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嶇少年路 第四十一章：怪老頭
東海，一片寬闊無垠的神秘海域，海上分布著數不清的大島嶼，朝陽初升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如同往日一般打在一座島的懸崖邊絕壁之上。
與以往不同的是今日在陽光剛拍打到絕壁的同時一道光柱也突然閃現在這處絕壁之上，這道光柱稍瞬即逝卻在懸崖邊上留下了一位藍衣男子，而這名藍衣男子正是被畢方誤開啟傳送陣被傳送走的蘇杭。
隻見蘇杭此刻正一腳踩在懸崖上，另一隻腳卻踏在虛空處，金雞獨立這個姿勢對於以往的蘇杭來哪怕是站上幾幾夜也無大礙。
然而今日的蘇杭剛在傳送的過程中不知為何渾身魔元真元都已流逝殆盡，透支了魔元真元的蘇杭此刻渾身無力的往後倒去，在初晨陽光的照耀下以一個狼狽不堪的姿勢落入海裏。
一入海，真元魔元被掏空的蘇杭無法做到龜息，頓時耳口眼鼻瞬間被海水淹沒，源源不斷的海水倒灌其中。
“咕嚕、咕嚕”
蘇杭猛吞了幾口海水，緊接著便是一陣窒息感傳來，他開始慌亂的掙紮起來，然而越是掙紮便越是難受，同時還有更多的海水倒灌入口。
又喝了幾口海水，蘇杭逼迫自己定下神來，勉強提起了三分力道揮動雙臂讓自己浮出海麵，並順著海水的流動讓水流將他帶到岸邊，上岸後蘇杭仰臥在石麵上攤著四肢，張嘴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頭頂上，海邊的很藍，很藍，至少在西荒的這些年裏，蘇杭從未見過這般湛藍顏色的空。然而此刻躺在石麵上的蘇杭，望著湛藍瑰麗如寶石般的空，卻生不出劫後餘生的歡喜之意。
反而有些悵然若失，雖然他一直想逃離西荒，卻從未想過會以這種方式離開，竟然連一句道別的話都來不及就已匆匆別離。
想著這八年來與楊夜一起生活的畫麵，一起笑過、鬧過、醉過、出生入死過的日子，不是親兄弟卻勝過親兄弟的友情，蘇杭更加感傷起來。
其實這樣也挺好，省去了道別時的憂傷，暗自神傷了一陣，最後蘇杭隻能如此安慰自己。
隨即蘇杭又念起蘇荷，念及蘇荷，蘇杭伸手到腰間錦囊中取出木鳥，想著此刻自己或許已身處中州，與蘇荷的距離總算是近了許多。念此，蘇杭的心情才稍稍轉好一些。
海邊的空氣有些鹹濕，這味道讓蘇杭頗不適應，在靜臥半個多時辰後他勉強恢複了一些體力，於是蘇杭收起木鳥，重新放回腰間的錦囊裏，隨後開始打量起這座島來。
島上沒有太多的植被，光禿禿的亂石堆隨處可見，在稍遠些的地方有一個山丘，山丘上長著一片樹林，在林旁還有一間木屋，看到木屋蘇杭心中想到：“不知屋裏可有人住”，邊想著還邊往木屋處走去。
間隔不遠，一會兒時間蘇杭就來到了木屋門前，隻見他單手輕叩木門聲喊道：“請問屋裏有人嗎？”。
過去許久卻無人回應，蘇杭心中想道：“難道屋子的主人外出了？要不還是先到到周圍走走，興許主人家就在附近吧。”
“咳、咳”
就在蘇杭正欲轉身離開的時候，屋裏卻傳來了一陣咳嗽聲。咳嗽聲有些沙啞有些急促，聽這咳嗽聲，蘇杭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描繪出一個遲暮老者將手放在嘴邊不停咳嗽的畫麵。
對此，蘇杭不禁猜想到或許是剛才自己太過輕柔，屋裏的老者耳背故而沒聽清。於是他提高了嗓門加大力道再次叩門問道：“請問屋裏有人在嗎？”
“咳、咳、咳”屋裏的老者似乎還是沒有聽到蘇杭的呼喊，傳出來的依舊是一陣痛苦的咳嗽聲。
站在門前蘇杭心中不禁有些著急，心道：“該不會這屋裏的老人家是個聾子吧”。
正當蘇杭猶豫著是否要直接破門而入的時候，一道嘶啞、蒼老、悲涼到不帶一絲生氣的聲音從門裏傳了出來：“要進就進，不進就趕緊滾，難不成還指望爺爺去開門迎你進來？”
