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嶇少年路 第二十九章:兄弟重逢
右側,岑虎聞言有些不悅喝到:“若是你先前所之事,就切莫再提。”
中間,岑熊麵色也有些不對接道:“是啊,三弟,就算我們都餓死,也絕不會以同族為食的。”
岑狼被二人駁斥,麵色有些尷尬回道:“我知道二位哥哥的心思,昨日之言斷然不會再提,但是我也了,這個消息是我今日才聽到的。”
聞言,岑虎、岑熊二人麵色才稍緩些,岑熊先回道:“既然如此,你就看吧。”
岑狼道:“咱們早上經過的那個林子時,我去解的時候聽到那裏有,昨日有人想要遊泳橫渡湖麵逃離此地。”
岑虎道:“不是那湖中有食人的水妖?”
岑狼繼續道:“是啊,那人也擔心這點,所以他試水的時候特意讓人用細藤條捆在他的腳上,是有任何異動就拉扯藤條將他拉回岸上。”
聽到此處,岑熊問道:“結果呢?那人遊過去沒有?”
岑狼回答:“聽那人下水不久,還未遊出三丈,就聽到他的慘叫聲,岸上的人聽到他的慘叫聲急忙將他拉回岸上。”
到此處,岑狼又停了下來,岑熊忍不住再次問道:“哦,看來那水下是真的有水妖了?”
岑狼接著道:“是的,聽當岸上的人將那人拉扯上岸時,那人早已經丟了性命,就那麽一會那人身上已經被水妖啃食的血肉模糊。”
一旁,岑虎也忍不住問道:“哦,竟是如此可怕?不知道有沒有人看到那水妖是何模樣。”
岑狼輕笑道:“當然見到了,據那人被拉扯上岸時水妖還掛在那人身上不斷的啃食那人的血肉。而那些水妖不過就是一些食人魚罷了。”
岑熊道:“那水妖竟然是食人魚?”
岑狼笑答:“對,食人魚?”
言語中特意將魚字的發音加重了幾分?
岑虎聽著岑狼的語言卻是不明白岑狼的用意,疑惑問道:“你這些,究竟是何用意?”
岑狼臉上露出皎潔之色,繼續道:“大哥,聽那食人魚上岸不久即便死去,被岸上的人分而食之,味道十分鮮美。”
聞此言,岑虎、岑熊二人眼中似有亮光閃爍似在思索,隔了一陣岑虎歎道:“隻是那食人魚在水中,我們又不能下水,要如何才能捕獲?”
岑狼再道:“大哥,你想想他們是如何將魚捕獲上岸的?”
岑虎終於明白岑狼的用意驚道:“你的是以人為餌?”
岑狼回道:“大哥,你想想咱們見到的那些屍首,反正他們死都死了,就當是廢物利用了。”
昨日岑狼曾提出以同族為食,被岑虎、岑熊二人嚴厲拒絕,作為人族他們絕做不出這般滅絕倫之事,然而現在岑狼提出以人為餌,他們卻是心動了。
物競擇,適者生存,水妖以人為食,人卻以同類為餌,取水妖為食,這到底有何不同呢?
一日不曾進食,感覺著腹中的饑餓,岑虎、岑熊目光中終於流露出貪婪之色,岑熊問道:“那咱們現在要上哪尋找魚餌呢?”
