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死心塌地
他後來才發現，他愛的人是楚晴！
他跟楚晴在一起的那段時間裏，他的確是在感情上忠於了楚晴！
他愛的人是她，即使今天，楊熙活著真的出現在他麵前，顧銘遠明白他亦不會放棄眼前這個讓人又溫暖又無奈的小女人的，縱然她可能病得很厲害，記不得過去，記不得孩子們，可是他還是對她熾熱一片！
“你不需要和我說這些。”楚晴別過臉，冷淡的開口，她多少了解他，他是那麽的理智的一個人，除非到了最後真相大白的一天，否則永遠無法判定他的做法究竟是為了什麽。
似乎明白楚晴想到了什麽，顧銘遠淺淺一笑，疲憊的臉上有著一絲的動容，“之前隱瞞你是害怕，不想失去了！因為我不了解，你現在怎樣了！我必須要你重新愛上我，離不開我，才能說出來，否則我一開始說了，你肯定不會跟我在一起！那樣的冒險我承擔不起！晴晴，之前是我的隱瞞，單純不想要你傷心，也想要你再度愛上我！與別人無關，現在，牽扯到了楊熙，還有你的記憶，我不希望你會誤會，更不希望你會像以前一樣，知道楊熙的事情後，把我給摒棄在外。”
之前，考慮的是方方麵麵，需要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兒，不能說，不敢說！
但是，這一次不同了，他不希望她有任何的誤會，尤其是在她還記不起往事的時候！
“銘遠！”他那溫柔的語調，如同對珍品一般的樣子，讓楚晴很不適應，她推開了顧銘遠靠過來的身體，他何必和她說這麽多，不管他怎麽做，那都是他的自由，她也反思，之前生氣，是因為心裏受傷！
其實換位思考！
她站在他的位置，也不見得做的很好！
她現在理智的去想，她應該感謝他此刻說了真話！
他承認當年跟楊熙有感情，至少沒有欺騙他！現在沒有！
楚晴微微凝神，輕聲道：“不管怎麽說，你現在說這些，承認當年你對楊熙有感情，至少沒有欺騙我！當年那種情況，雖然我想不起來，但是我看了視頻，我那麽囂張的在課堂上表白，當著幾十個人的麵，你如果當時不拒絕我反倒是你像偽君子！至於我們後來怎麽在一起的！我現在想不起來！但是我知道，我一表白，就在我們兩個人的這場感情裏處於了劣勢的地位！”
“不是！”顧銘遠搖頭。
“你別打斷我！”楚晴輕聲道：“讓我說完！”
顧銘遠點點頭，聽著楚晴繼續說。
“我當年表白，給了你可以傷害我的理由！那是資本，我喜歡上了你，你才有資本傷害我，倘若我不喜歡你，你是沒有這個機會傷害我的！”楚晴十分的清楚，自己是最先表白的那個，女追男，在感情裏，已經處於劣勢！
“晴晴，別這麽說！”顧銘遠隻覺得心都疼了起來。
***
楚晴用一種很悲哀的口氣開口：“我說的都是實話，你敢說，當年要不是我喜歡上你，對你表白，你會有機會兒傷害我麽？我一直在想，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讓我忘記了淺墨和焰焰的存在，我自己生了兩個孩子啊！可是，我都不記得！”
顧銘遠隱忍著劇痛，心底糾結在一起！
“你到底做了什麽，讓我如此的難過，寧願忘記，也不想受傷害！宋立恒說過，我很多時候會自我保護！可是，銘遠，你知道嗎？我現在覺得，我自我保護也是一種錯，我自我保護可以選擇忘記所有不開心的事情，甚至可以忘記你可能不愛我帶來的傷害，我能忘記，保護我自己！可是，我忘記的時候，誰來保護我兩個可憐的孩子呢？”
楚晴說到這裏，忽然就哽咽了！
她眼底氤氳出淚霧，抬起淚眼望著顧銘遠，她輕聲的，一字一句的開口道：“我真的想要用理智的態度來對待你，可是，一想到我的孩子，我生生忘記的孩子，你隱瞞著，你帶走了孩子這麽多年，讓我們母子生離，讓我錯過了他成長的六年！我這心裏就痛的死去活來！銘遠，即使到了現在，你還仗著我愛你，對我為所欲為！是的，我愛你，可是，我愛你，我不該死啊！你不能把我置於這麽悲哀的境地這麽多年，不該讓我們母子分離這麽多年！話說回來，你能讓我們母子分離這麽多年，你又何必在意我們以後的分離呢？”
“晴晴！”顧銘遠上前一步，擁抱住楚晴柔軟的身子，也是同樣哽咽了聲音：“晴晴，我不好！是我不好！”
