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已經去世了,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成家上下都還沉浸在失去親人的悲痛之中,特別是奶奶從小帶到大,最疼愛的孫子--成浩軒。
成浩軒至今為止都不願接受奶奶去世的事實,他很疑惑。
一切發生的都太突然了,他沒想到奶奶會這麽早就離他而去,奶奶還沒有見證他找到自己幸福的歸宿,怎麽可能就這麽放心的歸天了呢?
最讓他感到最遺憾的是他沒有幫奶奶完成他最後的心願——找到曲迎夏。
他為此愧疚了好一陣子,最近都一直悶悶不樂,做什麽事都魂不守舍,總是出差錯。
奶奶去世三天之後,家裏準備明天一早就下葬。
出殯這天,天氣陰沉沉的,低氣壓壓得人喘不過氣,涼風陣陣。
成家所有人都來參加葬禮了。
無論是家內,還是親戚,甚至是家裏傭人都來送奶奶最後一程。
初次之外,宋家也都裝模作樣的表現出一副節哀順便的樣子,好像死的是宋家的奶奶似得。
一共一百多號人,乘著近百輛的奔馳S級係列轎車,在公路上並排齊馳,打頭陣的是黑色的布加迪威龍,而成浩軒,成父以及漫以晴則坐在裏麵。
排場十分的浩大,那部黑色的布加迪威龍的車蓋上掛著奶奶的遺照,周圍用白色的菊花簇擁著,她慈祥的樣子讓人看了更加難過。
所有出殯的人都統一著裝,男的都穿著黑色的西服,打著黑色的領帶,上臂都折一朵白色的菊花。而女的也都是一律黑色的裙裝,包裹得嚴實,大家都很肅穆,不苟言笑的模樣。
在人群中,一個不速之客闖進宋雅青的視線中。
宋雅青很吃驚,更多的是心虛,她有些嚇壞了,嘴裏小聲嘀咕著:“他怎麽會來?”
原來這個不速之客,就是她的同盟——陳景文。
自從看到陳景文之後,宋雅青的視線就沒有從他的身上移開過,一直在人群中暗地裏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像看勞改犯似得。
直覺告訴她,陳景文今天來這兒準沒好事兒。
陳景文知道自己不受待見,但真正的英雄是能屈能伸的,再說今天他並不是來搞事事情的,並不怕得罪人。
陳景文朝人群裏走去,一副坦坦蕩蕩的瀟灑模樣。
他從容的走到成家的人堆裏,準備給主人家禮貌的打聲招呼,這種做人的基本原則他還是有的。
“成董事長,我知道奶奶去世了,特意前來悼念她老人家,你不會趕我走吧?”
聽到陳景文陰陽怪氣的話,成景龍卻顯得十分的淡定,完全沒有惱羞成怒的跡象,一個人的修養往往就體現在這些方麵吧。
“怎麽會呢?奶奶要是知道你也來了,在天之靈,也會感到高興的。”成景龍淡淡一笑,溫柔的答複他。
這時,在一旁應付賓客的成浩軒看見陳景文和成父在說著什麽,這讓他感到很不舒服。
這家夥來做什麽?又沒有人邀請他,真是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成浩軒的注意力全在陳景文那邊了,他無心和這幫人再應酬下去,敷衍了幾句之後就朝陳景文走去。
“你來這做什麽?是誰讓你來的?”
成浩軒毫不留情麵的鋪天蓋地說了一氣。
因為奶奶的去世對成浩軒的打擊很大,最近他的心情很差,特別易怒。
現在看見這種討厭的人出現在奶奶的葬禮上,雖然他知道陳景文和奶奶的離世沒有多大關係,但是他的負麵情緒也是需要找到一個宣泄的出口,所以把所有的不快都遷怒到陳景文的身上。
成浩軒並不想在怎麽端莊肅穆的葬禮上和陳景文產生正麵的衝突,可能真的是因為心力交瘁的原因,他實在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暴脾氣,一看到陳景文就十分的窩火。
陳景文瞪著他,正準備開口還擊,卻被成景龍搶了先。
“浩軒,你別怎麽說話,來者即是客,你難道想在你奶奶的葬禮上丟人不成?”
周圍都是人,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大家看在眼裏,要是真的發生衝突就太對不起奶奶了。
被成父嗬責,成浩軒心裏很是不甘心,但是也隻好順從成景龍的意思,隻好作罷。
成浩軒決定對陳景文裝作視而不見,走開了。
陳景文拿出從車上帶過來的一捧潔白無瑕的菊花,走向前,站在秦秀容的墓碑前,彎下腰,把花束擺在墓碑上。
他並沒有馬上走開,而是一個人靜靜地站在墓碑前呆了好一會兒。
宋雅青不知道他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麽,心裏已經猜忌了半天,實在是不相信陳景文隻是來參加秦秀容的葬禮那麽簡單。
她覺得他來這兒完全是衝著自己來的。
宋雅青心想,莫非他是來提醒自己和他已經是一條船上的嗎咋?
離間成浩軒和曲迎夏的那條分手短信之後,兩人幾乎就沒再聯係,準確的說是宋雅青故意躲著他。
她就是這樣的人,為了達成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她很絕情,她用過的人一般都不會再用第二次,這完全是出於自衛,她怕合作太密切,引火燒身,被別人抓到把柄,反被利用。
宋雅青見陳景文從墓碑前走開,好像是要打道回府。
她趕緊跟著他,把人群甩在了身後。
在沒人的地方,她實在忍不了,一把叫住陳景文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怎麽回來這裏?”
陳景文被她這樣質問,很不爽。
他知道宋雅青在想什麽,可他才沒那無聊的心思呢!
所有人都以為陳景文是居心叵測的,可事實上,這次他真的是純粹是出於對奶奶的感激之情,盡孫子最後的孝道才來此行。
陳景文想到母親還在世時,擔心他張蟲牙,不準他吃糖。
他就會哭得鼻涕眼淚全糊在臉上,然後像奶奶撒嬌,而奶奶也總是背著媽媽偷偷的給他糖吃,答應他任性無理的要求。
可這種孩童時候的事情說出來又有多少人回信呢?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看法,一百個人中有一百個哈姆雷特,他是無法改變他人對他的看法的,別人要怎麽想隨便吧。
陳景文回過神來,把宋雅青的話當成空氣,十分敷衍的說道:
“你不要想多了,這不過是應酬。”
然後把她晾在一旁,把手揣兜裏,瀟灑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