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不許咒他
路真真直接給科斯達打過去電話,這邊醫生給科斯達取著身體裏的彈片,科斯達咬牙接了電話,直接劈頭蓋臉地吼過去,“路真真!就算是因為我們霍斯先生,你的家人死去了,也不能這樣狠毒吧?一年你都等不了嗎?隻需要等一年,不用你動手,霍斯先生就去天堂了,至於讓你這樣心急,非要追殺到醫院嗎?難道複仇,比愛情還要重要嗎?”
(⊙_⊙)路真真完全傻了。
“科斯達,你說什麽?什麽一年?什麽一年後去天堂?霍斯到底怎麽了?”
路真真突然覺得科斯達的話裏,藏著很多玄妙。
醫院……
追殺到醫院……
那也就是說,霍斯果真在醫院裏麵了?
“科斯達,霍斯到底怎麽了?”
“哼!既然都可以追殺到醫院,還裝什麽不知道?是啊,你的人都已經詳細的知道了我們的位置,在路上設置了埋伏,差點將我們全都送去天堂!路真真,你就這麽心急嗎?還是複仇必須你親自殺死霍斯先生才做數?霍斯現在都已經這樣了,你卻還不放過他!虧得霍斯先生對你念念不忘,他如果不是想念你,想來看看你,他如何會勢單力薄地來到日本,又怎麽會落入你們的埋伏?他這是為了看你才受到的威脅啊!你們女人的心,為什麽這樣深,這樣狠!”
路真真根本就站不住了,身子晃晃的,眸子裏都是傷痛,
“科斯達,我不管其他的事情,我隻問,霍斯,到底得了什麽病?他為什麽會去醫院?”
總覺得,這一次,絕對不像那次救瀟陽,中了一槍那麽簡單。
科斯達冷笑著,“請你不要再偽裝了,醫院地址都查得到,病情還查不到嗎?是不是明後天,就被你們蛇舞門的宣揚出去,地獄門的老大得了癌症,撐不過一年了?我鄙視你!路真真!你不配霍斯先生如何深愛你!不配!”
科斯達因為說話太過激動,引得傷口十分疼痛,他恨恨得丟掉了手機,皺眉吸氣。
啊,做了局麻,取彈片,還是非常的疼。
凶完了路真真,科斯達心裏舒服一些了。
即便霍斯先生再製止他說,現在蛇舞門的人也應該知道了吧?
你看吧霍斯先生,你還對這個女人如此深情不忘,而她呢,她又是如何做的呢?翻臉不認人了,幾乎要把您弄死!
霍斯得了絕症?
癌症?
撐不過一年?
轟……
路真真腦袋頓時炸了,天旋地轉,眼前景物全都模糊了,身子幽幽的,軟在了地上,她就那樣伏在地毯上,什麽都看不到,也聽不到。
刷刷刷的,腦海裏全都是那個威武男人的畫麵。
他第一次天神般出現在自己麵前,告訴她,可以幫她找到母親需要的腎源,可是她必須做他的情人一年。
他在夜晚中,粗野的呼吸著,把自己從一個小姑娘變成了真正的女人,依稀的,仿佛現在依舊可以嗅到他那股強悍的氣息。
他攏著她嬌小的身材,仿佛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一起走在暖陽的草地上。
他係著可愛的圍裙,在廚房裏叮叮當當地忙活著,給她端出來第一份冒著熱氣的飯菜。
他牽著她的手,一起散布在微風的夕陽下,毫無預兆的攬她入他懷,在傍晚的紅霞裏,熱吻。
“嗚嗚……霍斯……嗚嗚……”
霍斯要死了嗎?
霍斯的了絕症嗎?
不,不要!
她不要他離開這個世界!
即便她看不到他,不和他在一起,她也不想他離開世界!
路真真趴在地上,哭得哀婉淒然。
城山駿回到家裏時,推開臥室門,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_⊙)
“凝子!你怎麽了?哭什麽呢?我的傻姑娘,你想要什麽就說啊,哭什麽啊!快別哭了,親愛的,別哭了。”
城山駿跪下,抱起路真真,勸著,“你怎麽了啊?這樣哭,對孩子很不好的……”
路真真哭得渾身無力,滿臉淚痕,視線全都模糊了。她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嗚嗚,霍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派人去殺他?說啊!嗚嗚……”
質問著城山駿。
城山駿完全呆住了。
他蹭的一下站起來,氣呼呼地扒去外套,恨恨得往地上一丟,吼起來,“你這是在埋怨我嗎?怎麽,你心疼他了嗎?是!我是殺他去了!我現在最恨的,就是今天沒有如願殺了他!我最恨的就是讓他這小子逃跑了!”
“誰讓你這麽逞能,誰讓你去這樣做的?”
路真真氣憤地瞪著城山駿。
“哈,我逞能?那是我的嶽父一家!是你的父母一家!是我們的血海深仇,你說我能夠置之不理嗎?他亞當。霍斯欠我們不是一條命!他死十回都不夠!”
路真真也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股子衝天怒火,站起來,嘴裏叫著,“不許你咒他!”
衝過去,對著城山駿胸口就打了一拳。
“不許你咒他早死!不許!”
