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緣
"爹,娘,我回來了。"楊雨然站在尚書府的門口懦懦的說著,她雙手緊握著自己的裙擺來回的搓動。現下她的心理是害怕極了。父親肯定會狠狠地罵她一便,母親也一定會毫不客氣的教訓教訓她,畢竟這次她犯的可是不告而別相當於離家出走的錯誤。她死死的盯著那扇朱紅色的大門心中感慨萬分。出門這一個月她一點都沒跟家裏聯係而且就算是出門了也沒給爹娘帶禮物,連賄賂的門都沒有了,這可怎麽是好呢。
就在楊雨然猶豫之際那尚書府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開門的是楊家的家丁楊安。楊安自小就在楊府隨著自己父親長大,所以人就一根線的衷心於此。此時楊安已經是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了。他的發絲摻雜著白色看上去更是顯得分外的老。楊安隻是露出了小半個身子悄悄的看著來人。當他發現站在自己麵前的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楊雨然的時候,頓時間,熱淚盈眶。楊安雙手顫抖的抓住楊雨然的胳膊然後用沙啞的聲音問道"小姐。。。小姐?小姐是您麽?小姐是您回來了麽?"楊安的聲音微微顫抖可以看出來他激動的已經到了極限。
楊雨然連忙扶著楊安的胳膊將他攙扶起來,看到楊安這幅模樣楊雨然心中深深地自責,連楊伯父都這幅模樣了她父母會哭成什麽模樣呢。楊雨然簡直不敢往下想了。她將安伯父攙扶起來然後二人蹣跚的往尚書府裏走。跨過高高的門欄楊雨然抬頭再一次回望著楊府中的一切。一進尚書府映入眼簾的就是左右各一的兩棵高大的槐樹。楊雨然記得自己小時候這兩棵槐樹就已經這麽高大了,那時她還會拉著兩個哥哥爬上這槐樹上然後借著樹的高度翻過牆跑到外麵去玩。
如今這槐樹高大依舊但是樹枝卻開始彎曲。兩棵樹想對著彎曲組成了一個天然的門洞看上去鬱鬱蔥蔥使人遐想。
跨過著第二道槐樹門楊雨然便在安伯的來領下來到了父親的書房。父親大部分時間多是在慎行司呆著審訊那些犯人。但若是得了閑就會在自己的那個小書房裏呆著。父親的書房正對著一片水池,到了夏日荷花開後就滿院飄香。父親到底還是個讀書人,本來是個慈軟的人兒卻便便被先帝派到了刑部,而能夠登上仕途是一件既不容易的事情所以楊父也隻好硬的頭皮上了。
為了改掉自己軟弱的性格楊父算是用了不少的功夫,但是無論他怎麽裝作冷麵那些下屬和犯人都是對他不服氣的。最後楊父索性直接不再裝摸做樣,他遇人便笑做事也變的果斷決絕,結果那些人反而是說他皮笑肉不笑變的有些怕他。直至他用強硬手段扒開了幾個犯人的嘴後那些下屬才紛紛對他有敬畏之意。但與此同時楊父"笑麵閻王"這個稱號也傳到了外麵。
安伯將楊雨然領到了書房門口後便匆匆離去,他說要趕緊去告訴夫人一聲。楊雨然點頭默許。踏著輕巧巧的腳步楊雨然猶如一隻小貓一般出現在了楊父的書房門口。她悄悄的趴在門上看著楊父坐於桌前寫字的模樣心裏甚是開心。她想到了小時候父親手把手教她寫字的時候。
楊雨然悄悄的走進書房想要嚇一下楊父,不料當楊雨然剛動一下腳步的時候無力的人便出了聲音"悄摸的走又悄摸的回來,你是耗子麽?"楊雨然的動作停了下來她咽了口唾沫然後笑嘻嘻的拍著自己的腦袋朝著楊父走過去"爹?女兒錯了,女兒再也不敢貪玩了?。"楊父怒瞪用盡力氣狠狠地朝著書桌拍去,隻聽一聲巨雷般的悶響,桌子顫了顫連帶著茶水也撒了一些。楊父雙手撐著桌子淺淺的低著頭用這有些略微低沉的聲音說道"不孝女給老夫跪下!"也許是太久沒看見自己爹爹發怒了所以楊雨然怕的不行。她的膝蓋不自主的倏然跪於地上,由於落差太大所以楊浩然的膝蓋摔的生疼。她呲牙咧嘴的咬唇但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走了這麽多日你還知道要回來?知不知道你害的家裏人多擔心!你一個黃花大姑娘家的這般亂來若是穿了出去敗壞了名聲以後沒有正當人家願意娶你那可怎麽辦啊!你平日裏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胡亂玩也就算了如今竟然離家出走你可真是無法無天的厲害了啊!"楊父的聲調很大,隱隱有些震耳,楊雨然從小到大從未被父親這般劈頭蓋臉地罵過,隻是記得父親這般生氣罵的就隻有自家那兩個哥哥。