岑狼道:“如今這島上什麽都缺,最不缺的就是屍首。咱們繼續往前走肯定能夠遇上的。”
岑虎點頭道:“三弟的有些道理,那咱們就繼續往前走吧。”
山坡另一側,蘇杭爬行的雖慢,卻是一刻不曾不停,憑著過人的毅力,蘇杭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終於他接近坡頂處,隻是木鳥早已經被大雪掩蓋,蘇杭隻得費勁的趴開雪堆尋找起來,身體極度虛弱的蘇杭,完全沒有感覺到坡對麵有三人正在漸漸靠近。
岑家三兄弟,才剛再次動身,就見到前方的異動,一團團積雪從對麵坡下被拋起,其中一部分滾落在三人腳下,見此三人聚在一起,心翼翼的朝著異動處走去。
而蘇杭專心致誌的在尋找木鳥,對此毫無所覺,蘇杭將積攢的力氣全數用完前總算是被他挖出木鳥,蘇杭看了一眼後,雙手將木鳥緊緊的拽在懷中,費盡全力才翻過身,仰麵朝,看著上的不斷飄落的飛雪。
雪花一片片飄零而下,落在蘇杭的臉上,方才蘇杭一心想要拾回木鳥,堅定的信念讓他暫時忘卻身上的寒冷,然而這寒冷卻未曾消失,直到此刻才再次傳來,徹骨的冰寒讓蘇杭渾身有些麻木,腦子有些昏沉。
恰在此時,岑狼三人已經接近坡頂,目光落在蘇杭身上,岑狼看著蘇杭,雙眼泛著藍光低語道:“魚餌,魚餌。”
身旁岑虎聽到岑狼的低語,看著蘇杭道:“我看這人還沒有死去,用活人隻怕是不太好吧。”
岑熊猶豫道:“要不咱們先上去看看情況?”
岑虎、岑熊二人的聲音不,毫無阻礙的傳入蘇杭的耳裏,讓蘇杭知道有人正向自己趕來,在這種時候,這種環境,遇到生人,這絕非一件好事,蘇杭驚醒想要掙紮起身,然而卻是無果。
入魔的狀態下,實在透支了他太多的體力,剛才那段爬行已經讓蘇杭的身體消耗到了極致,今日若沒有凍死在此處已是萬幸,還妄想要起身?
岑家三兄弟,岑虎、岑熊在後,岑狼在前已經來到蘇杭身旁,看到蘇杭的身體頗為健碩,不曾因為饑餓而消瘦,在這種環境下,仍然可以保持這種體型的人絕非普通人,他也不知道蘇杭的情況,試探著問道:“朋友,你怎麽會躺在雪地上,是遇到困難了吧,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聽到岑狼的問話聲,蘇杭卻張不開凍得有些發紫的嘴來回答。沒有得到蘇杭的回答,岑狼三人不敢貿然向前,而是選擇在原地等待。
片刻後,岑虎首先耐不住道:“喂,你這人也太沒有禮貌了吧,我們問你話呢,你是沒聽到嗎?”
稍傾,三人依舊沒有等待蘇杭的回答,岑虎不禁有些惱怒道:“這家夥不會是死了吧。”
罷,縱身就要往蘇杭走去,剛邁出一把卻被岑狼給拉住,同時聽岑狼道:“大哥,先別急,你看那家夥身前那坑洞肯定就是剛挖的,怎麽可能是個死人呢,而且你看他的身體比我們可健壯多了,怕是不太簡單。”
岑狼完,從積雪下拾起一塊石子,用力朝蘇杭擲去,石子砸在蘇杭的腦門上,蘇杭因為凍得麻木,並未感到有多少疼痛,可是就算疼痛,他又能怎樣呢?此刻他已然是連話都不出了。
岑狼見石子砸在蘇杭腦門上,蘇杭卻仍舊一動未動,不禁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難不成眼前這家夥真的是個死人?
一旁,岑虎見到蘇杭挨了一個石子還是不動,再次動身朝蘇杭走了過去,同時道:“這家夥怕不是真的已經死了,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吧。”
岑虎動身,岑狼這次沒有在阻攔,而是謹慎的跟在岑虎、岑熊身後,三人走到蘇杭身旁,看著蘇杭睜著的雙眼,知道蘇杭並未死去,卻不明白蘇杭為何不答話。
站在蘇杭身前,岑虎再次問道:“喂,問你話呢?你是聽不到嗎?”
