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冰釋前嫌

  劉岩立即大喜，趕緊說道：“多謝老先生幫我，我一定會報答您的！”


  方萬臣嗬嗬一笑，看著劉岩的眼光越是充滿了歡喜，他道：“你要是想幫我，就跟我去省中醫協會報道，跟我們這幫老骨頭交流下醫術。”


  劉岩頗為尷尬道：“謝謝您的好意，但我不想離開村子。”


  “為什麽？你醫術高超，跟我去省中醫協會，前途大好，留在這山旮旯的山村裏幹什麽？”方萬臣不滿道。


  “我爺爺去世前跟我說，要我留在村子裏當三年的醫生，這是他老人家的遺言，我必須要遵守！”劉岩認真說道，其實心裏無奈，總不能說他想留在這裏發家致富，娶張小花當老婆吧，那樣還不被他們給鄙視死。


  “原來如此，有這孝心也是好事，唉，可惜了，真是可惜了。不過……”方萬臣忽然眼睛一亮，目露期待：“你平時如果不忙的話，可以來省中醫協會，不需要耽擱太多時間的，我看你這村子也不大，不需要天天坐診，離開一段時間也沒問題的。”


  “這個可以，我會抽時間的。”劉岩是不太想去省中醫的，感覺水 很深，不適合他，但是為了自己不被衛生局抓去，他也隻能先答應方萬臣。


  聊了一陣，方萬臣架不住內心對劉岩家家傳醫術的好奇，又是問了許多的病症解決方案，劉岩都沒有絲毫藏私，一一作答，方萬臣也是越發開心，紅光滿麵，笑得嘴都沒有合攏過。


  “以前中醫是敝帚自珍，生怕別人知道自己的獨門秘方，但是現在別人想知道都不願意了，中醫沒落了啊，我活了這麽一大把年紀，本來以為小林是最好的苗子，但是看到你，我才知道大錯特錯，小林在你麵前提鞋都不配。”方萬臣不斷地點頭。


  “老師，我也沒有這麽差好吧。”林佳凝哭笑不得，又是狠狠地瞪了沈小峰一眼，撅起了小嘴，以示不滿。


  劉岩尷尬，他知道以後自己不能隨便展露醫術了，先前是周老爺子，中間是黃老爺子，現在又是方老爺子，對他的評價都高到天上去，讓他頗為尷尬。


  “走！我陪你去一趟衛生局，看看這裏的局長給不給我麵子。”方萬臣拉起了劉岩手臂，朝著外麵走去。


  再一次上了衛生局的車，這回劉岩內心是鬆了口氣了，林佳凝的到來，真是雪中送炭啊。


  來到衛生局，局長辦公室內，古興縣衛生局局長李翠峰神色恭敬，親自給方萬臣泡茶，他聽完了錢主任“缺斤少兩”的匯報工作，又聽了方萬臣“略帶威脅”的求情，立即拍板。


  “現在我就讓人給劉岩家的回春診所掛牌！馬上讓人簽發營業資格證，回頭省中醫協會那邊的行醫資格證簽發下來，送到局裏入檔就行了。”


  “謝謝李局長！謝謝李局長！”劉岩也是萬分感謝，真沒想到方萬臣的能量這麽大，說話間就幫他搞定了所有的事情。


  李翠峰拍了拍劉岩肩膀，感歎中帶著愧疚道：“小夥子，好好努力，沒想到我們古興縣裏竟然藏著你爺爺這樣一位絕世名醫，是我們以前的工作沒做到位啊，如果早點知道的話，我們縣的醫療水平一定上好幾個台階，跟市裏都能比了！”


  “劉岩現在也不差，比省中醫的一些虛有其表之徒好多了，我在醫術上都不一定勝得過他，李局，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本來我要挖掘到省裏邊去的，但是他說要回報家鄉，情願留在這裏發展，你可要好好善待他。”方萬臣板起麵孔，帶著一絲教訓的口吻說道。


  “方會長您放心，我最看重人才，特別是中醫人才！”李翠峰拍板保證。


  劉岩頓時對方萬臣投去一抹感激的眼神，剛才他這一番話，無疑是給自己設下了一條堅實的後路。


  離開衛生局，劉岩總算解脫，對著方萬臣不斷感謝。


  “我爺爺從來沒有這麽低三下氣地給人求過情，你要是有點良心，以後早點到省裏來找我爺爺，他才會很開心。”方海在旁邊頗為不客氣地說了一句。


  “方海，怎麽說話的？”方萬臣頓時一怒。


  “爺爺，我說得也沒錯啊，難道您不想嗎？為什麽老是針對我啊！？”方海也有些惱火，林佳凝見狀也是趕緊安慰，幫忙打圓場。


  “老先生您放心，我得空就一定會去省裏看您的，您平時如果遇到什麽問題，也可以找我，能幫我的一定會幫的！”劉岩瞄了一眼發脾氣的方海，趕緊說道，他感覺有些莫名其妙，這個方海老是針對自己。


