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敢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
男人,一身米白色的休閑服,戴著一副無框的眼鏡,正一臉緊張又關心的看著程一諾。
“雲澤哥?”程一諾看著他,揚起一抹淡淡的淺笑,“怎麽了?”
夏雲澤的眉頭擰起,鏡片後眼眸顯的有些沉寂,看著程一諾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你是不是要去頂樓,要去給人捐骨髓?”
程一諾有些吃驚的看著他,“雲澤哥, 你……怎麽會知道的?”
這事她沒跟任何人提起過,就連夏青姿也沒有說過。
程一諾覺得,她沒必要到處跟人說這事,畢竟對於一個孩子來說,生這麽重的病已經是對他的一種折磨了。而且這事也就別人的隱私,她沒必要拿著別人的病情到處宣揚一般的說道。
再者,那是頂樓,像殷殷聿那樣的人,自然也是不希望別人知道他家的太多事情。
反正生病的不是她,她隻是捐出一點自己的骨髓出去,就能救一條性命,而對於她也不會有什麽影響。
“你別管我是怎麽知道的,我問你,是不是真的?”夏雲澤看著她一臉肅穆的沉問。
程一諾點了點頭,“嗯,那孩子挺可憐的……”
“程一諾,你知不知道,不管是任何手術都是有風險的?更何況你這還是大手術!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夏雲澤說到這裏,頓住了,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團,臉上滿滿的都是愁容,那看著程一諾的眼眸全都是擔憂與心疼。
深吸一口氣,平複著自己此刻有些急燥的情緒,繼續說道,“我是說萬一,如果有萬一,點點怎麽辦?你有沒有想過點點?也就你這麽一個親人,你如果出事的話,在這個世上,她就再沒有親人了。你就忍心這種可能性發生嗎?”
程一諾仰頭,輕輕的吸了下鼻子,她的眼眶微有些濕潤。隻是她硬生生的將那一抹濕潤給壓了下去,揚起一抹頑強的微笑,一臉認真的看著夏雲澤說道,“雲澤哥,我知道你關心我。你和青姿是最關心我和點點的人。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這種萬一發生的。就算不為我自己,為了點點,我也不會讓這萬一發生的。”
“這是你能控製的嗎?是你說不會發生就不發生的嗎?你全程由始至終都躺在手術台上。是你知道手術的風險還是我知道手術的風險有多大?總之,我不會讓你去冒這個險,我不同意你去做這個手術!”
夏雲澤看著她,一臉沉重又肅穆的說道,他的手緊緊的握著程一諾的手腕,生怕一鬆手,她就會離他而去。
“雲澤哥,可那是一條生命,我不能見死不救的。”程一諾看著他一臉無奈的說道,更何況,點點還在他手裏,我沒有別的選擇。
後麵這句話她是在心裏補充的,她沒敢說出口。
如果她真是這麽說的話,她覺得雲澤一定會不顧一切的衝到頂層,與那個冷麵閻王要人。
但是,那個冷血無情的男人,又豈是這麽好說話的呢?他又怎麽可能會不顧自己的兒子呢?
“我去!”夏雲澤毫不猶豫的說道,“我去跟病人做骨髓配型,總之你就是不能去!”
“雲……”
“你的骨髓沒這麽尊貴!”程一諾正想要勸夏雲澤,一道冷冽而又陰鬱的聲音傳來,隨即便是見到殷聿陰著一張臉,就像是千年寒冰一般,邁著沉穩的步子朝著這邊走來。
他那一雙如鷹般充滿戾氣的眼眸淩視著程一諾,就像是要把她給射成千瘡萬孔,甚至還有一種想把她大卸八塊的感覺。那如劍一般的利眸陰森森的盯著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還被夏雲澤握著,程一諾在接收到他那充滿戾氣的眼神時,身子不禁的微微的顫栗了一下,特別是那被夏雲澤握著的手腕,是有一種冰冰冷,就像是被擱進寒潭中的感覺。
殷聿的眼眸從她的手腕上緩緩的移至夏雲澤的臉上,臉上除了陰鷙與戾氣逼人之外,沒有別的表情。
夏雲澤並沒有因為他那淩厲的視線而有所退怯,而是眸光與他迎視對峙著。
一個眼眸淩厲陰狠,一個則是清澈溫和,兩人的眼神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談情說愛的話,請你們另選場地與時間。”殷聿麵無表情的說道,沒有將夏雲澤放於眼裏,視線也從他的臉上移回,而是剮向程一諾。
他的語氣冷的滲人心慌,程一諾不禁的後背滲出一層薄薄的汗漬來,那與他對視的眼眸則是顯的有些無助。
因為她在他的眼神裏明顯的看到了一抹警告與威脅。
殷聿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陰惻惻的再瞥一眼程一諾後,再斜睨一眼夏雲澤,然後轉身。
“殷少!”夏雲澤喚住他。
殷聿止步轉身,一臉冷冽又狠絕的盯著他,“想說什麽?”
夏雲澤並沒有鬆開那握著程一諾手腕的手,而是拉著程一諾邁步至殷聿身邊,一臉肅穆的說道,“你要的隻是一份骨髓而已。隻要是適合的就行了,與是不是一諾的沒有任何關係。我請你放過一諾,我去做配型,我……”
“我說了,你的骨髓沒那麽尊貴!”殷聿麵無表情的打斷他的話,用著一臉陰冷的眼神嗤之不屑的睨視著他,冷冷的說道,“還有,你也沒資格跟我說話!”
說完再次淩剮一眼程一諾,一個轉身絕然的離開。
“雲澤哥,這件事你就不要再管了,不會有你所說的風險發生,而且他們請的是最權威的專家,他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兒子冒這個險。”程一諾看著夏雲澤急急的說道,然後抽出夏雲澤手中的自己的手,對著夏雲澤再次沉聲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我是打不死的小強。那我先去了。”
說完不給夏雲澤任何說話的機會,小跑著追上殷聿的腳步。
在電梯關門之際,程一諾敏捷的擠進電梯裏,然後電梯門緩緩的關上。
電梯內隻他們兩人,頓時氣氛又變的有些詭謐的陰冷。
“程一諾,你敢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