岑狼看著蘇杭的模樣道:“大哥,這家夥該不會是被凍僵了吧。”
聞言,岑虎上前輕輕踢蘇杭一腳,見蘇杭仍然不動,道:“嘿,還真是。”
岑狼再次道:“看這家夥的模樣,隻怕是離死也不遠了。不如就拿他當魚餌吧。”
岑虎本沒想過拿活人當魚餌,可是看著蘇杭現在的模樣,確實已經與死無異,心下一狠看著蘇杭的眼睛道:“朋友,別怪我們狠心,隻是你現在這般模樣,跟死也沒有區別了,不如就成為了我們吧。”
地上,蘇杭聽著岑虎的話,雖然不明白岑虎到底要做什麽,但是看著岑虎、岑狼的表情,蘇杭卻是知道他們接下來要做的絕非是什麽好事,可是自己現在連出言反對都做不到,拿什麽來阻止呢?
想著之前才逃離邪風的虎口,現在又遇上這三人,難道真是要絕我?念及此處,蘇杭心中微微發苦,絕望彌漫心頭,認命般閉上雙眼。
岑虎見到蘇杭閉上雙眼,當下再不猶豫,對岑狼、岑熊道:“咱們一起他弄到湖邊去。”
岑狼聞言大喜,主動上前,拎起蘇杭的一隻腳,與岑熊一起將蘇杭拖動,朝著湖邊而去。
四人所處之地,離湖邊不遠,三人輪番上陣,終於將蘇杭拖到湖邊。湖邊,三人有些疲累一同圍坐在蘇杭身旁,休息片刻後,岑狼道:“大哥、二哥,這人現在是弄到了,可是要想將他當做魚餌,還差兩根藤條,你們稍作一會,我去旁邊的林子弄兩根藤條來吧。”
一旁,岑熊主動站起身來道:“三弟,方才拉這家夥,你出力最多,藤條還是由我去弄吧。”
岑狼聞言也不客氣直接回道:“那就有勞二哥跑一趟了。”
當下,岑熊道別岑虎、岑狼二人朝著遠處肉眼可見的一處古木林子走去,岑熊行不過一裏路,卻見對麵一名少年一襲白衣勝雪迎麵而來。
湖中島千名少年上島之時,衣物盡皆被替換成麻布灰衣,岑熊先前所見之人盡是如此,而眼前之人卻是一襲白衣,這讓岑熊對這名格外留意起來。
但見這白衣少年生的俊俏,麵容卻極為冷峻,正是當初在魔宮之上救過蘇杭一此的楊夜,楊夜在入島前,由於身份有些特殊,故而這一襲白衣不曾被人換下。
楊夜、岑熊二人相對而行,漸漸接近,岑熊放慢腳步,將注意力盡數放在楊夜身上,望著楊夜那冷峻的麵容,岑熊如墜冰窟,在岑熊眼中楊夜周身似有無形的煞氣外露,竟比這漫飛雪讓他更覺寒冷。
岑熊好歹出身修真家族,家族雖,但是自幼耳濡目染還是有幾分眼力的,看著楊夜的模樣,知道楊夜修為定然比自己高上太多,才會出現這種情況,為免觸怒楊夜,岑熊趕緊回過頭不敢再看楊夜,心虛的跑遠離。
二人擦身而過,楊夜自然感受到來自岑熊的注視,但他視若無睹、目不斜視、自顧前行,楊夜步履頗快卻略顯沉重,看似漫無目的的行走,卻又似在尋找著什麽。
楊夜自幼在魔宮長大,湖中島的險惡,他早有耳聞,故而當他知道自己被扔到湖中島後,他第一時間也想到蘇杭,不知為何他深信,蘇杭肯定也與他一般被帶上了湖中島。
雖然知道蘇杭或許也在湖中島上,可是他在確定蘇杭不在附近後,並沒有立刻找尋,而是開始苦修起得自四陰山上的那篇心法,因為他知道眼下必須讓自己強大,或者就算尋到蘇杭,到時候也隻能一起死在這座島上。
那篇心法似是為楊夜量身而做,楊夜修習起來竟是進度奇快,不過一個季度多的時間,楊夜百會穴上那黑霧早就凝結成滴,化作細流,流轉周身。
