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在家裏生的淺墨
顧銘遠聽到她這麽說，心中酸楚，不知道該怎麽說，隻喊了一聲：“晴晴！”
楚晴對著他扯了個笑容。“我真的餓死了，別磨蹭好嗎？”
“晴晴，你夢到了什麽？跟我說說吧！”顧銘遠不想悶在鼓裏，他想要知道楚晴到底想到了什麽！
楚晴看到他那樣，輕聲道：“我夢到了我快生了，你怨怪我去找楊小姐，對我發火，你摔門而去，我一個人肚子的疼的要死！我求救，沒有人管我，我好像流了很多的血，一點指望都沒有！”
顧銘遠整個人驀地僵住，他的眼底有沉痛閃過，那麽清晰！
看來，那個夢境裏的情景，大概是真的了！
楚晴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下，眼底流淌過悲傷的目光，心底的滋味說不出，她坐在床上，柔順的發絲傾斜的披在肩膀上，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往日裏的風情，更多的是落寞的淒美，聽到他的話，她的臉上都是孤寂。
那是生淺墨的時候吧！
她試著找回聲音，問道：“因為吵架，我生淺墨的時候，你並不在是嗎？”
顧銘遠身體一個搖晃，閉了閉眼，點點頭，又搖頭。
“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顧銘遠沉痛著雙眸，眼底有著一層隱忍的水意：“晴晴，那是一個很不好的記憶，你如果知道了大概能恨死我！”
楚晴猜不到，她搖著頭：“你說吧，一味地隱瞞，沒有任何意義！”
顧銘遠道：“當時情況緊急，我在外麵冷靜了半夜，很後悔！我回來的時候，瑪莎已經打來急救電話，醫生護士都在我們家，我抓住人問怎麽了~！瑪莎告訴我你已經自己生了，她回來的時候，發現你躺在地板上，都是鮮血，孩子就在你身邊，還連著臍帶，你已經生下了淺墨，她幫孩子減掉的臍帶！”
楚晴聽到這個，整顆心都提了起來：“我自己在家裏生的？”
顧銘遠點點頭。
楚晴坐在床邊，忽然就不說話了！
她可以想象，大概是年輕的情侶吵了架，男人自尊心麵子很強受不了，跑出去，然後自己在無助中破了羊水，沒有人在，自己求救不了，隻能聽天由命，所以淺墨就那樣出生了！
原來，是如此的淒苦！
楚晴想到這個遭遇忽然覺得心底都是悲涼，她望著顧銘遠，眼底真的無法不怨怪！
“那個時候，你就不能克製嗎？我怎麽說也是懷有身孕，你把一個即將臨盆的我扔下，自己出去，那時候，你大概是真的不愛我！”
“不是！”顧銘遠搖頭：“晴晴，我是生氣，生氣你著了楊熙的道，我怕她心眼多，利用你的單純，你那時候太單純，我一方麵氣你出去見她，更氣你不信任我，居然問我跟沒跟楊熙發生過關係，我覺得冤枉！我跟你在一起，從來真的隻有你一個女人！”
“可是，你在生氣，不應該那麽對待一個孕婦啊！楚晴的眼角開始慢慢的滲出眼淚，她噙著淚水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一行清淚滑出來，那麽晶瑩剔透，讓人心顫的淒美。
顧銘遠看著緊閉雙眼的楚晴，凝白的臉頰上掛著清晰的淚痕，心痛頓時湧了上來，他伸出手來，想輕撫她柔嫩的臉頰，但，手卻抬在半空中後又緩緩放下。
他緩緩坐了下來，伸出手臂從背後環住了楚晴的身子，將嬌小的她整個摟在了懷中。
從她微顫的睫毛和緊繃的身體，顧銘遠知道她心裏難過。
楚晴的柔軟的後背一接觸到顧銘遠溫熱的胸膛時，心頭一酸，這般溫柔的男子為何當初那麽傷害自己呢？
顧銘遠將楚晴的身子輕輕扳了過來，讓她麵對自己。
“晴晴，你會恨我嗎？”
他修長的手指拂去楚晴臉上的淚痕拭去，輕柔的語氣充滿著憐愛。
楚晴緩緩睜開眼睛，燈光下，顧銘遠棱角分明的臉龐染滿了沉鬱和擔憂，一雙如夜般漆黑的眸子有著令她悸的神情。
“不恨！”楚晴搖著頭。
是真的不恨，隻是心酸，心疼！
恨他什麽？
當年是自己非要執意這般飛蛾撲火的愛情，才會落得如此的下場，要恨他，這也對他不公平！
她隻是很心酸啊！淡淡的回答完了，嗓音卻因為酸澀哽咽，變得有些嘶啞。
她不想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麵，細細的貝齒緊緊咬住如花瓣的唇，強忍心中的悲傷。