聽著這略帶敵意的話語，蘇杭有些不明所以的回道：“老先生，我因故誤入此地，見到這裏有木屋，想著過來打聽點事，不知道是否方便讓我進屋詳聊？”
待蘇杭罷，屋裏的人卻是聲色不變回道：“好一個誤入此地，可此地是你能夠隨意誤入的嗎？你這是欺負我老糊塗，還是你家主子黔馿技窮了。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吧，要編謊話也編個高明一點的，若是實在等不下去了我這條老命他隨時可以取走，隻是想要套出它的下落那是絕無可能的。”
聽到此處，蘇杭便知屋裏的老者定是將自己誤認作他人了，於是解釋道：“老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子姓蘇名杭確實是在無意中闖入此地，這其中過程來有些離奇，連我自己也難以置信，但卻又真實發生了。要不你先把門打開我進屋當麵跟你細？”
經過蘇杭自報姓名的解釋，屋裏的老者似乎有些相信了，主動打開房門。門前，一個樣貌可怖的老者站立當場，隻見這名老者衣裳襤褸，一頭泛黃的頭發雜亂不堪，整張臉的皮膚不知道被什麽毀去，沒有一處是完好的，盡數褶皺在一起。空洞的雙眼渾濁無神的望著虛空處，原本高大的身材也因為駝背的關係顯得有些傴僂起來。
如果此刻換成一個尋常人肯定會被這個外表可怖的老者給嚇到，然而蘇杭年紀不大但經曆豐富自不是尋常人可比，在地獄門中比眼前老者更加可怖的妖魔他也見過，所以麵對這個模樣怪異的老者蘇杭隻是內心有幾分詫異麵色卻依舊從容道：“老人家好。”
前方，老者的雙眼盯著眼前的虛空處，一副對蘇杭視而不見的模樣，但是餘光卻早就將蘇杭的表情收入眼底，當下蘇杭所表現出的鎮定引起老者的注意。
自己的模樣老者最是清楚，見蘇杭居然在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表現的如此從容，若非早有準備的話，那麽此人的定力必然不弱。
隨後老者又瞟到了蘇杭身上的耀金弓，隻看一眼，老者就知此弓絕非凡品，立刻斷定蘇杭是一個修行者，心裏閃過這些念頭後老者以依舊死寂的語氣問道：“你可是修真者？”
蘇杭回道：“是的。”
老者點了點頭轉過身往屋裏走去繼續道：“你先前既你是誤入此地，那你究竟是如何來到此地的，不妨把詳細情況一下吧。”
蘇杭跟在老者身後朝屋裏走去，途中他用餘光掃視了四周一眼，木屋內簡陋至極，除了一張床跟一張木桌幾把木凳之外再無它物，看來老者是獨居於此，或許還是個修真者，因為常人定然不能夠在這環境下久居。
觀察了一陣，蘇杭才回道：“老前輩，此事來確實令人難以置信。不過看樣子你也是個修真中人，不知你是否聽過一種能夠將人傳送到萬裏之外的陣法。”
聽到此處老者原本渾濁的雙眼終於煥出幾絲異樣，開口語氣也與先前有些不同，帶著微微的詫異道：“五角星芒陣嗎？據我所知這陣法已失傳有數千年了，你該不會跟我你是被這陣法傳送到此的吧。”
“眼前這老者居然知道那傳送陣是五角星芒陣，看來他定是修真者無疑了，但是他有為何會在此呢？”疑惑間蘇杭肯定的答道：“是的，我就是被五角星芒陣傳送到此地的。”
老者饒有深意的追問道：“哦，難道當今這世上還真有地方保存著完整的五角星芒陣？你且你是在何處遇到此陣法的。”
“西荒。”蘇杭簡潔答道。
聞言老者眼色一變眯著雙眼拉長聲道：“西荒啊？在那片荒蠻之地確實可能留存有此陣？隻不過生存在西荒裏的非妖既魔，難不成你是魔門中人？”老者這次開口的聲音明顯比方才有力多了，其中還夾帶著幾絲憤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