出身魔宮的楊夜,知道常人要想達到這般境界少也得三五年苦修,資質略差的時間更是長久,而自己竟是短短三月就已完成,不禁感歎著這篇心法的強大。
修為有成,楊夜自信以他現在的修為,在這湖中島上橫走定然無虞。那時,已入冬,大雪漸至,楊夜記掛著蘇杭這個唯一能讓他稱作朋友的家夥。
於是他放下修行,開始在島上遊走,楊夜已經算是出入魔道的修行門檻,對食物的需求教之常人來的要很多,而且他也從不愁缺少食物,因為以他的修為想從他人手中取點食物,那是極其簡單的事。
風雪中,楊夜已經忘記自己走了多遠,也忘了見過多少橫屍在野,在他心底他隻想找到那唯一一個能夠被他視為朋友的叫花,那叫花曾和自己笑過、爭過、罵過、出生入死過。
這在楊夜的經曆裏都是唯一,可是麵對眼前這茫茫白雪,將整座島幾乎走個遍的楊夜有些懷疑,到此時那個叫花是否還活著,稍後,楊夜不禁又在心底想到:
‘不會的,這家夥笨是笨了點,可總不該笨到修為連我一半都不及吧?隻要他的修為有我的一半,自保肯定是沒問題的。’
湖邊,岑熊走後,岑虎、岑狼坐在蘇杭身旁,岑狼細細打量起蘇杭來,隻見蘇杭雖然倒在雪地上,動彈不得,但是一雙卻緊緊握在一起,置於胸前。
岑狼看著蘇杭的雙手中像是藏著什麽,有些好奇,便伸手去奪,本以為可不費吹飛之力便可以拿到,卻不曾想看起來已經仍由自己宰割的家夥,雙手卻似鋼鐵一般,仍岑狼如何用力,都無法將那雙手掰開。
地上,蘇杭意識笨早已模糊,將生死拋卻,等待著死亡的來臨,在朦朧中他感覺有人想要搶奪他手中的木鳥,隻是那隻木鳥是由目前生前親手雕琢,再由蘇荷親手交到蘇杭手裏。
在蘇杭意識裏,這隻木鳥早已經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所以縱然此刻蘇杭意識早已經模糊,但是潛意識裏卻絕不許木鳥被人奪走,絕境中,蘇杭隻憑著心中的一個信念,將木鳥緊緊拽在手中,任憑岑狼如何使力依然紋絲不動。
岑狼苦奪無果,卻也不甘心就此罷休,不知是惱羞成怒還是用力過度,岑狼麵色漲得通紅,氣憤的站到蘇杭身側,一腳踩在蘇杭臉上,雙手穿過蘇杭的雙手使出全力再次拉扯。
話,楊夜與岑熊匆匆擦身而過,順著岑熊的來路而行,片刻後,就來到了岑狼三人不遠處,餘光中,他見到蘇杭倒地的身影,岑熊側坐在旁,而蘇杭的上半身卻被一腳踏在蘇杭臉上的岑狼所阻擋。
或是感到地上那道身影有些熟悉,楊夜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待楊夜走到前方,越過岑狼的身影時,岑狼因為用力過猛,將蘇杭整個頭顱狠狠的踩進雪地,深埋雪中。
岑狼背對楊夜,隻顧著搶奪蘇杭手中之物,絲毫未覺楊夜的到來,對麵岑虎卻是發現了麵色冷峻的楊夜,感覺到楊夜的不一般,正欲起身詢問。
楊夜站在岑狼側後方,看著地上的蘇杭如同死人一般被岑狼踩在腳下,他搖搖頭,卻是不信這人會是蘇杭,歎息一聲即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