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一劑猛藥
“對！喜歡你！”顧銘遠無比認真的開口，盯著楚晴的眼睛裏都是波光瀲灩的水光，那水光之下，蘊含著不容易質疑的真誠。
楚晴再度低下頭去，小聲嘟噥道：“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呢！我追了你這麽久，好不容易追到了，我以為你不喜歡我呢！”
顧銘遠搖頭。“怎麽會呢！不喜歡你，怎麽會跟你在一起，發生最親密的關係呢？”
楚晴似乎感到很費解，然後抬起眸子，對著顧銘遠道：“你說的好像是很有道理啊！”
但是，她還是輕易抓到了問題的本質：“可是，你不愛我！”
他一下子沉默下去，當年，那個時候，自己的確是不愛她的！
她的記憶大概還是停留在當年，所以才會如此的表現，怎麽會這樣呢？顧銘遠對此感到很是難受。
他不說話了，楚晴的心也冷了！
她停了幾秒鍾，先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一字一句地淡淡開口：“反正，如果一年以後，你還不能愛上我，我就真的會離開你，再也不會強迫你愛我，再也不會纏著你，再也不會跟你這樣不眠不休的做！我會從你的世界裏永遠的消失掉，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麵前！”
楚晴一口氣嘟嘟囔囔的說了那麽多，顧銘遠整個人身體一僵，他往前一靠，一把抓住楚晴的手腕，把人扯了過來，手也是用力的收緊了不少！
他沒有說話，額頭的青筋泄露了他的情緒，並不是無動於衷！
這才明白，為什麽，他後來找她的時候，再也找不到人。
因為她不讓他找到！
所以，他即使後來找了，也找不到！
“無論有多愛你，我都不會讓自己沒有尊嚴！我隻給我一次的機會兒，如果沒有緣分，就完了！”楚晴碎碎念的低聲道。
顧銘遠一直沒有開口，突然，脖子裏被溫熱的液體侵襲，他整個人身體一僵，啞了聲音道：“晴晴，不許離開我！”
“你不愛我！”楚晴的聲音帶了哽咽：“我對你不離不棄的前提是你愛我！你不愛我，我隻能選擇離去！”
顧銘遠張了張口，良久，才說：“我是一個男人，愛，不會輕易說出口！晴晴，安心的在我身邊，這輩子，承諾你，不會找別人，既然跟你在一起了，就不會再找其他人！”
“可是你不愛我！”楚晴哭了起來！
“愛！”顧銘遠還是說了！雖然這話在隔了快六年才說！
可是，清醒後，她依然不記得！
他又如何有勇氣，說出那個字？
當年，他就是因為這個字，失去的楚晴吧！
楚晴抬起頭來，淚眼朦朧的望著顧銘遠。
顧銘遠看著眼底都是淚水的楚晴，這麽盈盈的望著自己，心也碎了！
他把她一攬，扣到了懷裏。
楚晴雙手摟住他，躲進他的臂腕，“老公，我們生個兒子吧，叫淺墨，好不好？”
“晴晴，淺墨已經生出來了！”顧銘遠忽然一個情動，脫口而出。“我們的淺墨已經快六歲了！你和我的兒子，顧淺墨，淺墨，你還記得嗎？”
***
楚晴瞪大眼睛，猛地推開顧銘遠，大眼睛瞪著顧銘遠，搖著頭，淚水在眼底打著轉兒，氤氳了太多的淚水，稍微一用力，淚珠子就會滾下來，楚晴隻覺得眼中心頭都是火燒般的疼痛，她搖著頭，這怎麽可能？
不可能的！
楚晴猛地搖頭！
幾乎是失聲痛哭的低語：“你開什麽玩笑！開什麽玩笑？我怎麽可能生了孩子？我才十八歲！怎麽可能生下孩子？還六歲！這不可能！”
這一次，顧銘遠是清楚的聽明白了，楚晴的記憶是停留在十八歲的！
至少，她夢遊裏的記憶停留在十八歲！
“晴晴！”顧銘遠苦澀的揚起唇角，想要說，可是，看著楚晴那梨花帶雨般的楚楚可憐的神情，張開口的話，卡在了喉嚨裏，說不出來！
“老師，你不要這樣對我，你為什麽要這樣說？？”楚晴忽然叫了顧銘遠老師！
顧銘遠整個人身子一僵！
曾經，他的確是當了她幾個月的老師，非常短暫，隻有兩個月的時間！
這個稱呼是兩個人之間的禁忌，顧銘遠有時候想著自己跟自己的學生，想到就很別扭！
可是，楚晴這麽喊的時候，她是心裏非常難受和有事情求著自己的時候才會這樣去喊他！
“晴晴，這是玩笑！”顧銘遠實在不忍心刺激楚晴，尤其她已經喊了自己“老師”這個稱呼。
他微微別過臉，楚晴卻忽然掠過身子，快速的扳過他的俊臉，不準他有任何的逃避，“不！你什麽意思？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你為什麽這麽說？“
“玩笑，這是個玩笑！”顧銘遠隻能這麽說，眼神裏帶著一點逃避，算了，順其自然吧！這麽下一劑猛藥也許沒有效果，反而刺激了楚晴！
