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都是為了生活啊
陳導這說法，讓林風久久無語。
想來陳導也是知道以後要跟林風混了，所以在林風麵前表現得坦誠，有什麽話也不再藏著掖著。
林風其實也不是特別在意這個，別說陳導這事沒做成，沒能利用他的名氣去炒作……
哪怕是真的已經做成了，真的在消費他的林風的名氣，對於他而言，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負麵影響。
賣音樂版權是一錘子買賣，又不是會根據銷售來分成的，借他名氣炒作，拉高了票房，他林某人也不會多賺一分錢。
隻要不是多賺錢，林風就沒有什麽心理負擔的。
甚至於，他的名氣如果被人惡意過度消費了，最終造成形象受損，人氣降低，對他而言還是件好事。
當然了，這種幾率還是很低的。
真到那個時候，他肯定會逼不得已的要出來斥責陳導的無恥做法，跟公眾表明自己的無辜。
隻有這麽做，才符合常理，係統才會滿意。
他隻要一發聲，那就是受害者，說那時候說不定不僅不會形象受損，導致人氣下降，甚至都有可能會收到很多同情分。
總之呢，這個事情，能不發生，最好就不要發生的好。
況且，林風現在的注意力，也沒放到這個事情上。
他此刻的注意力，都被陳導的話給吸引住了。
陳導現在的這部電視劇，質量肯定是不太行，要不然也不需要用這麽下作的手段，去提升投資人的信心了。
畢竟，陳導那也是知名大導演，那也是要臉的人啊。
不是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他怎麽肯放下身段，去做這種醜事？
林風現在隻需要能有一部影視作品來讓他投資，隻需要這不影視作品質量很差，投資會打水漂就行了。
至於這作品到底是陳導的作品，還是其他什麽導演的作品，林風真就一點都不挑。
甚至陳導現在馬上要成為他的手下了，如果可以的話，投資陳導的作品，要比投資其他人的作品，要輕鬆得多。
所以林風親自動手給陳導斟了一杯茶，饒有興趣的說道：“老陳，來喝口水，給我好好講講你現在拍的這部電視劇，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陳棟梁現在是他的手下了，再喊‘陳總’或者‘陳導’的話，倒不是不可以，但顯得比較生疏，不夠親切。
為了能夠拉近彼此的距離，所以林風直接用上了‘老陳’這麽個稱呼。
陳導被林風稱呼為‘老陳’，不僅沒有覺得不受尊重，反而為自己能和老板之間的關係能在短時間之內有這麽大的進展而感到高興。
不過高興的同時，也對林風的提問感到有些納悶，好奇的問道：“林總您怎麽對我現在的這部電視劇感興趣啊？”
“你剛才不是說後期製作的費用還有空缺嗎？與其費勁巴拉的去想辦法從別人那裏拉投資，還不如把詳細情況跟我說說，讓我來投資啊！咱們自己人，我肯定要比別人對你更信任，給你的支持力度更大吧？”林風一本正經的說道。
陳導是真的感覺到了，林風這話裏對自己的重視和信任，挺大年紀的一老爺們，真就打心眼裏覺得感動。
然而林風越是表現得讓他感動，他就越是不想坑林風，哪怕很需要林風的投資來完成後期的製作，他也不想騙林風，不想讓林風的利益因此受損。
於是陳導開口跟林風解釋道：“林總，我這部電視劇吧，還真就不是什麽好的投資項目，不然也不至於找投資都那麽困難了！”
“我跟您說句實在話吧，其實我自己心裏都沒什麽把握，換個人跟我說，要給我追加投資，讓我去做後期，我肯定想都不想，直接就答應了下來！”
“但是您要給我投資的話，我還真就不願意答應！不是對您有什麽看法，所以區別對待。純粹是因為，你是我老板，而且我也感覺出來你對我很信任，我不能毀了你對我的信任，不能讓你的投資打水漂！”
陳導這也算是對林風說出了掏心窩子的話，絕對算是忠心可嘉。
但是林風卻沒在意陳導的忠心，他的注意力都被陳導那一句，這部電視劇他自己都沒有信心給吸引住了。
他投資的目地是為了什麽？就是為了虧錢啊！
巴不得把錢投資出去之後，就跟打水漂一樣沒了動靜，你陳導越是對這作品沒有信心，認為它會是個賠錢貨，林風就越是覺得這是個寶啊。
不過林風這種詭異的投資理念，肯定是不方便表現出來的。
所以林風隻能為自己的行為，找個合適的借口來掩飾。
而陳導的資曆，就是一個最好的借口，甚至在心裏默默的跟係統討價還價的時候，這個借口都能讓係統找不出毛病來。
於是林風嚴肅的對陳導說道：“老陳，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說過，我很喜歡你的作品，你導的電影也好，電視劇也罷，我都非常喜歡。在我看看來，那就是不可多多的精品佳作，是很有深度的東西，而且很容易被市場接納！”
