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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淚痕傷

  “劉離,放心吧,我們也沒把你當作逃兵,隻是來看看你而已,要不然也不會這麽好好跟你話,而是直接討伐你了。”


  李弦月見劉離幾乎已經快完全崩潰了便阻止了夥伴們繼續詢問他,一直到他的狀態稍微好了一些,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溫和的向他道。


  “真的嗎………”


  劉離抬起頭很沒有自信的問道,即使在他看來他從南營偷偷逃走也是南營的逃兵無疑,因而完全沒有想到夥伴們並沒有那樣看。


  “我們相信你是有苦衷的,隻是不得已而為之,所以你並不算真正的南營逃兵。”


  李弦月溫和的笑著點了點頭道,盡可能的讓劉離相信,以免他又鑽入了牛角尖,走都走不出來了。


  其實,從劉離的反應來看,李弦月早已明白,這數年以來,劉離恐怕一直因為當了南營逃兵而內疚的喘不過氣來。


  所以李弦月堅持的表示劉離並不是南營逃兵,如此才能把他的情緒穩下來,慢慢的帶他脫離內疚的苦海。


  “嗯嗯,我不是南營逃兵……”


  劉離雞啄米般的猛點頭道,但接著卻哭了起來,時至今日,終於有以前南營的老人認可他了,他的心裏既是喜歡又滿是酸楚。


  李弦月感覺的沒錯,作為人族之一,而且還是南營的戰士,矢誌跟獸族戰鬥到底的人,劉離本身是絕不願意也沒有想過自己會做南營逃兵的。


  隻是,當真的到了那一,發現自己不得不從南營離開的時候,他卻隻能選擇做了南營的逃兵,這麽些年,他心中的無奈和酸楚又有幾人能知呢。


  而不得已做了南營的逃兵,他心中的壓力又有多大也無人知曉,隻能一個人獨自背上,在黑暗裏仰望月光,卻沒有一絲灑在他的身上。


  不過還好,現在李弦月和夥伴們終於認可了他,明白了他是有苦衷的,隻是實在無奈才那麽做了,他終於看到了未來的希望。


  “那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呢,能告訴我們嗎?我每傍晚都能看到你在青石五山的山腰那裏,後來就突然聽你離開了南營。”


  李弦月配合的又點了點頭,見劉離的狀態已經又好了很多,應該不會再崩潰了,這才又一次向他問到了當初發生的事。


  “弦月,你不知道,當時我和陳落不是一起被關禁閉了嗎,有一我師父把他帶走了,之後每一回來,我都感覺到陳落的變化很大。”


  “那之後一連持續了半個月,每都是如此,後來我甚至感覺陳落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到最後陳落更是徹底消失不見了。”


  “弦月你可能也不明白我為何如此確定,那是因為,我和陳落其實來自同一個村落,自都是形影不離的朋友。”


  “哪怕去了南營之後,我和陳落也是一起並肩作戰,從來沒有分開過,因而我對陳落再熟悉不過,他的任何一點兒變化我都能感覺出來。”


  “更可怕的是,每當陳落被帶走之後,我師父也會同時消失,陳落徹底消失之後,我師父也跟著消失了好一陣子,一直到我離開南營也沒有出現。”


  “我隱隱感覺到陳落可能已經出事了,而且還跟我師父大有關係,甚至很有可能根本就是我師父出手害死了陳落,這太可怕了!”


  “師父可能為了穩住我,所以特意在禁閉期間每傍晚都讓我出來透一會兒氣,表麵上是關心我,但我知道他隻是不想讓我過多關注陳落的異狀而已。”


  “而且我師父也不知道我與陳落自都熟,對於陳落的異狀早已知根知底,心裏對我師父早已懼怕不已。”


  “我知道,如果我師父知道了我與陳落到底是多麽親密,恐怕就不止是穩住我了,而是直接幹掉我,免得我走漏消息。”


  “而且,一旦師父將陳落徹底處理掉,以我跟陳落在南營的親密師兄弟關係,我師父也肯定會除掉我,以絕後患。”


  “所以我知道,當時我要不想枉死在我師父的手裏,有機會將這件事的真實經過告訴其他人,而不是任我師父逍遙法外。”


  “那我唯一的選擇就隻能是趁著我師父還不知道我與陳落自就熟、早已看清楚了陳落的異狀之前趕緊離開南營,有多遠跑多遠。”


  “其實,我離開南營的時候,我師父和陳落已經徹底消失了好幾了,我也知道機會隻此一次,再不離開就隻能等死了便隻好選擇果斷的離開了南營。”


  果然,劉離的狀態好了很多,心態也重新樹立了起來,見李弦月問起,便將他當初的知道的東西都講了出來。


  隻是,講著講著,劉離就又低聲抽泣了起來,沒有人知道,當初眼睜睜的看著陳落被親師父幹掉他有多難過,壓力又有多大,這是不能提起的殤。


  現在李弦月理解他的苦衷,希望他能講講當初發生的事,他這才講了出來,苦也並非他脆弱,這本就是一段淚痕殤,提起便讓他難過的想留眼淚。


  “劉離,你沒有想過趁著你師父還沒歸來的時機去找南營的其他靈湖境靈尊,把這個異常情況告訴他們,並請他們保護你嗎?”