“銘遠！”楚晴靠在他的懷裏。“你真的很有辦法，讓我對你死心塌地，讓你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傷害我，即使我知道了你當年不愛我，即使知道了你生生分開了我跟淺墨多年，還可以為所欲為的對我禁錮，桎梏，而我，沒有辦法抗拒！飛機一顛簸，我就該死的投降了！因為我的愛就是這麽卑微，就是經不起一點點的緊繃，隻要你一有要求，我就抵抗不了！你甚至對我用強，我也能卑微的看著你，心疼的不得了，不甘心，卻還是得去說服自己原諒你！銘遠，這不是我啊！你看我現在，還是我嗎？”
顧銘遠緊緊抱住楚晴。
楚晴閉了閉眼，大顆大顆的眼淚流出來：“六年前囂張的愛著你表白的楚晴，現在這樣站在你麵前，會流眼淚，會無可奈何，有了兩個孩子，卻什麽都不記得，你覺得我還是我嗎？”
顧銘遠覺得身體裏的骨頭都跟著劇烈的痛了起來，他隱忍著劇痛，輕聲道：“晴晴，對不起！”
“你是對不起我！”楚晴閉上眼睛，“我是成年人，你對不起我無所謂，誰讓我愛你如此卑微呢！可是，你對得起淺墨嗎？你把淺墨帶走，這是你的錯吧？你帶走了，卻沒有養在自己身邊，你把孩子給了你母親，你出車禍耽誤一年，之後呢？我不是說你母親不好，可是孩子失去了母親，即使有父親在身邊，也沒有真正讓父親陪著長得，你不覺得這對淺墨很殘忍嗎？”
“我——”顧銘遠被楚晴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
“焰焰你不記得，我也不記得！我們兩個是這世界上最失敗的父母！我們好混蛋啊，為了自己的愛情，把孩子置於怎樣的境地？我們沒有處理好自己的感情，卻讓孩子生出來，這本身就不負責任！”
“這都是我的錯！”顧銘遠心裏也很難過，這些話，楚晴說的非常理智，非常的推心置腹，她的確是在以對話的形式在跟自己交流！
這些話，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砸在他的心上，讓顧銘遠啞口無言。
他曾經想著把淺墨送回來，再回去找楚晴，可是回去的時候楚晴不見了！
他找不到人，有人刻意把楚晴藏了起來！
是他不對，不敢去周家，不敢問！
他沒有把危險降到最低。
“你不需要承認錯誤，因為有些錯誤，無可挽回！銘遠，即使承認錯誤又能怎樣呢？我們能夠讓時光倒流，讓我們的孩子在有爸爸有媽媽的環境裏長大嗎？我們的孩子能沐浴父母恩愛的光輝，快樂幸福的長大嗎？你看淺墨，他臉上有過幾次真心的笑容，我們兩個還沒有一點點風吹草動，他就敏感的先來告訴我，他希望我們在一起！淺墨，他敏感的太讓人心疼了！”
“晴晴，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以後在一起，讓孩子們在我們恩愛的光輝裏長大！”
“可我根本不知道會不會真的原諒你！”楚晴煩躁著，忽然一把推開顧銘遠的身體，在他錯愕的目光裏，沉聲道：“我不甘心！不甘心，你懂嗎？你憑什麽這麽對我？”
沉默突然蔓延在了房間裏，許久之後，顧銘遠再度上前，長臂穩穩的將她瘦弱的身體圈入了懷抱裏，下巴都是親昵的抵著楚晴的頭頂。“那正好啊，你心有不甘，可以在未來幾十年裏，對我為所欲為，我為你馬首是瞻，絕無二心！”
“我為什麽要找虐？我都人格分裂了，我都母子分離了，我為什麽還要找虐？”
顧銘遠一愣，道：“這不是找虐，這叫一物降一物！”
“你可不可以再死不要臉一點？”楚晴真的要被顧銘遠這種良好的心理素質給佩服死了！
一聲富有磁性的低沉笑聲突然傳了過來！
楚晴瞪大眼睛。
他還好意思笑？他可不可以再笑的陰當點？
“晴晴，人生總是會遇到很多的挫折和不可預知，我們可以努力，可以釋懷，可以讓自己的心胸開闊！”
楚晴不以為然：“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是我跟衣禦景真的睡了，你再來這麽說吧！”
顧銘遠麵色一沉，眼底閃過什麽，隨後卻是一閃，恢複了平靜，他又如何去說，自己早就知道了，隻怕楚晴自己也不知道！衣禦景那個小人，早就在楚晴夢遊的時候把楚晴給……
想到這個，顧銘遠心底就是憤怒！
可是，他不能真的在意，也不能讓楚晴知道。如果楚晴知道了這件事，她一定會跟自己分手的！
“我沒有那麽膚淺！”顧銘遠又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