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成浩軒終是開口打破了沉默,“我的家族隻能讓我考慮一個和我門當戶對的女人。”
曲雲夏沉默,她知道,所以對於他,她不敢多想半分。
“我媽媽,出自豪門,是個強勢的女人,這個我從小就能感覺到,很強勢,在我小的時候,她掌管著家裏大大小小的事情,從公司的股東會到家裏買一個櫃子她都要管。
她在家裏是很有話語權的一個人,典型的女強人,但是這樣的人很累,真的很累很累,她什麽都要去考慮,什麽都要去顧及,作為一個女人,天生就是沒有男人那麽強的,不管是從身體或者是心理上的抗壓能力。
但是我媽媽硬逼著自己成為一個那麽強大的人,我小的時候不是很懂大人的世界,但是我每天看著她忙這忙那的,心裏也很心疼她。
其實在我媽和我爸結婚之前,我媽有過其他的男人,就是前夫,那個叫冷喻的男人,我知道我媽是愛過他的,我媽那麽強勢很大一部分也是因為他吧。
在我外公沒有過世之前,一切都很風平浪靜,我媽還是不那麽強勢的人,而那個叫冷喻的男人也還是一個對妻子很好的人,沒有展現出他那麽大的野心,一家人和和睦睦一切看起來都很好。
偶爾聽我媽提起過一回,那會兒她也是兩眼不問窗外事,一心隻撲家務事的悠閑主婦,每天做做飯,抱抱貓,陪陪丈夫,一天就這樣隨著夕陽的餘暉落下,不覺得枯燥,也不覺得乏味。
講起這些的時候,我看見的是我媽臉上的幸福和知足,可能那樣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吧,可是現實卻把她打磨成了這般模樣,一個本應在雷電之夜隻會抱著丈夫撒嬌的小女人雕刻成了商界雷打不動的商業巨頭。
我媽的改變呢,是從我外公離世開始的,因為冷喻的貪婪,他想要吞盡漫家的一切財產,我媽又怎麽會坐視不管,別看我媽那會這麽多年就一個家庭主婦,但是兒時家人在家裏談論商業時的耳濡目染真的幫了我媽不少忙,讓她能有天賦極其快速的吸收一切。
所以她才能穩穩的反擊冷喻,站在商業的最高點,從父親去世的悲痛中,逼迫自己拿起武器,朝著之前自己最愛的男人發動反擊,這一點,我是佩服我媽的,她很勇敢而且果斷。
以她對商業自己的見解和天賦,硬是把冷喻一步步的打壓,可能冷喻怎麽也想不到,漫家那麽多人,他可能每一個都想到了,唯獨沒有想到自己這個整天呆在家不務正業的妻子能夠這樣反擊他吧。
我媽在發現他的意圖了之後,開始踏上了瘋狂的轉移漫家財產,爭取漫家財產的征途,冷喻畢竟是個男人,而且每天都在商場上闖蕩,但我媽不一樣,她放下這些東西已經很久了,但是因為這次的事情,她要讓自己一瞬間變得強大起來,真的,有時候,人真的是逼出來的。
也好在我媽最後勝利了,不然現在可能也就沒有我了,我媽在這一場大仗打完之後,和冷喻毫不猶豫的簽了離婚協議,冷喻對我媽肯定是有感情的,但是我媽那會心如死灰,她也是沒想到這個自己以為要陪伴自己一生的男人竟然會想要吞盡自己的家族,還挑選在自己爸爸去世的時候。
心寒大概就是那會我媽的那種感覺吧,她就這樣強撐著和冷喻爭奪者漫家的財產,又強撐著和冷喻簽完離婚協議,在父親屍骨未寒的時候,抱著骨灰回到了中國。
我媽雖然強,但是還是在乎自己的丈夫和家庭的,所以剛回國時她的情緒崩潰到不可收拾,我爸就是那會出現的,我爸是我媽年少時的初戀,那會兒我媽回國的時候我爸還喜歡著我媽呢,當然隻能是心裏話,我爸也是經曆過一次婚姻的人了。
兩個人的第一次婚姻都是不圓滿的,我爸剛才失意的婚姻中脫離出來,酒吧買醉,剛好我媽也在那,然後我爸就晃眼看見了我媽,開始他以為隻是長得像,因為他所知道的,隻有我媽結婚了,而且她待在國外呢,這個酒吧買醉的人最麽可能是她。
但是後來越看越覺得像,覺得認識一下也無妨,反正也不是同一個人,我爸走到她旁邊看見她耳朵後那顆痣才知道,原來真的是她,那麽多年沒見,但是耳朵後的zhi是不會騙人的,兩個人再像,不可能連痣都是一模一樣的吧?
然後在一旁驚歎著時間不但沒有把她消磨老了,現在看起來更有韻味了,恰巧我媽一轉頭,兩人對視上了。
我媽趁著酒醉給我爸說了很多很多,我爸本來年少時就喜歡她,你知道的,初戀一般都是很難忘記的一段戀愛,我媽最後醉醺醺的醉倒在我爸懷裏,後來就有了我,他們兩人也順理成章的結了婚。
所以經過冷喻之後,我媽變得特別的勢利,她把利益看得太重要了,導致了她覺得兒媳婦也一定要是門當戶對的人家,這樣的女孩或許在她看來是更有價值的,反正都是兒媳婦,可以找個更好一點的對自己有幫助的不是嗎?”
曲雲夏忍不住疑惑,“難道就隻用有用,你自己的喜歡不重要嗎?”
“我自己的喜歡?”成浩軒自嘲的笑了笑接著說,“身在這種家族,我自身的喜好太渺小了,更多的時候,考慮到的都隻能是家族這個大整體,這種事情是沒辦法的,就像林光熙和宋雅文一樣。”
成浩軒意識到這件事情好像是曲雲夏的傷疤,似乎說錯話了,也不知道怎麽彌補,隻好緘口不言,曲雲夏現在倒是對林光熙怎麽樣的事情不感興趣了,她自己到是覺得提不提無所謂。
現在隻是莫名覺得成浩軒還是挺可憐的,看似權利大無邊的大總裁,卻連一件事都做不了主,好像坐上這個位置就得付出自己的一輩子來為這個家族做貢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