  傻二疑惑的問道,在他看來,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劉離應該告訴南營的其他靈湖境靈尊,而不是一個人害怕的偷偷跑了。


  “我當時怎麽沒想過呢,可在青石五山,我師父就是絕對的王尊,偷偷離開南營也是打了我師父其他手下一個措手不及。”


  “等到他們發現的時候,我早就跑的沒影兒了,而且他們速度也比我快不了多少,想找到並追上我難度很大,我這才有逃走的機會。”


  “可如果我去其他的山頭尋找靈湖境靈尊的庇護,不消我走上其他的山頭,僅僅是去其他山頭的方向,他們可能就已經把我拉回來處理掉了。”


  “就莫,當時我正在被罰禁閉期間,光下青石五山就夠反常的了,肯定會立馬被逮回去,我根本就沒有下青石五山的機會啊。”


  劉離低聲抽泣著道,傻二的反問又一次挑起了他的傷心事,讓他的心中既感到萬分無奈同時又很傷悲。


  “劉離,傻二隻是疑惑而已,並沒有你的意思,當時他還隻是一隻懵懂的雉獸呢,並不了解具體情況,還請你勿怪。”


  “劉離你放心吧,我知道的,當時你每都在山腰,肯定是想盡了辦法卻無可奈何之後,這才隻能離開的離開了南營。”


  李弦月見劉離的心態又大有激動暴發的趨勢,便趕緊用眼神製止了傻二的進一步詢問,然後拍了拍劉離的背再次輕聲安慰道。


  “不過,我有一點兒好奇,你離開南營之後又發生了什麽事呢?周委有再為難你嗎?”


  劉離見李弦月如此體諒他,主動幫助他解釋,看樣子至少李弦月是理解他的,他這才慢慢把心態又重新放平緩了下來。


  不過李弦月還是有些不放心,他是知道的,劉離見到夥伴們肯定會擔心夥伴們會責備他,因而心態很是不穩,容易激動。


  但李弦月又不想放棄如此好的了解當初具體情況的機會,於是李弦月便把疑問引到了與周委有關的上,輕聲的向劉離繼續詢問道。


  其實,李弦月也大概猜到了,如果劉離因為當了南營逃兵而內疚了很多年,至今仍在責備自己,但也不可能活成如今的模樣。


  李弦月明白,那肯定是因為離開南營之後又發生了很多事,這才讓劉離一直疲於應對,以至於劉離硬生生被拖成了如今的樣子。


  因而李弦月詢問劉離也隻是想從劉離那裏得到確定的答案,印證心中所想是否符合真實發生的情況罷了。


  “是啊,以我師父的性子,在知道我逃離之後,肯定會猜到我知道了陳落是他害死的,又怎麽可能真任我離開而不管不顧呢。”


  “我僅僅隻逃了大約十的樣子,就有青石五山我師父的下屬來悄悄找到了我,對我展開了無休無止的追殺。”


  “就連我師父自己,也偶爾出現對我一陣窮追猛打,每當那個時候都是我最危險的,有好些次我都差點兒死在了我師父的手裏。”


  “好在我師父無法長時間離開南營,全心全意的對我展開追殺,隻是偶爾才能露一會兒麵,要不然我可能早就死在他的手裏了,根本活不到今。”


  “但也導致我這些年來一直被追殺,從沒有擺脫過致命追擊,隻能每日生活在逃命之中,還背著南營逃兵的帽子,惶惶如喪家之犬。”


  “也就在前一陣子,我一路逃來了北原,離南營已經很遠很遠了,我師父很難再隨意的來親自追擊我,我這才尋著機會來到了這裏。”


  “我本以為,這裏已經足夠讓我師父的下屬想不到了,應該可以讓我稍微喘一口氣,卻沒有想到剛剛安寧下來,弦月你們就出現了。”


  劉離低聲抽泣道,這些年的逃命之路對他來根本就是一個揮之不去的噩夢,本以為是有希望擺脫了的。


  可現在夥伴們已經發現了他,那就很難周委和他的下屬們就不會發現他了,這又讓他失去了信心,覺得自己終究難逃厄運。


  “這些年苦了你了,周委是化靈族啊!”


  李弦月歎息著道,心裏對於劉離的遭遇充滿了同情,現在夥伴們離開南營已經有快十年了。


  這十年來,劉離先是看著自親如兄弟的陳落被周委幹掉,自己也背著南營逃兵的帽子一直被周委和它的下屬追殺從未喘口氣,李弦月想想都覺得可怕。


  他實在不想劉離再被蒙在鼓裏繼續這樣逃命下去了,一直到被周委或者它的下屬幹掉,於是便把周委的真實身份告訴了他。


  “我師父是化靈族嗎……”


  聽到李弦月的話,劉離直接大聲的哭了起來,他沒有想到連他的師父都是獸族,陳落死了,他也被害的如此淒慘,他感覺自己太慘了,隻能失聲痛哭。


  “這根本就是一段淚痕之路啊…………”


  李弦月心裏難受的道,他總算知道劉離為什麽那麽容易哭了,並非劉離不是男子漢,而隻是因為這一路走來,劉離的心裏太苦太苦了。


  身在一個巨大的悲劇之中,隻能自己獨自咬牙堅持了一年又一年,連一個傾訴的人都沒有,或許,哭泣已經是他唯一能發泄難過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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