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往日恩怨
“唉，就知道你會忍不住問，跟我來吧！”滄海生揮揮手讓弟子散去，甚至沒有多做解釋，帶來林源、薑柔二人，朝著一處偏殿走去，後麵陸無雙躊躇了一會兒，終於跟了上來。
“這件事，已經是三十年前的恩怨了，也正因為當年那件事，才導致了如今滄海書院的沒落。”滄海生眼神恍惚，似乎再次回到了那個不堪回首的歲月。
“在那個時候，整個滄海書院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內院和外院之分，所有的弟子都在一起修煉，那個時候的滄海書院，派內精英弟子無數，在江湖上也是鋒芒畢露，那個時候的滄海書院，就連朝天門，也得暫避鋒芒。”
“滄海書院當時一共有三位太上長老，第一太上長老憑借一己之力，創建了整個滄海書院，而後逍遙物外、不知所蹤，整個滄海書院，就靠第二太上長老陸水離，第三太上長老齊天淩支撐著。”
“陸水離就是我父親。”陸無雙接口，眼中多了一層水霧，在她這唯一的弟子麵前，陸無雙不曾掩飾半分，此刻的她，沒有半分灑脫，多了幾分脆弱。
“那齊天淩？”林源心神一動，想到了一種可能。
“你猜得沒錯，齊天淩正是齊林水的父親。”滄海生說道。
“怪不得。”林源點點頭，今天晚上從陸無雙一出現，自己就感覺有些不對勁，陸無雙以往雖然嘴欠，但不至於如此惡毒，而且，在對方的言語之中，林源更是能夠模糊的感覺到，那隱藏到極點的恨意。
“你師父和齊林水從小一起長大，天賦相近，性情相合，還結拜成姐妹。當時你師父還有一個對象祝無淚，那可是當時滄海書院絕對的第一天才，就連如今的你，恐怕都少有不及。”
林源撇撇嘴，不信，滄海生一笑，也沒有多做解釋。
“原本一切都朝著極好的方向發展，但是直到有一天，第三太上長老齊天淩突然提出了一個精英計劃。”
“剩下的還是我來說吧！”陸無雙麵無表情，眼角卻有一絲晶瑩滑落。
“齊天淩主張，將天賦頂尖的弟子集中起來，給他們最好的資源培養，其餘的弟子則負責提供資源，隻能夠得到可憐的一點資源分配。這個觀點，我爹自然是不同意的。”
“修行路本就逆天而行，豈能以一時的天賦來武斷的決定一眾弟子的命運。”
林源點點頭，的確如此，曆史上很多的巔峰高手，一開始毫不起眼，最後才一朝爆發，突飛猛進，而且，一旦這樣做，就相當於斷絕了絕大多數弟子的路，修行，對於資源的消耗是必不可少的，沒有資源供應，想要有所成就，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我爹當時嚴明，一旦那樣做，其他弟子將心生怨恨，用不了多久，整個滄海書院，就會陷入分崩離析的境地。可是我爹的勸解非但沒有讓齊天淩回頭，反而徹底激化了雙方的矛盾。”
“終於，一切都無法回頭，我爹和齊天淩終於走上了對決的局麵，整個內院分為兩大派係，決定進行一場終極對決，三場決鬥，一戰來決定滄海書院的未來。由於我爹為人正直平和，所以絕大多數的人都選擇站在了我爹這一派，可沒想到，在決戰前的一晚，一切都變了。”
說到這裏，陸無雙明顯有些激動，她在竭力的克製自己的情緒，可那不斷顫抖的肩膀，背向眾人的身影，卻讓林源感到一陣心疼。
“大姐！”林源呼喚。
陸無雙的身體一震，原力催發，眼角的淚痕瞬間蒸發，道：“我沒事。”
“那晚，我和無淚從爹的書房中出來，迎麵就撞上了齊林水。當時雖然我爹和齊天淩已經鬧得不可開交，可那絲毫不影響我和齊林水之間的感情，對於她的到來，我根本沒有絲毫的懷疑。”
“我們聊到了很晚，最後齊林水向我們懇求，如果齊天淩戰敗，希望我們能留她爹一命。這自然沒有問題，我爹隻是要阻止他的精英計劃，而不是想要他的命，否則以我爹的修為，直接和齊天淩來一場終極對決，豈不是一了百了。”
“臨走前，齊林水留下了一味藥，說是決鬥難免有意外，這味藥可以保證命脈無損。”
“或許是齊林水太了解我了，她沒有將這味藥直接交給我爹，反而是給了我，這就是她的高明之處吧。我爹服下了那味藥。在服下藥的一盞茶的功夫，我爹突然狂噴鮮血，眼神更是恐怖得可怕，仿佛是一頭瘋狂的野獸。我當時幾乎完全嚇傻了。”陸無雙陷入了深深的回憶當中。
“就在那時，齊天淩來了，二話不說，直接就動手了，而在那一瞬間，我全都明白了，我中了齊林水那個妖女的計謀。”
“瘋狂中的我爹，根本不是齊天淩的對手，我當時幾乎完全傻眼了，反應過來後，我不顧一切的出手，可是，”說到這裏，陸無雙眼中閃爍著刻骨銘心的仇恨。
“我怎麽也沒有想到，我深愛著的祝無淚竟然會朝我動手，毫無防備的我，直接被擒住了。等我醒來的時候，一切都變了，我爹不見了，所有支持我爹的人，都被抓了起來，而祝無淚，竟然堂而皇之的，和齊林水站在一起，那兩人原來早就有一腿了。我真是瞎了眼。”