瞪大了空靈的眼睛,含恨地瞪著城山駿。
城山駿也怔住了。
那一拳,並不疼,可是,受傷的是他的心。
“你竟然……為了他……打我?”
城山駿冷笑著,“池田凝子!你難道忘記了嗎?你可是姓池田的!你身體裏流著池田家的血液!你是池田家的孩子!亞當。霍斯,殺害了你一家老小無數口人!這麽深的仇恨,你說你可以忽視不理嗎?你竟然為了一個仇人,打你的老公?”
路真真身子一晃,呢喃著,“對不起,對不起……我的腦子好亂……”
城山駿大口呼吸著,比路真真還要傷心,“說對不起有什麽用……你讓我感覺自己好失敗……告訴我,要怎麽樣去做,才可以得到你的心?到底要我怎麽做才可以?難道,我為你做了這麽多,都不及那個仇敵亞當。霍斯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嗎?今天和地獄門的對抗,雙方都很危險,你不問問我怎麽樣,劈頭蓋臉就埋怨我對地獄門太狠……我多麽希望回到家裏,你能夠像很多妻子那樣,把我放在第一位,噓寒問暖,貼心的關懷……是不是這輩子都是奢望了?”
路真真淡淡地看了城山駿一眼,整個身子都禁不住發抖,“對不起……城山駿……我一直對不起你……”
城山駿傷心地苦笑著。
路真真扶著自己腦袋,臉色蒼白無血,“對不起,城山駿……我、我、我無法控製地……擔心他……擔心亞當。霍斯……”
城山駿的心猛一痛。
抬眼去看路真真,突然發覺她臉色很不對!
蒼白,發黃,額頭一層細汗……
“凝子你……”
路真真落下眼淚,低吟,“我不想他死,不想……”
眼白一翻,身子就此出溜下去了。
“哦不!凝子!凝子……”
路真真昏倒了。
多虧城山駿行動敏捷,一步跨過去,接住了她的身子。
如果硬生生摔倒在地,那肚子裏的孩子還真是不好說了。
“快!備車!去醫院!快啊!車!”
城山駿嚇得渾身冷汗,托抱著昏迷的路真真,慌裏慌張地向外跑。
“凝子!撐住啊,凝子!馬上就到醫院了,不會有事的,我保證不會有事的!凝子,凝子啊……”
一路上,城山駿都緊緊握著女人的手,緊張地不知道做什麽好。
路真真躺在病床上,胳膊上打了營養點滴。
城山駿去了武田辦公室,兩個人小聲地交談著。
“到底怎麽樣?孩子和大人都還好吧?”
城山駿緊張地看著武田醫生。
武田醫生一直在看醫院的病曆,皺著眉頭,沒有馬上回答他,半晌才歎口氣,說,“夫人的身體太弱了,明顯的有缺少營養元素的先兆,剛剛多虧你送來的及時,否則有可能會引發先兆性流產。”
“啊!你說什麽流產?”
“先兆性流產。因為夫人的情緒很不穩定,總是處於亢奮、憂慮、煩躁的狀態,這樣子,很不利於安胎養胎。”
“那孩子……能不能保住?”
城山駿竟然緊張地冒出來一層汗。
很害怕孩子保不住,好像,孩子沒有了,他唯一的希望也沒有了。
武田淡笑笑,“城山君,沒有想到,你這樣喜歡孩子啊。瞧你緊張的樣子,原來不是你不想要這個孩子的嗎?怎麽,慢慢的,又稀罕這個孩子了?”
“你還笑得出來?問你話,你快講,吊著別人,很難受的。”
城山駿翻翻白眼。是的,不知不覺的,他竟然也漸漸愛上了這個孩子。
“嗯,孩子目前還好,不過,以後千萬不要讓夫人情緒太過激動了,否則,會波及孩子,引起流產的。”
城山駿終於齜牙笑了出來,“嗬嗬,你給夫人配幾副中藥喝喝吧,聽說中藥湯很適應保胎的。”
武田點點頭,一邊寫治療書,一邊笑著說,“看來你還真的下功夫了,都看中醫書了?城山君,我相信你一定會是個非常稱職的好爸爸。哦,對了……”武田抬臉對著城山駿眨巴下眼睛,“你千萬不要太寵溺孩子哦,溺愛可不好的,我看你有溺愛孩子的嫌疑呢。”
“嗬嗬,嗬嗬……”城山駿抓抓頭發,傻笑起來。
溺愛……是啊,如果可以,他真的想使勁、使勁地去溺愛老婆和孩子……
路真真必須在武田醫院裏,住上三天。
醫院周圍,都被蛇舞門的人,布下了嚴防。
“來啦……來來來,趁著熱,把安胎的中藥喝下去,涼了效果就不好了。”
城山駿端著熱氣騰騰的中藥走進病房,燙得手指直吸氣。
路真真淡淡地看著城山駿,默默地接過去,也不多說什麽苦啊難喝啊之類的話,默默地喝完藥。
城山駿眯眼笑了笑,摸了摸路真真的頭,“真乖啊,你真是個堅強勇敢的好媽媽。”
路真真卻躲了躲他的手,身子向裏麵一歪,冷著臉躺下了。
城山駿的手,就那樣,尷尬地停留在半空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