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姐妹見麵
“我姐姐怎麽了？”林芸抓住曹雲蕭的胳膊，一臉著急的問他。
“我不知道。”曹雲蕭確實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是既然醫院來電話了，還是必須親自過去看看情況，曹雲蕭繞過林芸，準備離開。
“不行，我必須去看看才能放心！”林芸拉住曹雲蕭不讓他走。
曹雲蕭實在拗不過林芸，隻能把她帶到林然住的醫院。
“你竟然把我姐姐送到這裏！”林芸看著身邊到處都是精神不正常的病人，他們有的麵目猙獰，有的行為古怪，有的暴躁異常。林芸無法想象自己的姐姐在這裏過得是什麽日子，會不會像他們一樣，身邊都是醫生護士圍著，像看犯人一樣看著她。
“這裏是最好的精神病醫院，她隻有在這裏才能得到治療！不然你讓我怎麽辦，把她接到家裏找人看著她嗎？還是你想親自去照顧她！”
“可是你也不能把她送到這裏！這裏的環境你也看到了，到處都是精神病人，她自己一個人在這裏該多麽害怕！”
“她自己就是病人，你的婦人之仁隻能害了她，對她的病情沒有任何好處！”曹雲蕭其實對林然心中有愧，他雖然利用了她，但是從來沒想過要傷害她，如今她變成這個樣子，他的心裏也不好受，所以才會竭盡全力的幫她治病。
“她現在在哪？我要見她！”林芸現在心裏很矛盾，理智告訴她曹雲蕭說的話是對的，但是情感告訴她，這樣做不對。
曹雲蕭把林芸帶到醫生的房間，向醫生打聽具體情況。
“醫生，我姐姐現在怎麽樣了？”林芸在曹雲蕭還沒有開口的時候，就著急的詢問林然的情況。
“這位是？”醫生從來沒有見過林芸，所以在她激動的問自己的時候，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她是林然的妹妹，你直接說情況吧。”曹雲蕭沒打算瞞著林芸林然的事情，既然把她帶來了，就不怕她知道。
“是這樣的，林小姐一直情況都比較穩定，隻有偶爾情緒比價激動，會摔東西，自殘之類的，但一直都不是什麽大問題，很多病人都有一樣的狀況。”
在醫生說這些的時候，林芸不禁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真的為自己的姐姐感到痛心，本來一切都是好好的，結果卻變成這樣。
“但是，今天她突然情緒異常激動，一直用頭撞牆。我們試圖靠近，但是她會猛烈攻擊我們，在不斷的掙紮過程中，她受了一些傷，額頭出血比較嚴重。鑒於這次事情比較大，我們隻能聯係你們。”
“她為什麽突然這樣？之前不是還算穩定嗎？”曹雲蕭聽到這些心裏也不是滋味。
林芸更不用說了，眼淚一滴滴落在地上，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我們也很奇怪，所以去查看一番。才發現，她最近把吃進去的藥都偷偷吐了出來，沒有藥物的維持，才會出現那麽大的情緒波動。”醫生也沒想到，林然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但是這種事也不是一件特例，通常來說，精神病人的知識與能力都是正常的水平，或者有一些病人的水平會比常人高很多，他們思考能力也會很強，隻有在情緒爆發的時候才會與常人不同。所以，林然能做出這件事，屬於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我能去看看她嗎？”林芸實在聽不下去了，她必須去看看林然到底是什麽樣子。
“我們給她打了鎮靜劑，傷口處理好了，現在她在房間裏休息。”醫院其實麵對這種情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們既然做的是這個行業，對這種事已經司空見慣，所以處理問題的方法都是一樣的。
林芸立馬出去，也沒有開口說話，就自己那麽一間間房找。
“我知道在哪，我帶你去！”曹雲蕭拉住情緒有些失控的林芸，把她帶到林然的房間。
林芸慢慢進入房間，看著床上躺著的林然。想象與事實還是有差距，林芸看到林然的樣子，真的很難抑製住自己的情緒。
整個房間都是白色的，看不到其他顏色；房間裏隻有一張床，並沒有其他物件，看不到任何生活氣息。林芸簡直無法想象，住在這裏將會是多麽折磨人的一件事，這樣的生活和牢獄有什麽區別。
林芸漸漸靠近林然，看見林然額頭用紗布包著，胳膊和腿上也都有很多傷口，就那麽安靜的躺在那裏，沒有任何生氣。
“姐，我對不起你，這一切都是因為我，不是我，曹雲蕭不會為了報複我而找上你，你也就不會受到這些傷害。”
