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枯榮
時間退回到中秋以前。
之了在在少辛的計劃下開始有所行動。這個行動非常簡單,隻有一步,成敗也再此一舉。
今天是個大日子,勝京最大的花柳生意的老板人另一個花街老板娘結婚的日子。
整個花街都鋪滿了紅色的裝飾,今日花街不營業,從東街到西街全都不營業。因為人都沒了。花街難得的紅火日子誰去做生意?當然都去吃喜酒去了。
聽軒果然是土豪類的人物,花了大價錢直接把最大的酒樓包下來請朋友吃飯。光吃飯還不說還給每個來客都發了紅包,那紅包滿蕩蕩的一看就裝了不少。
聽軒在東城,他要娶的人再西城,於是一對頗為壯大的紅色婚隊就橫穿整個勝京去娶新娘子。路上隻要是給讓路的人就給紅包打點,若是碰見蠻橫的人就直接托到小胡同打死。反正無論是誰也無法阻止聽軒這個土豪娶媳婦。
百姓們都很樂嗬,今年可是有不少的大婚禮呢,能看見熱鬧不說還能拿錢,就這樣來捧捧場何樂而不為呢?雖然今個結婚的雙方都是作煙柳生意的,但是平時人家做人也很仗義,一不欺負百姓,二還捐錢搞公益,算是個大善人了。所以這也未嚐不是個好事。
之了站在酒樓的門口一個個的接見客人,她旁邊站著的正是她今天的軍師少辛。
之了作為今日新郎官唯一的親屬在這裏大理客人的接見,雖然她心情很是不好但是也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上。而少辛則是作為之了的朋友來幫她的。
今日之了聽少辛的話穿了一身幾近發白的衣服,然後披散著頭發隻把兩邊的頭發拿了一琢綁在後麵以免看起來太亂。之了身上帶了一把長命鎖和一個鈴鐺的手鐲,隻要之了一動彈那鈴鐺就響個不停,之了本就是年少的年紀再加上這清脆的鈴鐺聲整個人看起來就更加可愛了。一旁的少辛倒是穿的花枝招展的跟朵花似的,少辛拿了把扇子遮擋住了自己的半張臉,隻露出了他長長的丹鳳眼。少辛眼眸流轉百千回,光是這雙眼睛就驚豔了不少賓客,來者全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來多看少辛兩眼,看來這少辛的確是魅人的功夫了得啊。
今天聽軒結婚她沒有通知安九重他們,因為這是自己的大戲,如果叫她們看去了難免會著急。所以不如瞞著他們的好。
這時隻見眼前一黑,之了抬頭看去發現是一個分外高大俊郎的男人站在自己麵前。之了回憶了一下發現那人原是聽軒合作多年的一個朋友,之了連忙麵帶微笑道“原來是爀爺來了啊,這悄然無聲的可是把之了嚇了一跳呢。”
那個爀爺隨即一笑然後伸出手摸了摸之了的小腦袋“小丫頭越來越貴靈精怪了,這小嘴倒是越來越甜了。”
之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著盡現小女兒家的嬌柔之態,她眼睛咪咪的笑著“爀爺這麽說之了要不好意思了呢。還請爀爺趕忙入座等到家父來了定會陪爀爺喝上兩杯賠不是。”
那人笑著看了一眼之了然後摸著下巴有些意味的說道“聽軒大婚小之了你卻硬是穿了一件如此淡靜的衣裳,告訴爀爺,是不是不喜歡你後母啊。”
之了被問的啞口無言,她有些尷尬的勉強微笑,想要解釋什麽卻說不出話來。一旁的少辛連忙上前幫之了解圍。隻見少辛扭著小腰頗為妖嬈的來到之了麵前,他穿進爀爺和之了中間然後將之了護在自己身後。
少辛一邊打著扇子一邊甜甜的笑“這位客人請進,外麵太陽大莫要曬壞了。”
爀爺見少辛後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氣,這人的眼睛真是太美了。猶如鬼魅之眼可以瞬間洞察人心叫人為之傾倒。爀爺看得有些發愣,但是他隨即便開始跟少辛搭話“不知這位姑娘是?”
