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嶇少年路 第十一章:再次棄道
蘇杭醒來後聽到淩陽真人與廣義的聲音,卻一直躲在門後看著二人在對話沒有出聲,直到此時看到趙荃風被淩陽責備才挺身而出搶在趙荃風前道:“老神仙,這間屋子本就是風子他們住的。”
淩陽真人聞言麵帶詢問之色看向廣義,廣義回道:“回稟師叔,荃風等人本是住在此處,今日因為蘇杭的緣故,怕他被人所擾,才讓荃風等人到隔壁去湊合一晚,估計是他睡迷糊了起夜習慣到這邊來。”
淩陽真人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揮了揮手道:“嗯,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責罰你了,你回去繼續休息吧。”
趙荃風回道:“遵命。”
卻沒有立刻離去,而是看了廣義一眼,廣義對著他點了點頭後,趙荃風才轉身離去,背對三人他的眼中不滿之色一閃而過。
淩陽真人見趙荃風走遠了,才興奮的抓著蘇杭熱切道:“蘇兄弟,我此次能夠突破還多虧了你啊。”
淩陽真人心情有些激動,手上的力道不免大了一些,將蘇杭的雙手捏的都有些變形了,卻不自知。
蘇杭看著淩陽真人激動的麵容,強忍著手上傳來的痛楚,一臉的懵逼完全不明白淩陽真人到底在什麽,於是轉頭朝廣義露出了一副疑惑的眼神。
廣義在一旁看得真切,上前道:“師叔啊,你看這外麵夜涼風冷的,要不咱們還是進屋裏去聊吧。”
淩陽真人這才鬆開了蘇杭的雙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道:“言之有理,是我疏忽了。來,蘇兄弟咱們進屋聊。”
三人進屋後相對坐在兩床邊,淩陽與廣義道人同坐一床,向對麵的蘇杭解釋剛才那神奇的情景。
蘇杭這才知道在剛才那一段時間裏自己居然經曆如此不平凡的事,而且還順帶著讓淩陽真人突破了停滯了三十多年的境界,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也難怪淩陽真人方才會如此激動。
淩陽道人待廣義完迫不及待的問道:“蘇兄弟,你這套神奇的呼吸之法是何處學來的,能不能教教我?”
自打蘇杭醒來,淩陽真人便對蘇杭一改之前的稱呼,親昵的稱蘇杭為蘇兄弟,而此時為了那套呼吸之法更是不顧自己年紀輩分想向蘇杭學習那神奇法門。
蘇杭心道我哪曾學過什麽呼吸之法,麵對淩陽真人的問話隻得苦笑回道:“回稟老神仙,我從來不曾學過你口中的那什麽呼吸之法,對剛才發生的事情更是一無所知。”
淩陽真人看著蘇杭的表情絕不似在謊,心中卻還是不太相信,伸手搭在蘇杭肩上,一股真元緩緩渡入蘇杭體內,在蘇杭的全身經脈中轉了一個大周,發現蘇杭氣海還未開辟確實是沒有一絲真元的痕跡這才作罷。
最後他低頭認真的回想了此事的經過,這神奇的呼吸吐納之法在短短的一個多時辰裏竟然能讓自己提升了一個境界,蘇杭比自己還多修煉了幾個時辰,若是他真的知曉修真之法,此刻體內絕不至於點滴的真元都沒有。
淩陽真人又苦苦思索,最後確認這三百多年來他的確從未聽過有如此奇效的修真心法,最後他憶起了一百多年在占星閣聽占星閣閣主孔亮講道之時孔亮所之言:
“大道三千,但無論你修的是什麽道都脫離不開這這地。道息卻能夠能你有機會直接麵對地的本源,所以隻要你有機會進入道息中修行,那麽你的修為必定大漲,以後的修真之路也會更加順利。然而能否進入這道息看得卻是一個緣字,想我活了四百年多,認識的人裏也隻有二人體會過道息的奇妙。”
這莫非就是當時孔閣主口中所的道息?怪不得我對著殘破玉簡的描述苦苦研究數年卻一無所獲,今日卻在蘇兄弟的感悟下才有幸得償所願,而事後卻再也無法記起自己是如何做到的。
淩陽真人在想通這些後終於回複了正常,自語道:“原來如此,這便是那虛無縹緲的道息!”
廣義、蘇杭二人看著淩陽道人時而微皺時而舒展的兩道長眉,在一旁卻是一直不敢多一句話。
恢複正常的淩陽真人看著蘇杭,知道道息的難得對自己往後修道更是大有助益,心中的感激之情更甚道:“蘇兄弟,剛才是我唐突了。”
蘇杭拘謹著回道:“不礙事,不礙事。”
淩陽真人點點頭再道:“蘇兄弟的情況我之前聽峰過一些,難道蘇兄弟真的不想修真嗎?”