“不是他逼著你打掉孩子，你也不會精神崩潰，以至於住進這裏。我知道一個母親失去孩子的痛苦，我理解你的感受，所以你變成這樣，就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
“我沒想到多年後曹雲蕭會找上你，並且欺騙你，我曾經想告訴你一切，但我沒有那個勇氣，我怕你接受不了，我隻能去求他放過你，但是沒想到他對我的怨恨那麽深，深到不擇手段！”
“後來你愛上了他，你求著我結婚，求著我成全你們倆。姐，如果他是真的愛你，無論我多麽痛苦我都會成全你們，但是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為了報複我，你讓我又怎麽成全你們呢！”“無論你對我做過什麽，我都可以忘記，因為一切都是我欠你的。你所有痛苦的深淵都來自我！雖然這一切本非我所願，雖然事情的發展一直不受我的掌控，但終究還是因為我，不是我，你不會認識曹雲蕭！”
“姐，看到你這樣，我心裏有多痛你知道嗎？我寧願躺在這裏的人是我，而不是你！為什麽我犯下的錯要你去承擔後果！我多麽希望你的生活回到沒有痛苦的時候，我多麽希望你可以遠離傷害，變回我以前最親的姐姐！”
林芸似乎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去表達自己的心情，所有的歇斯底裏都已經被磨平了，無論心裏多痛，多苦，再也無法用盡力氣去宣泄，所有的痛苦隻能自己默默承受。
曹雲蕭在外麵聽得一清二楚，他能感覺到林芸對自己的恨意，不隻在林然這一件事上，所有的事加起來，讓兩個人的關係越鬧越僵。曹雲蕭認真問過自己，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嗎？答案是不知道。
曹雲蕭放不下幾年前的事，他還是恨林芸，恨她對自己的傷害，但是自己做的這些事又狠狠將她推的更遠。很多事也不是按照他的想法在發展，一切事情都發生的太快，沒有給人思考的機會。林然的瘋，陳凡的死，林芸的兩次自殺，明明對林然的恨，都是怎麽了，會變成這樣！
“我們出去吧，讓她好好休息。”曹雲蕭進來，看著完全冷靜的林芸，感覺有些不對勁。
曹雲蕭見林芸沒有反應，伸手碰了一下她。
“別碰我。”
曹雲蕭的手就那麽僵在空中，不知道應該放哪。林芸的話語裏都是恨，眼睛裏都是冷漠，曹雲蕭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林芸，這次是意外，這件事跟我沒關係，你不能把帳算在我頭上。”曹雲蕭其實也很委屈，自己大病剛醒，立馬就去找她，怎麽可能知道林然發生了哪些事，況且這種事本來就是突然情況，沒有人可以預料。
“曹雲蕭，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狡辯！所有的事都是我們兩個人種的因，卻讓其他無辜的人替我們承受了果！你自己捫心自問，你晚上睡得著嗎？”林芸惡狠狠的看著曹雲蕭。這件事就是一個導火索，把林芸所有的情緒都爆發出來。
“如果說是誰種的因，那也是你！不是你傷了我，我怎麽會做出做這些事？”
“當年的事你以為就隻有你一個人受傷？難道我的日子好過嗎？”
“你說這話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我要把我姐帶回去。”林芸不想看到林然繼續呆在這個冷冰冰的地方，她想把她帶回去自己照顧她。
“你真的要這樣嗎？你知道她現在精神不清，會做出什麽事誰也不知道。況且她需要有人看著她，你能做到24小時看著她嗎？你知道她需要什麽治療嗎？你能為她的病情帶來好處嗎？”曹雲蕭不想林芸任性的把林然帶回去，現在的林然就是一個危險體，完全不是正常人，萬一做出什麽對人不利的舉動，後果不堪設想。
“我”林芸被曹雲蕭問的啞口無言，她從來沒想過這些具體問題，也不知道會有多少麻煩，隻是單純的想自己照顧林然，彌補自己對她的虧欠。
“行了，不要任性了，這件事是個意外，並不是常事。如果你遇到這件事，你一個人怎麽應付她，搞不好你們兩個人都會受傷。還是讓她留在這裏，這裏有專業的醫生，也有專業的護士，如果你還是不放心，你可以經常來看她。”曹雲蕭盡力分析利弊，希望林芸可以聽進去。
林芸沒有說話，認真想了曹雲蕭的提議，雖然知道這樣有點殘忍，但似乎是目前最好的辦法。“曹雲蕭，我們作的孽，我們得自己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