顧銘遠看後，伸出拇指微微用力按在她的唇瓣之上，將受虐的唇拯救了出來。
“晴晴，別哭！”顧銘遠輕歎一聲，既是憐愛又是心酸：“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你別哭！”
一滴淚從楚晴的眼眶中滴落，快速地滑過柔嫩的臉頰，然後流到了顧銘遠的手心之中。
她緊緊攥著顧銘遠的大手，細細的貝齒咬在他的手指上，眼淚不斷地流，她也無聲在哭！
顧銘遠眉頭皺也沒皺一下，他承受著楚晴這樣的發泄。
其實，他反倒希望她能大聲地哭出來，因為，此時楚晴哭的這般無聲，令他更加心疼！
良久後，楚晴哭得累了，也發泄完了，她任由顧銘遠將自己摟在懷中，眼神飄渺地不知去了何方。
“晴晴，看著我的眼睛！”
顧銘遠輕輕揚聲道，他忍受不了楚晴這般神情，身子明明在自己懷中，但思緒像風箏一樣飛得很是遙遠！
楚晴溫順得抬起眸，看著顧銘遠，美眸裏淡淡流淌著哀傷的波紋，柔得像水般，卻甚是如怨如泣的。
顧銘遠熾熱的氣息將她包裹，他心疼地對楚晴說道：
“我的確是做了好多錯事，才讓你那樣產後抑鬱！兩次生孩子，我都沒有切實在身邊！晴晴，我對不起你！！”
壓抑的聲音中似乎能聽到隱藏著心底深處的痛苦。
楚晴身子微微一抖，她凝神定定地看著顧銘遠眼中的痛苦，小手溫柔地攀上他英俊的臉龐，輕輕開口道：“銘遠，不用說了，過去了！我從開始為了孩子們打算原諒你的時候就已經說服過自己，無論怎樣的記憶，我都不會跟你分開！我如今還是堅信這一點！我隻是心塞心酸，你真的讓我太難過了！那時，你不夠愛我！所以才會如此！”
***
一番話，說的顧銘遠的心都碎了！
這些話語，讓顧銘遠真的覺得楚晴有著讓他心碎不已的溫順和善良，他的心被這份愛意堵塞得滿滿的。
顧銘遠扯開一抹苦笑，他看著楚晴眼睛說道：“晴晴，你讓我無處遁形！”
楚晴美眸噙著淚，淡淡的霧氣在她的眼中形成一道令人心疼的波動。
她輕輕環上了顧銘遠的腰際，自欺欺人地逃避著說：“現在，你是愛我的，所以，我的每一滴眼淚，你都覺得心疼不已！不愛的時候，我怎麽哭，你任憑我哭，我的心滴血，也不會聽到，是不是？”
楚晴的胸口起伏著，聲音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了。
她真的後悔了，如果今天自己不追問這件事件，心中也不會這般疼吧。
她竟然悲哀地發現自己很怕從顧銘遠嘴中聽到可怕的現實，她怕顧銘遠說當年不愛她。
事實上，他當年的確是不愛她不是嗎？這是明擺著的事實！
為什麽她的心會這般恐慌呢？
顧銘遠搖了搖頭，將楚晴的小臉抬了起來：
“不，愛的，從我們在一起幾個月後，我就被你吸引了！隻是那時候不知道是愛！也不會愛！”顧銘遠輕輕地撫了下楚晴的臉頰，心酸不已的開口：“晴晴，我愧對你！但是當年，我跟楊熙真的沒有任何事！我告訴你！”
楚晴抖著唇，盡量將自己狂跳的心壓抑住。
她不知道顧銘遠能對自己說出怎樣的事情來，真的沒事嗎？
她不知道為什麽！
現在，他信！
顧銘遠這個人挺重感情的！
她信任他說的話。
顧銘遠將偉岸的身子依靠在床頭，深歎一口氣，就像開啟了塵封的記憶般，緩緩地開口道：“楊熙跟我青梅竹馬長大，兩家有口頭婚約，開始我覺得楊熙真的挺可愛的！後來她來英國留學，我來找她，發現了她懷孕。我才知道她已經劈腿，而我像個傻瓜一樣可笑。她迫不得已告訴我，她有了別人！我們分手了！就在分手的當天，我在泰晤士河畔，情緒非常低落，卻遇到了你！”
楚晴的身子猛然一抖。
她知道自己來了跟顧銘遠再遇，但是沒想到，他們在巧遇的！
她也沒有想到，他是說了這樣一句開頭，自己的心就會痛得受不了。
顧銘遠看了楚晴一眼，眼中雖然有著不忍，但還是繼續說下去——
“那時，你看到了我，很是驚喜，可是，你不敢過來，大概是有點害怕我。你在國內對我表白，我很驚訝你的大膽，像火焰一樣！而我那時候的心情就像是冰山一般，你大概是忌憚我在國內拒絕了你，你心裏有了陰影！我卻不知道怎麽回事，控製不住走上前去，我對你說：你還喜歡我嗎？”
楚晴驚愕的看著顧銘遠！
這樣子的嗎？
當時他這麽問自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