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咄咄逼人的眼神
惜夜走到香奴身邊,一伸手竟然將她攔腰抱了起來,低語到:“本王還記得那天你強加給我的罪名呢,今天本王便履行了那日的話,你不是說本王卑鄙無恥麽?那本王就讓你看看什麽才叫真正的卑鄙無恥!我倒要瞧瞧你今日還能逃到哪裏去?”
香奴雙腳突然離地,嚇得驚呼一聲,反射性地摟住他的脖子。
惜夜哈哈大笑。
“啊!你放開我!”她隨即反應過來,忙推著他的胸膛,那結實的肌肉推得她的手生疼。
“別動!”他沉聲道,然後抱著她轉身往朝陽宮的方向走去。
蘇櫻櫻氣急,忙跺腳叫到:“王上……”
惜夜冷冷回頭,眯眼看著她,那眼裏的殺氣驚得她渾身打了個哆嗦,後退了兩步才站穩。
就是這一驚,讓她想到一件事。當時為了贏取惜夜信任,她將香奴的身世套在自己身上,說自己自幼為奴,吃盡苦楚,但剛才一時失口,竟然說香奴是伺候自己的奴才,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嗎?
想到此,她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惜夜隱忍不說,又是什麽意思?
看著惜夜抱著香奴走遠,蘇櫻櫻憤恨地一跺足,又瞪了一眼摔在地上的小喜鵲,看著他們的背影怒道:“賤丫頭,我們走著瞧!”
轉過軒轅亭便是惜夜的寢宮朝陽宮了。
遠遠地可以看見大理石階,鮮紅色的波斯印花地毯由階梯上邊鋪下來,平台過後,一直延續到遠方,兩邊是雕龍石柱,過了這段階梯便可以看見雕花檀木門的門匾上鑲著“朝陽宮”三個龍飛鳳舞的鑄金大字。
“王上。”
兩邊宮女太監都是極有規矩的,看見惜夜都目不斜視,整齊地下跪行禮。
劉德全是惜夜貼身的老太監,自然不會那般約束,遠遠地看著惜夜抱著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少女走了過來,驚訝得合不攏嘴,忙迎上前道:“王上,這丫頭……?”
惜夜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人兒,香奴正瞪著烏溜溜的眼睛咬牙切齒地瞪他,那倔強的眼神讓他心中騰起一股莫名的火焰。他勾起一邊唇角邪邪一笑,眼睛挑釁地看著香奴,沉聲道:“劉德全,你下去準備準備,本王要親自把這不愛幹淨的丫頭給洗幹淨,本王倒要看看你到底長什麽模樣。”
香奴心中一震,驚懼地抬眼。
“昏君!你放開我……你想做什麽?”香奴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從他懷裏逃開,可是都像泥沉大海一般,一點作用都沒有。
惜夜聽香奴罵他昏君,不免有些不悅,她到現在竟然還有力氣罵他?一抬頭,卻見劉德全呆在那裏躊躇不決。
他不悅道:“怎麽——?”
劉德全猶豫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回王上,據說這丫頭是紅帳篷出來的……呃……微臣擔心她會染上什麽疾病,王上親自為她沐浴,那水定會不潔,恐怕會有辱聖尊,還是讓那些丫頭給她洗吧……”
惜夜一聽,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若不是懷裏抱著香奴定然已經大發雷霆了。
他怒聲道:“那蘇櫻櫻不也是本王從戰場帶回來的俘虜,如今她已是本王禦封的蘇美人,怎不見本王有什麽異樣?”
那劉德全見惜夜震怒,忙跪在地上:“蘇美人在侍寢前已被宮裏年長的姑姑們仔細檢查,禦醫也親自開了不少方子,確保萬無一失才送於朝陽宮承澤聖恩,怎是這肮髒婢子能比得?王上還是先把她交給姑姑們檢查後再安排侍寢吧。”
“本王要做什麽還要聽你廢話嗎?劉德全,本王是念著你自幼陪伴本王長大,才留你幾分麵子,你莫要仗著本王對你的容忍太過張狂!”惜夜大怒,見劉德全依舊站在那裏不動,怒喝一聲:“還不快去!”
劉德全嚇的麵容失色,忙跪下沉聲道:“奴才遵命,奴才這就去準備。”
說完,他爬起來垂首退出殿外,一轉身便招了個小太監,跟他耳語幾聲,那小太監便飛也似的向福壽宮的方向跑去。
惜夜抱了她進內殿,幾個太監很快抬了大大的浴桶進來,又有幾個小太監提了熱水往裏邊添水,一行宮女提著花籃進來,往水裏撒著花瓣,那裏是剛剛采下的梨花,花瓣一片一片潔白如雪,紛紛飄落水中,葉尖沾露,清風留香。
“放下我!”香奴使勁捶打他的胸膛。
“怎麽?到了這一步還不肯死心?”惜夜冷笑一聲,剛將她放下,她拔腿就往大殿外跑去,惜夜勾起殷紅的唇角,看也不看她一眼,懶懶地挽起錦黃龍紋袖口。
香奴不理他,掀開門簾繼續往大殿門外跑。
“站住!”
