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大婚（4）
明華於是“呀”的一聲驚呼。
曲錦枝聽了便笑。
被他按在懷裏的人便悶悶道:“…笑什麽！”
曲錦枝並不解釋，伸手揉捏了一下明華柔軟嬌嫩的嘴唇。
這兩片櫻桃似的軟軟的東西，他肖想了很久了。
今日。
總算能夠光明正大下嘴了。
他這麽想，便也這麽做了。
明華被堵了嘴，起先還下意識掙紮一下，卻又立即覺得好笑:夫妻之間親密天經地義，她掙紮個什麽？
於是閉上了眼睛，任由曲錦枝一番動作，再然後，她便感覺到自己被攔腿橫抱而起……
……
夜漸漸深了。
雨水交織成了雨簾，鋪蓋了一整片的天地，叫人看不見、聽不清。
隨著萬家的燈火一盞又一盞地熄滅，整座京城也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這般夜色，還有人躲在雨幕暗沉裏並未入眠。
阮靖良站在窗前披了一件藏青色的披風，對著西邊天空傻呆呆地看，也不知道院子裏的廊柱有什麽好看的。
今夜的阮家似乎格外的安靜。
阮硯帶著兒子兒媳去了明華公主府參加婚宴，唯有他一人稱病沒有去。
這會子，偌大一個阮府，就隻剩下了他一個正經主子。
他想著橫豎也是無聊，便取來了油紙傘，沒有驚動憑欄，獨自出了院子。
阮敏故居前麵的小竹林在雨夜裏顯得蒼涼。
阮靖良看了一陣子的竹林，又擅自打開了小院子的門，走了進去。
又像是自言自語似的，對著已經空置多年的房間道:“…姑母，表妹今兒個成親了，嫁了個不三不四的人，為何大家都說嫁得好呢？”
……
明華一身黏膩，綿軟地瞪了正從她身上翻身起來的男子一眼，道:“…你這都跟誰學來的不三不四的手法！”
曲錦枝笑道:“…無師自通。”
明華聽了也不理他，起了來，隨意穿戴了一件衣物，便出去吩咐人準備湯水。
她被曲錦枝在榻上折騰了半夜，腰都要斷了。
隨時待命的姚黃等人立即便去準備了。
很快，淨房之中又有了一桶熱湯水。
明華有些憤憤然地泡了進去。
兩人事畢，各自清洗一番，等到重新躺下，都已經是三更了。
明華一身酸軟，支撐不住疲倦睡去之前，猶不痛快地想:就當是前人種樹，她後人乘涼了。
於是不多時便睡了過去。
曲錦枝卻還精神奕奕。
他將懷裏已成了他妻子的人緊了緊，在她額心親了又親，方才依依不舍地閉起了眼睛。
……
一個明顯並不屬於明華公主府的小丫頭在牡丹院前麵探頭探腦，又飛快地穿廊過牆往碧秋院跑了過去。
雨下得急，她又跑得快，等跑到了的時候，褲腿上已經噴濺上了一點兒水漬和泥斑，就是麵上也有幾滴雨水。
她平複了一下喘氣，唐韻宜才問道:“…牡丹院那兒怎樣了？”
丫頭道:“…說是燒了熱湯水呢？”
熱湯水……
唐韻宜笑了笑，隻是笑容裏有那麽幾分苦澀。
丫頭又道:“…奴婢過去的時候，那邊兒燒了熱湯水，不知道用來幹什麽，等到燈火暗了下來，奴婢才回來的。”
她一個未經人事的丫頭哪兒知道燒水的意思……
完成了任務，丫頭便下去歇息了。
唐韻宜趕走了她去歇息，自個兒則是找了一處臨水的石墩舉著油紙傘坐了下來，在昏暗的微弱燭光之下，去辨認小魚塘裏煙波幾萬重……
原本她都歇下了，卻突然敏銳地察覺到牡丹院那邊有動靜，才忍不住叫了貼身跟來的丫頭偷著去打聽打聽……
她坐在那兒坐得久了，忽然從身後傳來動靜。
曲錦榆踩著濕噠噠的地，走了過來。
“…唐姐姐半夜不睡覺，怎的在這兒學那薑太公釣魚呢。”曲錦榆玩笑道。
唐韻宜這時其實不太願意被打擾，卻仍是盡力使自己的語氣溫和些:“…我若是那薑太公，那麽妹妹便是周文王了。”
曲錦榆笑。
曲錦榆走了過去，也跟唐韻宜似的，找了一個濕噠得不厲害的石墩坐了下去。
樹影婆娑，枝葉籠罩，兩人時不時地說些話。
唐韻宜眼看著曲錦榆一副陪她坐到天亮的模樣，隻好站了起來，邀請曲錦榆一起回去。
直到兩人在屋子裏各自躺下，曲錦榆才放了心閉上了眼睛。
兩人暫時同住一屋，唐韻宜有動靜曲錦榆又如何能夠不知道。
曲錦榆自然是將唐韻宜如何著急、又是如何吩咐丫頭看在了眼裏。
她不由多思多想。
陪著唐韻宜在雨裏坐了一會兒，曲錦榆更是有了幾分的懷疑:
她三哥和三嫂今夜洞房花燭，唐韻宜為何坐立不安的呢？
迷迷糊糊睡去之前，曲錦榆的腦子裏冒出來一個有些大膽的想法:唐韻宜身為寧國公府的嫡女，卻年近二十不嫁，現在那邊洞房花燭她又是這般，不會是……對她三哥有什麽想法吧？
……
一夜便這般過去了。
到了天光破曉的時候，曲錦枝踩著往日醒來的時辰起了身，明華卻還像個貓似的，蜷縮了身子睡得沉沉的。
曲錦枝在她嘴上咬了一口，便出了院子，站在庭院中赤手空拳地耍了一套拳法。
這是他長期以來養成的習慣了。
姚黃留了心思，走了過來，問他需不需要服侍，他笑了笑道是“不用”，又說明華前一夜睡得遲，叫姚黃等人不要打擾她。
明華府裏上無公婆，下無姑舅，自然不必在婚禮第二日早起敬茶。
姚黃笑著應喏，然後便退了下去。
到了寄宿在春華院和碧秋院的親友陸續起身，又用了早膳離開，明華都沒有起來，曲錦枝是獨自一人將他們送了出去的。
不過一夜工夫，他便正式成了這座府邸的一份子，是以主人家的姿態迎送賓客了。
這樣的滋味，也很是不錯。
眾位賓客善意地笑笑，無一人計較明華在床上呼呼大睡、失禮人前。
直到日上三竿，明華才睡到了自然醒。
“…你們怎麽可以不叫我起來？”明華醒來頭一件事情，便是紅透了臉，將曲錦枝、姚黃等人怨怪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