林風說到這裏，心裏也是有點發虛，真就怕陳導突然來了興趣，一下子就打算跟林風好好的深入聊聊他以前的作品，探討一下所謂作品的深度。
那樣的話，他這戲可就演不下去了。
別說陳導的作品了，就連陳導這個人，林風都是臨時去百度百科加上黃一坍的介紹才有點了解的。
至於陳導的作品，那動輒一兩個小時的電影，四五十集的電視劇，林風哪裏有那個功夫，去仔細研究透徹？
他也就知道個片名而已，甚至連主角分別是誰都不清楚，還怎麽去探討？
好在陳導不是個愣頭青，沒有說是看到有粉絲，就忘乎所以的去跟粉絲聊自己的作品，而是表現得有點不好意思。
林風心裏發虛，不想節外生枝，所以幹脆就不給陳導接茬的機會，繼續說道：“在我看來，你在國內的導演之中，是能將作品深度和市場之間的平衡，把握得最精準的一位！你的才華，肉眼可見！我相信，隻要是你親自參與製作的電視劇，質量絕對不會差，肯定是可以被市場認可！”
陳導被林風這麽一吹捧，不僅沒有飄飄然，反而越發的清醒。
苦笑著對林風說道：“林總，您還真是高看我了。影視行業吧，真就沒有誰可以說是常勝不敗。大導演吳迪，號稱喜劇之王，刷新過龍國電影票房曆史，曾經一度有好多觀眾打起了欠他一張電影票的存在。”
“去年賀歲檔，因為推出電影不夠有誠意，還不是照樣口碑很差，得不到觀眾的認可？最後的票房也比較慘淡，根本不符合吳迪大導演的咖位！”
“這個領域，真就不是說你經驗豐富，有亮眼的成績當履曆，就能一路暢通的走下去。現在，是一個後浪拍死前浪的時代！如今龍國電影票房榜，前十裏麵，都找不到我們這一代導演的身影。我們這一代的是導演，很多人都稱我們為大師，但得不到市場的認可，拿不出好的票房成績，所謂的大師稱號，就是個笑話啊！”
林風聽完這些話，心裏也是感到很無語。
心說這個陳棟梁，別的方麵怎麽樣，暫且不提，但是他這認清自己的能力，擺正位置的心態，真的是挑不出毛病。
誒，要不是現在真的摸不準市場的脈絡，成不了票房的贏家，林風都要開始懷疑，自己把陳導給挖過來，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陳導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樣，開始跟林風分析起了自己的不足之處。
“我這部劇呢，其實並不是我自己想要製作的電視劇。說出來也不怕林總笑話，我之所以拍它，就是為了混口飯吃。我那個工作室，在啟動它的拍攝之前，都快大半年沒活兒幹了！”
“後來吧，有個哥們就找我，說讓我拍這麽一個劇，他來幫著拉投資，同時負責賣！對了，這就是一部披著仙俠外衣的古裝劇，裏頭夾雜著一些情情愛愛，真就跟您想的不一樣，沒有什麽深刻可言！”
“這也是你沒看過劇本，沒看過拍攝出來的東西，你要是看完之後，就會發現，它遠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值得投資。我每天接觸這些東西，比誰都了解它的價值！”
“就連一開始攛掇我開啟這個項目的家夥，後麵也跟我實話實說了，就是為了想賺個中間的差價，而不是真的看好這部劇能火。現在那混賬把錢賺走了，就甩手把爛攤子留給了我，投資人也感覺上當受騙了，不願意跟著我繼續玩下去！”
“我這也是沒辦法，關係到我自己的聲譽，我不得不頂上去，把它給來個利落的收尾。畢竟，它要是成了‘爛尾樓’，這損害的是我個人的信譽和名聲。”
陳導說到這裏，臉上堆滿了苦笑。
而林風聽到這裏，卻是差點沒有笑出聲音來。
要的就是沒市場，要的就是沒人看好啊。
甚至林風都找到了冠冕堂皇，誰都挑不出來毛病的說辭，來說服陳導。
隻見林風嚴肅的對陳導說道：“老陳，你糊塗啊！”
陳導還以為林風這是在責怪自己接下這個項目，也隻能苦笑著說道：“我知道這是個糊塗的決定，但是當時我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工作室也有好幾十號人等著我養活，這幾十號人背後都是有家庭的，他們跟我混，我怎麽都得保障他們能活下去吧？”
“那個階段，我每天一睜眼，就是好幾十個家庭嗷嗷待哺！要是再不開工，再挑挑揀揀的話，這些跟著我混的人，都得餓死了。”
“他們願意不計較利益得失，跟著我陳某人混，這是對我的信任，這是一份情誼，我不能辜負他們啊。所以，我當時真的沒得選擇，明知道這個項目不是什麽好項目，為了生存，也隻能咬著牙硬挺下去，這都是為了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