眼前出現一對長矛,她的雙腳還沒邁出門檻就被門外的侍衛攔住,侍衛將她架到惜夜麵前按著她跪下。
香奴憤怒地仰起下巴,長長的睫毛映著漆黑明亮的眼珠,像夜空的星星一樣顫動,她咬牙:“惜夜,你堂堂一國之君,竟然如此欺負我一介弱質女子,難道不覺得羞恥嗎?我不曾招惹過你,為何不肯放過我?”
“哈哈哈哈……惜夜?好久沒聽人這麽連名帶姓叫本王了!”他突然放聲大笑,伸手捏著她下巴,眼神輕佻,戲虐地笑道:“你說本王怎麽舍得放過你?再說,做本王的女人有何不好?榮華富貴享用不盡,是天下多少女子求都求不來的福氣,你可不要不識好歹。”
“你!你卑鄙無恥!”香奴氣得說不出話,俏臉通紅,眼淚差點奪眶而出,恨不得將眼前的人挫骨揚灰。
“你難道隻會說這一句嗎?本王說過,本王從來不做卑鄙無恥的事,你若是真要急著試試,本王倒是樂意奉陪!”惜夜挑眉將她從頭打量到腳,曖昧一笑,然後示意讓那兩個侍衛下去。
香奴一把拍開他的手,看著眼前那雙湛亮淩厲如野獸般咄咄逼人的眼睛,一咬牙,提著裙擺站起來,她個子不高,剛剛冒過惜夜肩膀一點。
她仰起頭冷冷一笑,一字一句厲聲道:“你身為一國之君,見死不救,強占民女,不是無恥是什麽?以權謀私,排除異己,不是卑鄙是什麽?你栽贓陷害,謀害功臣,不但敗壞朝綱,更為人所不齒!殷樓國有君如此,遲早要走上亡國的命途!”
“閉嘴!”
惜夜怒喝一聲,大步向前一把捏住她的脖子,手背上青筋根根突起,橫眉倒豎道:“你一個低賤的俘虜,竟敢如此羞辱本王,那些朝政上的事,你又懂得多少?”
香奴幾乎被他掐的幾乎雙腳離地,她臉色通紅,痛苦地抓著他的手腕,卻依舊不依不饒地擠出笑容:“……惱羞成怒……掩飾不了你的心虛!”
惜夜聽到這句話,更是火冒三丈,捏著她的脖子大步向前推,一直將她推得背靠浴桶,無處可退,長長的發絲垂進水裏。
“好個賤婢!本王今天倒要看看,你的骨頭到底有多硬!”
說罷,他攔腰抱起香奴將她扔進浴桶裏,隻聽“噗通”一聲,水花四濺。香奴抓住木桶邊沿,來不及驚叫就嗆了一口水,肺裏沒有空氣又吸進了水,她痛苦地嗆咳,咳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那些太監宮女嚇得紛紛跪地:“王上息怒。”
“都給我滾出去!”他伸手一指,聲音震得屋梁微微發顫,那些奴才頓時嚇得連滾帶爬往外跑,生怕下一秒鍾自己便會人頭落地。
香奴見他雙目如燃燒的火焰般怒瞪自己,不由得雙手抱胸往後縮去,可那個浴桶不過一臂之地,哪容她躲得了。
“這會知道怕了?”
惜夜低下頭,聲音冷得似在萬年冰川中凍過一般。
隨即,他又恍然大悟般笑起來:“哦,不,你怎會怕呢?想那紅帳篷中那麽多男人掌下你都不怕,又豈會怕人替你洗浴?”
香奴待在溫熱的水下,衣裙浮在水麵上,身子卻像篩糠一樣微微顫抖,驚懼地盯著他一語不發。
他一伸手抓住香奴的裙衫領子,稍一用力那衣裙就被撕裂了一片。香奴尖叫一聲,整個人沉進水底。
惜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水下的人兒,剛才一濺已將大半梨花濺出桶外,水清得出奇,水麵零零落落飄著幾片潔白的花瓣,水中佳人窈窕的身段盡入眼中,蠻腰盈盈一握,妖嬈多姿,細膩的肌膚竟似透明般,透出淡淡的粉色。
惜夜喉頭作響,竟覺得渾身要燒起來般。
香奴雙目緊閉,死死咬著唇瓣縮在水底,羞辱和憤怒讓她整個臉蛋都呈現出淡淡的紅。
此刻,她臉上汙泥已被衝去大半,發上臉上零落地沾著幾片梨花,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竟似水中韻蘊起的一層霧氣,讓人的心都跟著朦朧起來。
惜夜伸出手,卻久久不敢碰下去,仿佛任何的觸碰都是對她的一種褻瀆。他的眼睛由她的鎖骨,滑到嫋娜的腰間,再有腰間回到她微微顫動的眼瞼。
“你是打算在水裏溺死嗎?”
香奴眉頭緊皺,心底苦澀茫然,初見這個男子的眼神一直在腦海浮沉,漸漸變得清晰又模糊,一種陌生的感覺讓她的心揪扯著,撕痛著,對這個男子,她竟然有種極為奇怪的感覺,就像籠罩在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中逐漸沉淪,卻無可奈何。
她睜開眼睛,從水底看向麵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