不由得楊雨然心裏一委屈就眼裏閃現出一些淚光來。她心裏是害怕極了。
楊父見自己的小女兒一副委屈的模樣心裏不由得軟了幾分,但是他還是保持著一副嚴厲的樣子敲著桌子訓斥道"委屈!你有什麽好委屈的!還知道哭呢!啊!你還知道害?怕!除去這麽久也不跟家裏聯係聯係!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沒心沒肺的!你知不知道這個月你先失蹤然後你二個又失蹤家裏變的一團亂,人心惶惶的!你們一個兩個的全都這樣是想讓我和你娘少活多少時日!"言罷楊父氣地狠狠地坐在了凳子上。
楊雨然心下一驚連忙抬頭問到"什麽?二個失蹤了!這是怎麽回事?"楊父用手捂著頭緩緩的回答道"你二哥是晚上在家被人擄走的。"楊雨然低下頭細細的思量。二哥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大少爺被人強行帶走很容易,但是明明在自己家裏為什麽卻不高聲喊叫呢?雖然這樣很丟麵子不是二哥的性格,但是在生死之憂麵前誰也會放下架子的。於是這樣一想事情似乎有些蹊蹺。難道擄走二哥的是二哥認識的人?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隻見楊母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楊母淚眼滂沱的上前一把抓住楊浩然,然後死死的將楊浩然捂在自己的懷裏。楊母一邊哭一邊嘴裏喃喃的念叨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楊母不停的念叨著四個字看起來分外交人心疼,霎時間楊雨然的心裏趕到了深深的愧疚。都是因為自己思考不周所以才導致父母擔心她長這麽大了頭一次感覺到了自己應該付一些責任。楊雨然用雙手緊緊的抱住了楊母,她將自己的頭更深埋進了楊母的懷裏。她慢慢的摸著母親的腰身希望她可以緩解一下心情,楊雨然默默地說著"母親,孩兒知錯了。你不要擔心了,我這不是回來了麽,而且還給你倒回來了個女婿呢。"楊母猶如一個小孩子一般無助的抱著楊雨然哭,楊父聽了這話卻猛然一驚,他提高了聲調問到"什麽!你竟然亂搞男女關係!真是!真是!真是不知廉恥!"言罷楊父甩袖歎息。
楊雨然膽怯的解釋道父親。。。女兒還沒到那份上呢。。。女兒隻是死定了終生而已。"楊父聽了後豁然舒心,他摸著自己的胸口鬆了一口氣道"還好還好。。。。還好個什麽啊!你膽子竟然這麽大連私定終生這種不孝不忠的事情也幹的出來!你說那毛小子是誰!讓老夫去滅了他全家!"楊雨然壯著膽子輕輕的煽動著自己的嘴皮子道"朱。。。。衣。"楊父瞬間等大了眼睛一個憋氣然後轟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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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眼前這位權傾朝野的大人慎行司的侍衛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你說要是打的話那就得罪的眼前的大人,沒準以後會被穿小鞋。你說要是不打的話就是違抗聖旨那樣死的就更慘了。哎!還真是沒想到自己這樣平凡的一生會有如此大的決絕。小侍衛站在一旁拿著板子猶豫不決,然而安九重卻很配合的躺在了椅子上等著懲罰。但是安九重往那裏一躺明顯就是一副大爺樣,換作誰也是完完全全不敢動手的啊!
