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敲打

  雨夢湊近看了看之後也有些不解地說：“這好像的確是大戟，不過為什麽會有大戟出現呢？”


  雨柔略微沉吟了一下，試探地開口：“娘娘，會不會是因為大戟和狼毒長得太像了，掌櫃才拿錯了？”


  柳花溟微微點頭：“的確，狼毒和大戟是很相似的。而采購的藥材中恰好有狼毒。”


  柳花溟這話聽得雨柔心中微喜，能得到柳花溟的肯定對雨柔來說是無上殊榮。


  不過柳花溟又接著說道：“但是這大戟卻並不是掌櫃拿錯的。一來，雨蘭采購了許久藥材，掌櫃應該早就熟悉藥方了。二來，因為大戟和狼毒十分相似，藥店都會把它們分開擺放，杜絕拿錯的可能性。”


  雨蘭有些耐不住性子地追問：“那是為什麽啊？啊！不會是……”


  柳花溟點頭：“應該是吳側妃動的手腳。”


  雨蘭懊惱地敲了敲頭：“我怎麽沒有早點想起來呢？我還以為她得醞釀好久才會動手的。我剛才竟然沒能及時發現藥材裏混了大戟！”


  柳花溟笑笑：“應該是因為我昨天給出去的藥方上有甘草一味藥，吳側妃才會想著用大戟來克甘草。不過沒想到倒是被她歪打正著，大戟和甘草並不相似，卻和我們實際采購的狼毒十分相似。你一時不防，沒發現也是情有可原的。”


  雨蘭聽了柳花溟的安慰卻仍舊十分懊惱，今天要不是娘娘警醒，她就釀成大禍了。


  另一邊雨琴也低聲給雨柔和雨夢解釋了吳側妃想要買通下人對柳花溟的藥材動手腳的事情，聽得雨夢一臉憤怒地跺腳：“大戟反甘草，吳側妃這是要，這是要……實在是太歹毒了！”


  而柳花溟見雨蘭還在懊惱自責，也不再多說，一會兒雨琴自會去開解這個鑽牛角尖兒的丫頭的。


  不過借著今日一事，柳花溟倒是真的想要敲打考較一下身邊這幾個人，這些人都是她可以信任的心腹，不過跟著她時間久了，又一直順風順水的，就算前陣子外麵鬧得再厲害，這望月閣卻一直沒受到多大波及，這些人難免有些鬆懈。


  於是柳花溟拿著大戟說道：“雨琴，你來說說大戟的特性。”


  雨琴心知娘娘這是在考較自己，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認真回答：“大戟，藥用別稱：牛奶漿草、山貓兒眼草、千層塔、下馬、龍虎草。大戟多年生，根圓錐狀，莖直立，被白色短柔毛，上部分枝、葉互生。根入藥，逐水通便，消腫散結，主治水腫，並有通經之效；亦可作獸藥用；有毒，宜慎用。大戟味苦，性寒，有毒。入肺、脾、腎經。主治水腫脹滿、痰飲積聚、癰腫疔毒、二便不通。也可用於痰飲積聚，胸膈脹滿，脅肋隱痛。消腫散結可用於癰腫瘡毒及痰火瘰癘，內服外用均可。”


  柳花溟滿意地點點頭。見此雨琴不禁鬆了一口氣，還好自己一直沒有忘記娘娘教給自己的東西，也一直勤加複習。


  柳花溟轉向雨蘭：“雨蘭，你來說一說狼毒的特性吧。”


  雨蘭一張包子臉立刻皺成了一團，剛才雨琴回答得太好，讓她倍感壓力，何況她今天還做錯了事，雖然柳花溟沒有跟她計較的意思，她心裏卻過不去這個坎兒，這麽一想，她就更緊張了：“娘娘，我，我……”


  “我”了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


  柳花溟也不惱，看出雨蘭是太緊張了，於是也不多做為難：“雨蘭，不用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這樣吧，你一會兒把狼毒的特性給雨琴背一遍。”


  雨蘭呼了一大口氣，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頭發：“謝娘娘。”


  柳花溟笑了笑：“雨柔來回答這個問題吧。”


  雨柔倒是不太緊張，聲音不疾不徐：“狼毒，多年生草本，根圓柱狀，葉互生，於莖下方部位呈鱗片狀，呈卵狀長圓形，花序單生二歧分枝的頂端，具白色柔毛，雌花1枚，雄花多枚，種子扁球狀，灰褐色。根入藥，有祛痰、消積、止痛之功能，外敷可治疥癬。用量不慎，中毒則腹痛、腹瀉，裏急後重，孕婦可致滑胎。”


  柳花溟點了點頭：“雨柔說的不錯。以後你們要更加小心慎重才是，畢竟藥理一途，絕無小事，一旦出事就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雨琴、雨蘭、雨柔、雨夢聞言都臉色嚴肅，鄭重地行了禮：“奴婢謹記。”


  見到幾個丫鬟都麵色嚴肅，柳花溟心知這幾個丫鬟都是聰明的，已經將今日的事情放在心上了，敲打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柳花溟語氣微鬆，讓她們各自去忙：“把大戟挑出來放在一邊便是，該怎麽做還怎麽做，旁的事無需理會。”


  三日後。


  “可有打探出什麽？”六公主一進水雲居的門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


  吳側妃卻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著什麽急？這不是派人去打探了嗎？”


  見六公主雖然坐下了，卻還是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雖然一直端著茶盞，卻一口也沒有喝。吳側妃心裏升起微妙的得意感，似乎有一種掌握話語權的居高臨下之感。於是吳側妃將桌上一盤精致的水晶桂花糕推了過去：“嚐一口，我讓梧桐卯時便去城北的糕點鋪排隊買回來的。”


  六公主掃了一眼站在吳側妃身後的梧桐，見她麵色紅潤，精神抖擻，眼下毫無青黑，心知這糕點八成不是這個叫梧桐的丫鬟跑了大半個京城去買的，隻是對於吳側妃的馭下之道，六公主也沒興趣多嘴，隻伸手拿了一塊放進嘴裏。


  糕點的確做得不錯，可是南詔國的皇家六公主又怎麽會貪這一口吃食，她現在隻想盡快知道柳花溟的情況如何了。


  也不怪她心急，因為按照藥效，三日連續服用相克的大戟，足以讓柳花溟本就虛弱的身子情況急轉而下，因此無論如何，望月閣該有消息傳出來了。


  坐了約有一盞茶的時間，一個小丫鬟慌慌張張跑回來，還沒進門就嚷嚷起來：“娘娘，不好了！”


  吳側妃眉頭一皺，梧桐立刻會意，上前給了那個小丫鬟一耳光：“胡說什麽呢？娘娘好端端坐在這裏呢。什麽不好了？說清楚！”


  六公主也顧不得這是吳側妃的下人，直接問道：“可是柳花溟不好了？”


  那個小丫鬟得到消息就馬上跑回來報告，氣都沒喘勻就平白挨了一巴掌，此時正十分委屈，眼睛裏帶著淚花，卻又不敢哭出來，見到另外一位側妃娘娘問話，一時不敢開口，怕聲音裏的哭腔惹惱了對方。


  可是小丫鬟也不敢不回答，於是連忙用力搖了搖頭，想了想覺得不對，又點點頭。


  這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讓著急知道消息的六公主很是惱火，不過到底自持身份，沒對水雲居的下人隨便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