之了想要掙脫著解釋,但是少辛卻一把把之了摁回去了。少辛依舊拿著扇子擋住自己的臉,他慢悠悠的回答到“奴家是之了的朋友,今個是過來幫忙的,爺您看我們兩個姑娘家家的在這裏頂著太陽招待賓客可著實是辛苦,您這往這一站不要緊,但可是苦了我倆了。我們要驗定完所以客人才能去休息,如今卻卡在您這了。您看您是不是先進屋給我們姐倆行個方便。”
爀爺聽了美人的話之後故作生氣道“那姑娘這是埋怨我爀爺不仗義了?”那人的眼神微眯變得嚴肅起來。
少辛卻不吃這一套,他還是依舊嗬嗬的笑著,這時少辛低下身子向爀爺道了個歉“爀爺見諒,小女子絕無此意,隻是想早早完成任務罷了。若是無意之間得罪了爀爺還請爀爺多擔待,等到賓客全都入場後少辛必定去個爀爺請罪。”
見了少辛這副樣子爀爺便一展陰霾笑了起來。他伸手挑起少辛的一縷發絲放在鼻翼邊輕嗅,他眼神曖昧的看向少辛“那麽咱就在屋裏等著美人你。少辛,少辛,少辛。還真是個好名字呢。”說罷那人放開少辛昂首闊步的笑著就朝著屋裏走去,他身後跟著稀稀拉拉的一幫人看起來很是壯觀。
等到那些人走了後之了總算是鬆了口氣,這可是把她嚇壞了。幸虧有少辛在。不過她此時倒是有些擔心少辛的安慰了,於是之了看向少辛去想說些什麽,少辛會意於是抬起手指在之了的唇邊壓了一下。他搖搖頭示意不要擔心自己。
之了點頭然後站直了身子又開始了工作。忙了好大一段時間終於遠處響起了鑼鼓聲,隻見一對喜對聲勢浩大的就往這裏走來。大頭的聽軒鮮衣怒馬的笑著,他的臉上滿是歡喜,看起來格外的自然,他昂首挺胸看起來真的如一位翩翩的貴族公子一般。陽光下的他是那麽的炫目簡直要恍惚了她的視線。在夢裏她曾多少次見過這個場景,但是如今這個夢成了真的她卻一點都不開心。因為新娘不是自己。
聽軒裏自己越來越今,之了的呼吸變得急促,她雙臉泛紅心跳加速簡直要暈過去了。一旁的少辛看著之了隻笑不語。
終於隊伍到達了目的地,耳邊的聲樂歡天喜地聽得人好不歡愉。之了看著他翻身下馬,那動作輕盈倜儻似是仙人一般。他的衣厥翩飛猶如一隻蝴蝶一般美麗,漂亮的動作猶如舞蹈一般,他眼中的笑意溢出來猶如滔滔江水一般。
這是多麽美的一個人啊,這是多麽年少輕狂的人啊,這也是她日思夜想的一個人。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後回頭看向身後的那台紅色的轎子,他三步並兩步走匆匆上前,骨骼分明的手紙搭在紅色的簾子上,輕輕一挑便將轎子裏的人露了出來,他伸手進去,隻見一雙白嫩的蔥蔥玉手搭上了他的手。他緊緊的握住那人的手然後將她牽了出來。
一身火紅的新娘子雖然見不到臉但是也足以讓人興奮。聽軒背對著新娘子蹲下做好了準備背她的姿勢。新娘子在喜婆的攙扶下找到了聽軒,然後她便害羞的趴在聽軒的背上,她的頭底的很底真的猶如純情女子一般。
之了站在一旁看著他們親昵的姿勢心中少了些許憤恨多的確是感傷。爹爹從來不會對一個人這麽好,他對誰都是冷言冷語的,而如今爹爹竟然不在乎這個女人是個風塵女子千方百計的要娶她。如今的婚禮還搞得這麽聲勢浩大,看來爹爹的確是很喜歡這個女子。迎娶正妻是人生的一件大事,無論你以後娶多少個小的,但是正妻的地位是永遠不會動搖的,如果你要娶一個女人為正妻,那麽就代表了你們倆將在一起一生一世。
之了眼神有戲木呐,她瞪大的眼睛看著聽軒滿臉笑意的背著他的正妻朝自己走過來。