蘇杭聽淩陽真人如此心中苦澀微升,他怎會不想修真,他不僅想,日想夜想甚至做夢都想,可是他卻不能夠,因為在家裏還有人在等他,他不能自私的獨立上山,最後蘇杭低首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話。
淩陽真人見蘇杭不答,接著道:“若是蘇兄弟願意入山,我可向掌門師兄提議讓我代我那死去的師傅收你為徒,讓你當我的五師弟,以後跟在我身邊修行。”
廣義在一旁聽得此話雙眼圓瞪,這意思這孩子以後會是自己的五師叔?這實在太過荒唐了,但是看著淩陽道人嚴肅的麵孔便知這絕不是玩笑,心中震驚萬分。
蘇杭心中對於修真一事早就期盼萬分,雖然他還不能體會淩陽真人話中的所有意思,卻是知道這是讓自己以後可以跟著他修習道法,心中修道之念大甚,想到淩陽的輩分比廣義還高或許可以讓他一起教荷一起修真,不由得滿眼希翼的問道:“老神仙,那我妹妹荷能不能跟我一起上山修道?”
淩陽真人搖搖頭回道:“這恐怕不行,資陽觀建觀之初祖師便有命資陽觀中不收女徒,我不能違背先祖遺命。”
聞言蘇杭失落萬分,臉上失望之色盡顯歎道:“既然荷不能上山,那我還是在家裏陪荷吧。”
淩陽真人想代他師傅收蘇杭為徒是經過深思熟濾的,蘇杭在剛服過歸元丹時感悟道息,被地靈氣洗刷全身,這副身軀修道必然事半功倍,而且蘇杭個性堅韌,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若是他能夠入得資陽觀,那麽資陽觀以後肯定會出一個名揚修真界的高手,但是此刻蘇杭放不下世俗的牽掛,那證明他與道的緣分未到,那麽自己也不能強求,隻得委婉道:“不願意也沒事,若是將來蘇兄弟改變主意了可以隨時上山找我,我們資陽觀的山門隨時為你而開。”
看著蘇杭滿臉的失落,淩陽真人也有些惆悵,看了一眼屋外的月光歎息道:“哎,今時已是深夜,蘇兄弟早點休息,我明日午時再來看你吧。”
蘇杭得知蘇荷無法上山修道心中失落之意難掩,情緒低落道:“老神仙,我出來已有幾日了,荷在家一定掛念得勁,我想明日一早就下山去。”
淩陽真人看著蘇杭再歎了口氣道:“也好,那廣義你明日一早便送蘇兄弟回去吧。”
廣義從床沿站起身回道:“廣義領命。”
淩陽真人站起身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蘇杭才出門離去,臨走前自語道:“以此子之姿卻無法入資陽觀,著實可惜啊。”
淩陽一走,廣義暗自鬆了口氣對蘇杭道:“既然你決定一早便走,那現在趕緊抽空休息一會,明日日出時分我再來此送你回去。”
蘇杭目送廣義離去後躺於木床之上,環顧四周這還是他第一次住這麽大屋子,屋裏五張大木床現在卻隻有蘇杭一人,顯得有些空蕩寂寥。
蘇杭才服過歸元丹不久又沉浸道息中數個時辰,此刻不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處在一個鼎盛的狀態,睡意全無但是他仍舊吹熄了油燈,躺於木床上卻忘記了關上房門。
月光透過大門照在門後的地麵,極弱的微光從那塊地麵反射在整個屋子,在以往這種微光環境下蘇杭肯定是目不可視物。
但是當蘇杭躺在木床上靜下心來後,他的眼神無意的朝牆上看去,才發現此時的他竟然可以看清屋裏的環境,就連牆上的木紋都依稀可辨,這實在不可思議了。
蘇杭不知道這是他在道息裏被靈氣洗刷了身體,細胞的每個細胞裏還充盈著靈氣的餘韻,身體各個方麵的性能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若是此時有外人在此便可看到蘇杭的雙眼跟貓一般在夜色中散發出的幽幽藍光,這種異狀會在緊緊依附在他體內的靈氣消散之後消失,但是身體的性能卻不會消退。
蘇杭在發現自己可以接著微光夜視之後,心情有些激動,一雙帶著幽光的雙眼四處亂掃,最後落在自己的身上,才發現李二給自己穿的道袍竟然散落著斑駁的汙漬。
他起身想找出自己的衣物,但是他的衣物在上山時被劃的殘破不堪,早已被廣義給扔了,此時能上去哪尋?
苦尋無果,他便就這麽走到外麵的大水缸旁,直接勺著水往身上衝洗,直到洗的幹淨了才滿意停手。
當他濕噠噠的回在門前,看著身上還在不停滴露的水漬,才發覺自己有多蠢,現在這個樣子還怎麽回房睡覺?