但是此刻，顧銘遠確定了一件事，非常明確的確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楚晴是真的病了！
而且病得非常厲害！
他看著她，整顆心揪緊著痛。
“我真的和你開玩笑！”顧銘遠耐著性子，輕柔的告訴楚晴。
“不！”楚晴搖著頭，不相信。
顧銘遠眼中一痛，強顏歡笑，“晴晴，你太敏感了！”
“不！你是不是跟別的女人生了一個孩子，你不敢告訴我？”楚晴的表情都已經崩潰，甚至是哀傷的麵色蒼白：“你告訴我吧，我不怕，我怕的是你不告訴我！”
顧銘遠哭笑不得地望著楚晴，那神情又哀傷又難過又愧疚，他看著幾近崩潰的楚晴，心中懊惱自己這話說的太早了，楚晴根本承受不了！
即便是她自己生的孩子，她記不住，想不起來，也是一種傷害！
看著顧銘遠不說話，那臉上一樣痛苦而無奈的麵容，楚晴更加痛的無以複加，“老師，如果你跟你愛的女人生過孩子，隻要你告訴我實話，我不會……怪你！”
“晴晴，你真的胡思亂想了！我隻是個玩笑！”顧銘遠也受不了了，沉聲的嘶吼著，一把抓住楚晴的手，神情痛苦的看向她淚流滿麵的容顏，“我告訴你，我跟你在一起是第一次！我隻有你一個女人，我們之間都是最純真的第一次，你不許這麽給我戴帽子，這是我不許的。”
“真的嗎？你跟我是第一次？”楚晴一下子輕柔了嗓音，眼底有著難以置信的震驚。
顧銘遠臉色一沉，這話，如果是七年前，他絕對不會說！
可是，麵對這樣的楚晴，他是又難過，又酸澀，又無可奈何，還心痛不已！
他隻能說了，防止她胡思亂想。
“當然！”顧銘遠難為情的別過臉。
楚晴原本已經凝注了眼淚，忽然想到了什麽，搖著頭，“你騙我，你騙我！這怎麽可能？我就知道你騙我！”
“晴晴，到底要我怎樣你才肯相信我呢？！”顧銘遠將她抱住，大掌輕撫著她，沉聲安撫。“你太逼著自己了，信我，好嗎？”
“你可信嗎？”楚晴反問著：“我怎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你先告訴我，我們的兒子出生了，都六歲了，又告訴我這是玩笑！你根本就不是愛開玩笑的人！唯一的可能就是你跟別的女人生了孩子，叫淺墨！”
“這個可能嗎？”顧銘遠也無語了！“晴晴，你不要無理取鬧！”
“我沒有！”楚晴忽然哭了。“明明是你自己說的！”
“我道歉！”顧銘遠柔聲道：“是我錯了！”
楚晴卻哭得更傷心了！
顧銘遠那雙深邃的眼眸，卻有銳利一閃而過。
這是一場賭博，他不知道說了之後，會是怎樣的結果！
總之！
他豁出去了，結果麵對的卻是這種結果。
顧銘遠不知道自己這步棋走的如何，是不是真的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但是，楚晴真的被刺激到了！
她在哭，並且哭得非常的傷心！
顧銘遠看著她哭得那樣子，眼底再度閃過了一抹不忍，也許，還不到時候！
他輕撫著楚晴的後背，心中難受至極，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她會這麽難過，他不想要這樣的結果。甚至，她還懷疑自己跟別人生了孩子！顧銘遠歎了口氣，看來，楊熙的事情給楚晴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痕。
“不！”楚晴還是搖著頭，哭得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她幾乎是抽噎的，氣息都喘不過來。
顧銘遠眸光一閃，微微蹙起眉宇，良久，才開口道：“晴晴，我在跟你開玩笑，別哭好嗎？”
楚晴一頓，繼續抽噎。
“我們現在就去生淺墨，你別哭！”顧銘遠直接把她打橫抱起來，實在沒有了辦法，隻能如此，抱到了床邊，輕輕地放了上去。
楚晴立刻搖頭，掙紮著爬起來。
顧銘遠已經執起身體，半伏在她的上方。
她抬起朦朧的淚眼：“你剛才到底什麽意思？”
顧銘遠輕輕地搖頭：“開玩笑呢！我在幻想，我們的兒子，五六歲的樣子！晴晴，你這麽揪著我一句話不放，我會很疲憊的！”
這是善意的謊言，顧銘遠實在不忍心看楚晴那樣哭！
或許，在她的潛意識裏，她也是很難過的吧！或許，潛意識裏還有淺墨的存在，隻是楚晴她不想去承認！
“真的是玩笑嘛？”楚晴輕聲呢喃，不自覺的又抽噎了一下，她瞪大眼睛，看著顧銘遠，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到他的心思，沒有撒謊，可是，她看到他正溫柔的對自己笑著，那笑容，是她渴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