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除夕夜
“無妨，靜觀其變吧。”柳花溟還真是想著看看柳慕辰到底怎麽個變化了。
大概半個時辰的樣子，柳慕辰就來了，當看到柳慕辰的時候，柳花溟也是愣了愣。
“大姐也是如此，剛才祖母還說慕辰長大了，莫不是大姐也是這麽覺得？”柳慕辰微微笑著，眼中沒有半點對柳花溟的恨意。
柳花溟笑道：“確實如此，慕辰當真是長大了。”
柳慕辰朝著柳花溟很是恭敬地行了一禮，“多謝大姐關心，府中眾多姐妹，就連二姐也沒有第一時間關心，到底還是大姐有心了。”
“我也是沒有娘在身邊的，自然更是明白有人關心的溫暖，隻要你不恨我，我就心滿意足了。”柳花溟試探地說道。
柳慕辰眼神晦暗了一把，“實不相瞞，初時確實是恨過的，如果不是大姐，我姐姐也不會被關入祠堂，姨娘也不會被送走，但是又仔細想了一把，說起來都是我們母子三人先對不住大姐了，也算是自作自受了，隻是不知道大姐能不能原諒了慕辰。”
柳慕辰說的這話，真是讓柳花溟大吃一驚，“弟弟當真如此想，姐姐就欣慰了，說什麽原諒不原諒的，我從未怨怪過你，這些事情原本也和你沒有什麽關係。”
“不，當然有關了，弟弟還是要求了姐姐，請姐姐說一聲原諒吧。”柳慕辰又是拱手說道。
柳花溟想了想，“好，我便原諒了弟弟。”
姐弟兩人這一番說話真是十分的和諧，等柳慕辰走了，香冬都還沒有緩過勁來，“小姐，如何能想到今天的少爺就是曾經在花園裏要打小姐的那個少爺，當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柳花溟收了笑容，“柳慕辰如今這般，真假難辨，以後他說了什麽，我們都要小心對待，萬不可因為他今日的態度就對他掉以輕心了，知道嗎？”
“香冬明白。”
轉眼就到了除夕，因著過年也是手忙腳亂的，白姨娘本是想著在二十九這一天就將管家權給回了喬氏，不想喬氏卻說了過了這個年再說，讓白姨娘很是為難，緊接著老夫人也是如此發話，白姨娘就隻好硬著頭皮，將管家權接下來了。
“姑姑，那白姨娘不過就是一個妾室，你怎麽還不拿了管家權，任由她爬在您的頭上，您都不知道，她今天到惠竹院問我有什麽不適應沒有，那個樣子還真是當自己是柳家的女主人了一樣。”喬沛菡不悅說道。
喬氏正在準備等會兒吃了年夜飯打發給孩子們的壓歲錢，這會兒正是沒有空理會喬沛菡呢。
喬沛菡見喬氏不理會她，就到了蘭若軒，十分委屈，“表姐，姑姑是不是不喜歡我了，這兩天姑姑都不住怎麽理會我。”
柳若熙笑了，“我娘要是不喜歡你了，會將你帶回來為你謀劃？你這小腦袋瓜子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喬沛菡正是想說這個呢，“表姐，為什麽姑姑還不和姑父提這件事？”
“沛菡，這件事急不來，你怎麽也得先讓我祖母和爹對你印象好了才成，我爹倒是好說，就怕了祖母不答應。”柳若熙說道。
喬沛菡想到了那天拜見的時候老夫人說的那些話，很是沮喪，“那肯定是不成了，老夫人一點都不喜歡我，反而對那個柳花溟好的跟什麽似的，說真的，那柳花溟自幼並不在柳家長大，說不準都不是柳家的孩子，葉氏會醫術，說不定做了什麽手腳，讓滴血認親這事成了也說不準。”
柳若熙一聽臉色大變，“沛菡，你這話在我這裏說說也就算了，你要是出去說了讓祖母知道了，你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表姐，我很是不喜歡那個柳花溟，難道就沒有什麽辦法讓她消失嗎？”喬沛菡還想著那天撞衫的事情呢。
柳若熙不說話了，喬沛菡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表姐，難道你就不討厭她？”
“沛菡，說不上討厭，我也不知道為何，看著劉華敏的時候心裏總是不舒服。”柳若熙摸著自己的心口說道。
喬沛菡大喜，這不就是討厭了嗎，要趕緊將柳若熙拉到自己的陣營來，“表姐，這樣，我們想了法子讓老夫人厭惡了她，然後將她送到莊子裏去，這樣一來也沒有人能跟你爭寵了，我也能達成目的，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對於喬沛菡的智商，柳若熙是十分不屑的，“不了，柳花溟怎麽越是柳家的人，我不能隨便這般做。”