安九重趴在椅子上扣著鼻子不耐煩的說到"要辦事就趕緊的!這破地方你想讓老子呆多長時間啊!"一旁的小侍衛顫顫巍巍的說到"大人。。。小的,,,小的不敢啊!要不換一個人吧!"那小侍衛說著說著竟然被逼得帶了點哭腔。
安九重就討厭這種磨磨唧唧的人,於是他放開了脾氣罵道"趕緊的,趕緊打完你就沒事,若是再磨嘰你就真死定了!"那侍衛咽了咽唾沫於是終於緩緩的朝著安九重走過去,然後閉上眼睛狠狠地抬起手落下棍。
慎行司中終於有得到了往日的"熱鬧"。
不一會五十大板打完了,安九重就跟沒事人似的下了地拍拍屁股走人了。而留下的卻是一個嚇得不行的早已癱坐於地上的小侍衛。
安九重在走出慎行司大門的那一刻被陽光晃了眼睛,於是他伸手遮擋轉過頭去,安九重見那小侍衛被嚇的已經呆了,於是心裏便重現了惡劣的心思。他轉頭朝著那小侍衛嬌美一笑道"你小子倒是可愛,等我日後有時間再來找你玩。"言罷安九重轉身離開的了慎行司的小黑屋。
那小侍衛聽後嚇得更是麵如菜色,就差翻白眼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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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看著太醫院那成屋成屋的名貴藥材不由得吃驚,沒想到宮裏藥材竟然這般齊全。今天是她第一次來到太醫院。雖然這裏環境好,也安靜,藥材更是齊全但是他就是不喜歡這裏。以來他舍不得離開陸子簪,二來醫者到了宮中便不是醫者了,到了宮中,醫者便是奴才了。沒了醫者的傲骨,彎腰俯首,跟那沒了根的奴才有何區別?流淡淡的笑著,但是那又如何?他還不是來宮裏了?他說他需要公裏有個值得信賴的人替他看著,旁的人他信不過唯有他是足以讓他放心的。於是為了他的宏圖大業他就答應了。其實在那裏都好,隻要能為他盡力,叫他高興也沒什麽不好的。
流伸出手慢慢的拂過一層層排列緊密的小盒子。
秋日的陽光難得的溫暖,照在褐色的木頭上看的人更是暖暖的。
太醫院的門吱呀一聲響了起來,那種聲音透漏出的不僅是生息更是那木門年歲的蒼老。陽光透過紙窗子有些朦朧。
"太醫!太醫!給爺拿點跌打腫痛的藥來!"流聽著那粗鄙的聲音淡淡的回身卻不了秋風吹了他個滿懷。陽光下白色的頭發隨風飄散,藍色的眼眸偷漏著淡淡的涼意,褐色的衣服在陽光的照耀下有些變的橙黃。
往昔的一切猶如曆曆在目,山間的脆木不比他明眸皓齒,崖上的溪泉不比他憨笑泠冽,如今從深山巨穀到高堂權野。他死死相追。
過於執著的他此時淺淺的笑著,唇邊依舊勾著漂亮的弧度。
他一手扶著有些老了的木門,一手垂於身側。他一隻腳踏在門外的石板路上,一隻腳踏在踏在屋內的花紋毯子上。此時此刻他們之間僅僅隻隔了一張桌子和一塊紅綠色的地毯。
風卷塵土撩撥的人眼睛不太舒服而留下了晶瑩的液體,帶著頹敗味道的秋風瑟瑟而來惹的人分外寂寥。
四目相對,各是情深,怎料良辰美景奈何天。直教人感歎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