無奈下,他選擇了漫無目的在房山之巔漫步,山風冰涼吹在蘇杭濕漉的身上,他卻絲毫不覺得冷,最後他走到一處懸崖邊上靜坐下來,欣賞起了月色。
月色如洗,涼風拂麵,蘇杭回想起剛才拒絕淩陽道人一事,心中便苦澀非常,隻是當他想到明日便要回去,在心頭浮現起蘇荷那甜美的笑容蘇杭有釋然了,他答應過李月要照顧好蘇荷,所以除非蘇荷比他先一步走上修行之路,否則他決會棄下蘇荷不顧。
一個多時辰後,在山風的吹佛和蘇杭身體熱量的烘托下,一身道袍終於恢複了幹爽,看到東方的際已經微微露白,蘇杭起身準備回屋等待廣義道人。
一路緩行,在他經過一處樹林時,發現一顆大樹下一人背對著他在月色之上盤膝而坐,蘇杭心中欽佩之情頓起,居然還有人這麽一早就在修煉道法,還是此人一夜未睡都在此處?
蘇杭心中欽佩不已,有心想要去看看此人是何模樣,卻又怕打擾他的修行,便繞著路走到此人的的前方,經過道息洗禮蘇杭目光如炬,月色明亮他遠遠的就看清那人的麵貌,那樹下修煉之人竟是他的好友趙荃風。
他心中不由一震想道:是風子?先前木瓜等人風子平日與胖子一起最是懶惰,在修煉時經常跑去偷懶休息,但是修為卻一直遠在在其他四人之上,原來卻是獨自一人偷偷在夜裏用功。
蘇杭是個聰明人,知道趙荃風一直瞞著眾人修煉,自然是不想被人知道,此時也不點破,便裝作沒看到就是,悄然離開此地。
再次回到床上蘇杭心思有些複雜,昨日他與趙荃風五人兩年後初見頗為歡喜,談笑間也與幼時無異,然而方才見到的一幕讓他感到眾人都已長大,也都有了自己的一方世界。
想到他們五人都步入了一個不同的世界,而自己卻還是俗人一個,一陣失落感油然而生,關於趙荃風的舉動他想不通便更不想深究。
他轉而又想到了蘇荷,對著空氣自語道:“想來我出門到現在已過了數日,不知道荷在家裏過的如何,是否會擔心自己。”
看著眼前這間大屋子和五張大木板床他突然覺得無比陌生,這一刻他無比懷念那件破木屋跟屋裏那張木床。他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離這裏,回到那他那間破木屋中。
蘇杭沉醉在自己的情緒中迎來了晨曦的第一縷陽光,當第一縷陽光照在木屋門前,廣義也非常準時的出現在門前。
蘇杭見到廣義一個鯉魚打挺迅速起身,穿好他的破草鞋,微笑著跑到廣義身前道:“道長早。”
廣義心細看到蘇杭身上昨夜已是髒兮兮的道袍,此刻卻已看不到汙漬,知道定然是蘇杭不顧夜色洗去了,不由得對蘇杭的好感再提升了幾分,和藹道:“孩子,木瓜等人這個點還在晨練無法來此,要不我先帶你到飯堂裏吃點東西等他們晨練完了道別後再離開?”
蘇杭搖搖頭道:“多謝道長好意,不知為何我昨晚雖不曾進食,然而直到此刻腹中竟還不覺饑餓。”
廣義聞言回道:“那是歸元丹的藥效還有些許殘留在你腹中未被你的身體完全吸收,所有你才不會感到饑餓。”
蘇杭恍然大悟回道:“原來如此,那道長我們便早些動身吧。”
廣義微笑著點點頭轉身右手掐起劍訣,他背上的飛劍應訣而起,懸浮在他身前一丈處,他拉著蘇杭站上劍身後了一聲:“抓緊了。”
飛劍騰空而起,蘇杭站在飛劍之上有些措手不及身影搖晃不止,若不是廣義緊緊的拉著他,恐怕他早就跌落下去,反應過來後他緊緊的抱住廣義。
穩住了身形後,他好奇的朝下方望去,隻見下方演武場數百人盤膝沐浴在晨曦中,蘇杭初見這等場麵頗為震撼,震撼過後心中又是一陣感歎,奈何自己卻是不能成為其中一位,心中失落之意再起。
此時飛劍已經騰上半空,速度飛速提升,下方的人影迅速遠離縮直至變成一道虛影,蘇杭的目光才從那虛影中移開,抬起頭剛好看見邊那剛升起顏色微紅的朝陽。
初晨還不算刺眼的日光映入的他的雙眼,他不自覺的微眯起雙眼感受著耳邊的狂風呼嘯而過,下方的景物極速倒退,速度比起來時的馬車快了何止十倍。
蘇杭體會著極速,心中豪情萬丈,心中暢快的想要高聲長嘯,卻是怕驚擾到正認真禦劍而行的廣義隻得作罷,將豪情暗藏於胸,欲修真之心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