  方海輕哼了一聲：“連行醫資格證都沒有的人，除了一些死記硬背的東西，你還能幫得上我爺爺什麽忙？你要是有真本事，就現在看看我爺爺的身體，手底下見真章。”


  “方海，你說什麽狗屁話呢！”方萬臣立即大怒，揚起巴掌，劉岩趕緊抱住他的手。


  “老先生您別生氣，沒事的，他是您的孫兒，當然是為了您著想，您要是不介意，就讓我給您看看，成不？”


  “你好好跟人家劉岩學著點，別尾巴翹上天去了，你要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方萬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氣得不行。


  不過他一麵對劉岩，便是露出了一副笑容，伸出了手，道：“我也挺想看看你的診斷手法，其實我的身體也一直有毛病，很容易就能診斷出來的。”


  “我試試看。”劉岩笑了笑，立即開始把脈，悄然間，度入了一股生氣進入他的體內，一邊感受脈象的同時，一邊接受生氣的感應。


  會兒，劉岩皺起了眉頭，方萬臣身體看起來是很健康的，但是肝有問題，明顯比一般人的大上不少，可他身子骨又不算是健朗的那一種。


  “我看看您的舌苔。”劉岩開口。


  “把脈這麽快嗎？看出什麽來了沒有？”方萬臣一臉笑意，隨即露出了舌頭。


  劉岩看了兩眼，心裏已經明確，開口道：“老先生，您的肝有問題，屬於肝火虛旺、氣凝不通。”


  方萬臣滿意笑著點頭：“不錯，能看出來這一點，說明你是有真材實料的。”


  “那該怎麽治呢？”


  劉岩沉思道：“肝火虛旺，屬於易怒，怒則氣結，結於肝，氣結則凝，凝則不通，加上烈酒傷肝，你這病，不太好治，因為肝火是虛火，您平時生氣，我看是因為對孫兒的教導，表麵上是生氣，其實是為了教育鼓勵他，氣過了就沒事，但是虛火還凝結在肝內，長此以往，就造成您的肝會比正常人腫大，但是肝虛不受補，需要調養，肝屬木，腎屬火，要以火克土，所以要補腎……”


  “絕了，這套五行醫論一出，我看中醫協會裏沒有哪個不服氣的了！”方萬臣大喜，直接豎起了大拇指。


  林佳凝也是投來一抹豔羨的眼神，劉岩說的話她是一知半解，無法融會貫通，顯然他的醫術境界非常高。


  劉岩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繼續道：“其實這病得要戒酒，但是您自己也知道，肝病一直沒好，怕是戒不了，但是我有個辦法，以針灸輔助藥湯、用藥是蓮子一兩、枇杷葉半兩……”


  “下針至太衝、行間、合穀、陽陵泉，疏肝火、進脾髒，平時少動怒，以平常心對待，畢竟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每個人都不一樣，人生軌跡不同，不可強求。”


  說完了病解，劉岩不得不感歎，中醫的知識博大精深，除了原始的病理解析外，還涉及到一些人生哲學觀念，就算不治病救人，學習中醫也可以調養一個人的心態，讓人可以少犯錯誤，少走彎路。


  方萬臣聽完，細細品味，最終不得不感歎，按著劉岩的肩膀道：“你能掌握如此精妙的病解，實屬不易，病是在我身上，我也是老中醫了，但是我卻做不到你這樣精密的剖析，你這次診斷對我來說受益無窮，我突然都後悔了，不該讓你留在這裏的，但是既然答應了你，也隻能這樣，你以後一定要抽出時間來省城找我！我會領著這幫老骨頭一起跟你好好交流的。”


  這番話，是劉岩聽到過丟自己最高的評價了，他是真沒想到鬼午銀針的醫術竟然讓這位省中醫協會的副會長如此折服。


  “爺爺，你……”方海聽完也是神色一震，他注意到了劉岩話裏穿插著關於教育自己的問題，爺爺並沒有反對，讓他顯得有些茫然。


  “小海，你是爺爺這麽多子孫中天分最高的一個，雖然跟劉岩比還遠遠不足，但是你已經勝過很多年輕人，中醫需要人繼承，爺爺也是心切，平時對你嚴厲了一點，希望你能夠理解，但是我以後不會再逼你背誦那些醫書了，劉岩說得對，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對你教導已經傾盡全力，以後你能走多遠的路，要看你自己。”方萬臣轉頭，對著孫兒又是一番長歎。


  方海抿了抿唇，帶著一絲哭腔道：“爺爺我錯了，我以後一定會好好聽你的話的，不再惹你生氣，你原諒我吧。”


  說完，他又轉頭看向劉岩，低頭鞠了一躬，道：“對不起劉岩，我剛才冒犯了你，希望你不要生氣。”


  “不會不會。”劉岩被他搞得有些不知所措，感覺有些奇妙，方海針對自己，方萬臣就針對方海，這針鋒相對的關係，沒想到在診斷方萬臣肝病的時候悄然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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