喬沛菡不由在心裏鄙視柳若熙，裝什麽清高，這麽多年了，難道自己還能不知道她的性子？
不過既然她不願意，再多說也是無益了，喬沛菡便回去了。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柳花溟坐在柳若熙的對麵，柳若熙心裏很是不舒服，這還是老夫人讓她做的，這不就是說在老夫人的心裏，柳花溟的地位其實是和柳若熙一樣的嗎，自己可是府裏唯一的嫡女啊。
吃完晚飯，便是守夜了，幾人都圍坐在在前廳，一是為了象征著團圓，二就是方便說話了。
因著是除夕，所以過了午時，大家都紛紛沐浴換上了新衣服，象征著辭舊迎新，喬沛菡為了不和柳花溟再一次撞衫，還特意讓人去看了柳花溟穿了什麽才開始沐浴了，眼下這兩人穿的及其不同，喬沛菡心裏才舒服了。
“若熙啊，你也有兩年不在金陵過年了，可有想念？”老夫人問道。
柳若熙笑道：“怎麽會不想念，隻是更加想念的是祖母和父親罷了。”
柳若熙慣來都是一個會說話的人，這一點，柳花溟也不得不承認。
柳若熙撿了京城這段時間有趣的事情和和老夫人說了，很是有一番趣味，隻有柳花溟和柳慕辰兩個人很是安靜。
柳若熙朝著柳慕辰問道：“弟弟這是怎麽了，怎麽一直都悶悶不樂的。”
這還是柳慕辰第一次和趙姨娘柳凡霜兩人分開過年呢，怎麽會開興的起來，能夠不鬧，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二姐，我沒事，你繼續說吧。”柳慕辰勉強笑道。
喬氏也問了花溟，“花溟，之前也忘了問你，你在家中可還缺點什麽，母親給你去準備好了。”
柳花溟淡笑說道：“什麽也不缺了，多謝母親。”
緊接著柳花溟看向老夫人，“祖母，花溟想求了祖母一件事。”
眾人都看向了柳花溟。
老夫人也十分奇怪，“何事？”
“花溟想著自從回了柳家，花溟還沒有回淮南城看過，娘親的那些嫁妝院子，花溟也還沒有整理，花溟想著年初二的時候回去一趟，一來是看兩位舅舅舅母，二來也好將東西都整理了一遍。”
這話一說，在場的人都沉默了，尤其是喬氏，和葉氏的關係可以說的上是十分的尷尬，也不好插嘴，就看向了老夫人。
老夫人還沒說話呢，柳青暉就沉著臉說道：“回去什麽，那算你什麽舅舅舅母，你現在正經的舅家是你母親的娘家，不準回去。”
柳花溟什麽都能讓了步，唯獨這個不行，“父親，母親的舅家自然算是花溟的舅家，可是淮南葉家葉氏花溟正經的舅家。”
柳花溟之所以挑了這會兒說，就是想著這會兒大家夥都高興了，老夫人和柳青暉應該不會拒絕，不想柳青暉開口就是這麽一句話，柳花溟忍不住反駁了。
柳青暉瞪著她，“那算你什麽舅家，又不是我柳家的親家，你出外去問問，什麽才叫舅家，還有，什麽你娘，你沒有娘，你隻有母親，你要是想叫就叫她姨娘。”
這便是蠻不講理了，柳花溟站了起來跪在老夫人的跟前，說道：“祖母，我娘不是柳家的妾室，花溟不願這麽稱呼娘。”
“你這是什麽意思，是我在和你說話，你和你祖母說什麽，難道是不將我這個當父親的放在眼裏嗎？”柳青暉氣急說道。
喬氏安撫他說道：“老爺，花溟還小，慢慢教就是了，今兒個除夕，還是不要動氣的好。”
什麽叫慢慢教就好，難道她也認為自己應該稱呼自己的娘叫姨娘？
“母親，無論如何，花溟都不會稱呼娘為姨娘。”柳花溟黑著臉說道，半點也沒有退讓的意思。
喬沛菡站了起來，“從來隻有嫡女能稱呼自己的生母為娘，你不稱呼你娘為姨娘，難道你還想著自己是嫡女不成？”
柳若熙扯了扯喬沛菡，讓她不要再說了。
喬沛菡卻不願意，“表姐，這個要不說清楚，姑姑豈不是很是吃虧？”
柳若熙似乎也認同了喬沛菡的說法，沉默了。
柳花溟看向喬沛菡，“恕花溟不能同意喬小姐的話，我雖然不是嫡女，但是我也不能讓我娘在柳家成為了一個妾室。”
如果將葉氏稱為了姨娘，葉氏豈不是就被自己的女兒默認為是柳家的妾室了？
“是你娘自甘下堂，如何能怪的了別人，你既然回了柳家，就要守著柳家的規矩，從此以後都隻能稱呼她為姨娘。”柳青暉大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