關緊要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