他們在一起看起來是那麽的幸福,聽軒的喜悅幾乎感染了之了,她應該為聽軒高興麽?之了苦笑,他的腳步越來越快,耳畔的哄鬧聲也越來越大,終於他背著她從自己身邊走過,他身上的墜子甩起來拍打了她的胳膊,她身上的香氣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
從始自終,他都沒有看她一眼。結束了麽。結束了麽。就這樣結束了麽。
隨著聽軒位置的轉移人群緩緩也從她身邊消失,他們全都高呼著跟著聽軒走進了屋子內。最後外麵變得安靜無比,隻剩下了低頭的之了和依舊滿麵笑意的少辛。
少辛拿胳膊推了推失魂落魄的之了,他悄笑著看著之了“達起精神來,準備了好久的大戲你不會想要出師未捷身先死吧。”
之了聽了少辛的話不但沒有振作反而更加沮喪,最後她竟然還點了點頭。
少辛詫異的看著之了,他想要勸阻之了但是這次之了卻抬起手蓋住了少辛的嘴。“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沒有用了,我心意已絕。爹爹這個人我了解他,若那人不是他喜歡的他是萬般不會輕率將她娶進門的。如今他二人情投意和我若是再任性加以阻攔那就是我的不對了。其實一開始就是我錯了,爹爹始終是爹爹我不該抱有幻想改變我們的關係。我已經不是小孩子有些事情我也是知曉的,爹爹之所以不拒絕我隻是因為怕傷害我,而我卻會錯了意。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
少辛聽了之了的一番話心中滿是擔心,他眉頭緊鎖想要好好教訓之了一頓,但是之了那傷心欲絕的表情實在是讓他說不出話來。
之了抬頭,她的眼裏滿是淚水,她牽強的笑著“少辛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還是算了吧。那個計劃就永遠不要實現了,永遠永遠隻埋在咱倆的心裏吧。我不想成為他的阻礙。”言罷之了露出了往常一般的爽朗笑容,但是那摸苦澀卻盤踞太多叫人看得反而更加心疼。
之了抬起袖子擦了擦淚水,她轉身走向門口站著的一匹黑色的駿馬,她拿起韁繩翻身上馬,動作輕盈跟方才聽軒的動作如出一轍。之了拽著馬挑了個頭準備離去,離去前她轉頭跟少辛道“爹爹若是問起來你便說我中暑了回家去躺躺,叫他不要擔心,要好好的完成自己的事情。”之了信任的看向少辛。
無奈少辛隻好歎氣點頭答應她。
之了隨即一下道“謝謝。”之後她便轉身駕馬揚長而去,正直強烈的陽光使認得視線有些模糊,少辛抬起扇子遮擋住刺眼的陽光,但是即使是這樣他也隻能看見滾滾的煙霧飄散,淒淒的寒風澈骨,飄飄的白衣翻飛,匆匆的馬蹄離去,朗朗的笑聲消逝。
少辛看著之了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由一酸,他低下頭去不感再看,以免自己又太過於感傷。這時在陽光的照耀下一把閃耀著銀色光芒的長命鎖靜靜的躺在地上,長命鎖的表明有著絲絲濕意。少辛站在原地看著那個之了遺留下來的物品久久不做動作。
他忽然想起一句話來。家中生子體弱多病,請仙人給一長命鎖吊命。子自生長不可離其鎖,若離,不受眷顧,必早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