“按照齊天淩當時的想法，是想將我們這群人斬草除根，一個不留的。隻是擔心，這樣一來，滄海書院的勢力必定大減，如果敵人來犯，勢必難以抵擋。不過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創立滄海書院的第一太上長老竟然回來了。”
“我們僥幸活了下來，成立了外院，負責向內院輸送天才精英。不過那一戰中，我們絕大多數人都身受重傷，直到近幾年，才緩緩的恢複過來。”
“這把劍當初是他送給我的，不過在那之後，就成了齊林水的專屬佩劍，想想還真是可笑。”陸無雙手持淚痕劍，眼神有些恍惚，猛然原力一催，靈劍淚痕劍崩碎，化為一堆碎片。
淚痕，淚痕，眼淚流幹了無痕。
“可惜了，要是賣成靈藥，估計都夠一卡車了。”林源搖搖頭，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否則難保暴怒的陸無雙，不會直接扒了他的皮。
“那個什麽祝無淚還活著嗎？”林源問道。
“臭小子，你想幹嗎？我勸你還是打消那不切合實際的幻想吧，那畜生雖然人品下流，但天賦卻強的可怕，就便是我，也遠遠不是他的對手，你想要和他鬥，再練個幾十年吧。”陸無雙怎麽不知道林源的想法，心裏有些感動，嘴上卻毫不留情。
“那掌門，你們現在這麽做，不是主動往火坑裏跳嗎？”林源問道，就算他們的實力恢複，可那什麽齊天淩一個人，恐怕就足以橫掃整個外院吧。
“不然，當初那場內鬥，讓整個滄海書院蒙受了巨大的損失，第一太上長老為此專門留下了兩個人形傀儡，每一個修為都不在齊天淩之下，那些人形傀儡幾乎和常人無疑，有著正常的思維和邏輯，他們的職責就是維護滄海書院的香火傳承。”
“而且，我們無意中得知，無雙的爹根本就沒有死，隻是被齊天淩關在某一處地方。畢竟陸水離長老當時的修為要高過齊天淩一籌，雖然失手被擒，但齊天淩想要殺他，也並非易事。”
“怎麽救？”林源問道。
“我要你將事情鬧大，鬧得越大越好，三天後的決鬥就是一個絕佳時機，到時候整個內院必定防禦鬆懈，我們幾個借這個機會，爭取能夠找到陸水離長老，一旦將無雙的爹救出，我們將再無顧忌，到時候大不了掀起一場大戰，到最後關頭，那兩個人形傀儡肯定會出來平定禍亂，到那個時候，就是你媳婦兒出場的時候了。”
“我？”薑柔一愣，沒想到竟然牽扯到自己的身上來了。
“沒錯，就是你，你身負神龍血脈，將來注定是一位巔峰強者，甚至達到創派祖師那個境界，也不是不可能。這樣的好苗子，那兩個人形傀儡定然不會輕易錯過，畢竟他們存在的最大價值，就是為創派祖師尋得一傳人。到時候兩派勢均力敵，你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滄海生說到這裏，忍不住內心的激動澎湃，一陣激動不已。
“好！”薑柔想也不想的同意了。林源猶豫了一下，臉色雖然有些難看，但最終什麽也沒說。
照滄海生所說，薑柔無疑是關鍵中的關鍵，一切如滄海生計劃的那樣還好，可到了最後關頭，難保敵人不會放手一搏，到時候，薑柔畢竟是首要攻擊目標。
但是林源最終沒有開口，因為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如果薑柔最後真的出事，大不了，林源就陪她去就是了。
“林源，我知道這件事利用了你，你放心，救出我爹之後，我一定親自向你賠罪。”陸無雙看著林源，心中一陣抱歉。
“不用了，你將我從外麵撿了回來，我本該報答你，如果我老婆沒出什麽事，你還是我大姐，我師父，可如果出了什麽意外，你我從此形如陌路。”林源說完，直接帶著薑柔離去了。
“師兄，你說咱們做錯了嗎？”陸無雙眼神有些迷離。
“咱們是以大局為重，你也看到了，那些內院弟子的德性，滄海書院在齊天淩手上，遲早得走向滅亡，咱們必須扳倒他，而且，你也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你爹，永遠被困在暗無天日的地方、遭受著無窮無盡的折磨吧。至於林源，咱們虧欠他的，到時候會加倍還給他的。”滄海生道。
“我累了，我先走了！”陸無雙突然感覺好累，今天晚上發生了太多的事，她現在隻想要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
這個夜晚，注定有很多人無眠。
“老公，你不要緊吧？”在林源的房間中，薑柔看著沉默不語的林源，一陣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