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與之周旋
當牢監從天牢之中走出來，隻是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已經等得有些急躁的封寒心。
少年英氣的眼眸之中帶著不耐煩和焦急，看上去並沒有打算和顏悅色地和自己討論什麽，這讓牢監的心中一瞬間就充滿了恐懼，不知道他到底什麽地方做錯了。
“封將軍。”雖然封寒心的年齡並沒有自己的大，可是應該有的禮節還是什麽都不能少，對著封寒心這樣開口說了之後，也就看著他十分不耐煩地點了點頭，眼神之中的神色坦然，倒沒有剛才猛然間看見之時那般充滿了厭惡。
“牢監大人可是讓我在這裏好等，近來京城的天氣是越來越冷了，牢監大人難道沒有什麽感覺嗎？”雖說眼神已經沒有之前那樣淩厲，可封寒心還是讓他自己看上去並不好說話，他早就聽說過天牢的牢監三人都是吃軟怕硬，他自然要表現地硬氣一些。
牢監聽著封寒心這麽說，整個人都立刻緊張起來，急忙對著他陪笑，讓出一條路讓封寒心進去，還不忘對他開口解釋說道:“這的確是屬下失責，沒有盡快出來迎接封將軍。隻是這天牢裏麵實在太大，屬下已經走得極快了，卻還是沒想到……”
“既然已經來了，也帶著本將軍進來了，那便算了，牢監大人不需要一直放在心上。”一邊這樣說著，封寒心也一邊到處觀望著是否有蘇小沫的蹤跡。
這個天牢從外麵看還算是十分莊重，可是從封寒心進來以後就發現了不同尋常的東西。門口很是幹淨，看上去幾乎一層不染，然而一陣風吹來之時，他卻能夠聞見一股腐爛和血腥味混雜在一起的味道，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若不是因為今日一定要把蘇小沫給帶回去，那麽封寒心恐怕說什麽都不會來這裏，他願意來這裏也隻會是因為蘇小沫而已。
如今牢監還沒有問他到底是因為什麽才到這裏來，那麽封寒心也就不會說出口，因為他知道，一旦他說出他到底是什麽來意，恐怕見到蘇小沫的可能性會更加小，他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天牢之中有關押犯人的地方，卻也有休息的地方，為了避免封寒心可能會覺得晦氣，牢監本想要把他引向休息的地方，卻不曾想他隻是不停地向著前方牢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牢監因為封寒心這時的動作愣了許久，半晌看著他真的快要走進去了，才猛然之間反應過來，急急忙忙就追上了封寒心的腳步，對著他大聲地開口叫喊說到:“封將軍，您可能是走錯路了，那裏關押的都是罪大惡極的犯人，若是您想要知道什麽，好好休息休息的話，請隨下官來這裏。”
一邊這樣對封寒心說著，牢監的臉上也堆滿了笑容，眼神裏帶著期待的神情，希望封寒心能夠真的和他一起離開。
而牢監不知道的是，他越是這樣說，封寒心就越是確定一定要前往關押罪犯的地方，因為至少他已經可以確定了，蘇小沫一定就在這其中。
所以封寒心也隻是看似猶豫了一會，就突然之間不屑一笑地開口說道:“本將軍並不在意你那一點茶水，來到這裏也不是想要討個歇息，還是帶我來認認這裏麵的囚犯吧，我對這個倒是很感興趣。”
“這……這似乎有些不妥……”牢監顯然有些為難，畢竟那些囚犯的身上都帶著傷痕，有些是皇帝親自下令不許動刑最終卻還是被打得遍體鱗傷的人，若是被封寒心認出來，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可若是不讓封寒心進去的話，這就顯得有些欲蓋彌彰了，以至於若是他前去告訴皇上這件事，皇上也一定會派人來查，恐怕到時候會暴露得更多。
正在牢監還猶豫不決，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讓封寒心就這麽直接闖進去的時候，封寒心卻早就已經大搖大擺地闖了進去，甚至沒有任何猶豫。
這讓牢監頗有些為難，可既然封寒心已經進入了，他總是不可能把封寒心再給拉出來，於是隻能硬著頭皮跟上去，心中想著待會應該怎麽和封寒心解釋這些囚犯身上帶著的傷。
或許從一開始，封寒心還能認為他從一開始就聞見的味道其實隻是自己嗯錯覺，可自從他踏進了天牢之中的牢房以後，就徹底確定自己剛才的確是什麽都沒有感覺錯了。
這個地方和外麵的莊重幾乎是兩個模樣，陰暗潮濕，腐爛和血腥味極其濃鬱，若不是因為他久經沙場已經習慣了這種味道，恐怕一瞬間忍不住就會吐出來。
封寒心看著牢房兩邊的人，無一例外在全都都是躲在角落之中，瑟縮著身子，仿佛在躲避什麽洪水猛獸一般，僅僅隻是看上去就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更讓封寒心在意的是，這些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各種各樣的傷，這讓他突然之間很害怕，若是蘇小沫也在這裏受到了這樣的折磨該怎麽辦。
畢竟蘇小沫實在是太過於弱小，他甚至根本就不敢去想象，蘇小沫現在到底怎麽樣了，如果說蘇小沫真的遇見了什麽，那豈不是真的就要完了？
強忍住自己心中泛起的驚濤駭浪，封寒心甚至還需要轉過頭對著自己身後的牢監微笑，“這牢房之中關著的眾人都是有罪之人，他們身上的傷……全都是來源於你們是嗎？”
牢監如今冷汗直冒，他就知道封寒心一定會說到這件事情上，於是隻能對著他輕輕地點點頭，眼眸之中充滿了慌亂。
他其實很想要和封寒心撒謊，告訴他這些傷和天牢之中的眾人沒有任何關係。可是任何辯解在這樣的事實麵前都顯得格外蒼白無力，此時此刻更加是如此。
而讓牢監沒有想到的是，當他懷著忐忑不安地心情對封寒心點頭了之後，他反而變得更加開心起來，甚至帶著自己點點頭。更是忍不住誇讚說道:“不錯，打的好，打的好，這裏麵的眾人，的確是一個都不應該放過！”
在聽見封寒心這麽說之後，牢監除了微微一愣之外，更多的還是鬆了一口氣，他從未想過封寒心不僅沒有反對，反而是無比讚成這種做法。
看來之前他不敢讓封寒心進來，還是因為太不了解封寒心了，也許……封寒心就是想要看看這些人的慘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