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全部打擊
卷毛聽了這話疑惑眼神看向坐在一旁的刀疤臉:“老大,這跟多曆練有關係嗎?子彈不夠再怎麽曆練還不是白搭?”
刀疤臉一臉鄙夷正準備反唇相譏突然感覺臉上一道亮光閃過,明亮的燈光刺的他兩眼睜不開,慣性抬起手臂擋住迎麵而來的強光。
“前麵的車輛請注意,請你們靠邊停車!前麵的車輛請注意,請跟你們靠邊停車!……”黑夜裏突然前方響起有人通過喇叭擴音器傳出的聲音讓兩人都有些發愣。
刀疤臉發愣的功夫,卷毛已經腳踩刹車拉下手閘,扭頭衝刀疤臉神色慌張道:“老大,有警察!這幫警察還在前麵設置了路障,咱們過不去了!”
“警察?路障?”
刀疤臉嘴裏重複卷毛說的話,正好掃射進駕駛室的強光已經移開往後麵車輛照過去,他趕緊身體前傾趴在卡車的前檔玻璃往前看。
一看嚇一跳!
大卡車正前方牛毛細雨中一排耀眼黃色路障整整齊齊排了兩排,把整條路麵攔了個水泄不通,陸正後麵橫停兩輛公安局的警車,警車兩旁還站了不少身穿製服或打傘或穿深色雨衣的警察。
刀疤臉嘴裏忍不住罵罵咧咧:“麻痹!這幫狗日的半夜三更不在家睡覺跑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幹什麽?”此時他心裏猜到八成是遇上麻煩了,趕緊從車上摸了兩包煙裝進口袋裏準備下車問問情況再說。
行駛在最前麵的頭車一停,後麵十多輛卡車不得不全都刹車停下來,後頭有性子急的司機搖下窗戶衝著最前頭的那輛車扯著嗓子喊:“卷毛,你他娘的腦子沒病吧?這破地方停車幹什麽?”
後麵司機喊聲未落,瞧見有警察手拿電筒往頭車駕駛室裏照,又見頭車上的卷毛和刀疤臉全都從車上跳下來正跟警察說話,便猜到前麵肯定發生了什麽情況,有幾個司機也打開車門跳下來往前走。
刀疤臉小車後衝著警察客客氣氣敬上一根煙,警察對他擺手意思不抽,刀疤臉見狀也不強逼,滿臉堆笑問:“警察同誌,你們怎麽把咱的車給攔下了?”
警察麵無表情問刀疤臉:“你們車上裝的是建築材料?”
“是啊!一車的水泥黃沙絕對沒有私藏任何違運禁品,不信您可以上車仔細搜查,要是搜到丁點不改裝的東西算我的。”
警察壓根不搭理他,又衝他問道:“你們車上這些建築材料準備往哪拖?”
刀疤臉立馬伸手一指前麵開發區空地:“就在前麵,路口右拐再開不到十分鍾就到地頭了,要不是各位攔住路,說話功夫早該到點卸貨了。”
警察聽了刀疤臉的話輕輕點頭:“既然你們這批貨是運到前麵那塊地,今晚扣車就算是扣對了,走吧,你們誰是頭,跟我辦理扣車手續去。”
一聽說警察要扣車,刀疤臉不樂意了,衝著警察苦著一張臉講道理:“警察同誌,你們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這車一沒超載二沒運輸違禁物品你們憑什麽扣車啊?”
警察衝他看了一眼,公事公辦道:“上級領導叫我們扣車我們就得執行明白嗎?哪來的那麽多廢話?你趕緊把後麵的司機都叫下來,車子留下。”
哪還用得著警察說呀,後麵十幾輛車上的司機和押車的哥們全都下來了,清一色年輕力壯小夥子,大半都是留光頭胳膊上畫了點東西,一邊氣勢洶洶往前走一邊嘴裏不幹不淨罵罵咧咧。
“他奶奶的今晚這是出門遇上鬼了?”
“好端端的為什麽攔住道不讓走啊?”
“誰要是犯法你們警察就抓誰,二話不說衝上來扣車什麽意思啊?”
“這幫家夥穿上警服還真把自己當人了?存心欺負人是不是?”
……
警察見這幫人出言不遜頓時變臉,警察是什麽人?高高在上的執法者!你們一幫司機混混居然敢當眾對正在執法的警察口吐汙言穢語?
孰可忍孰不可忍!
有脾氣衝動的年輕警察上前一步伸手一推叫囂最厲害的那位司機,衝他一揚下巴質問道:“你剛才罵誰呢?你給我嘴巴放幹淨點!”
“吆嗬!隻需你們州官放火不許我們百姓點燈是不是?你們平白無故攔下咱們車隊,還想管咱們說話?臭小子!路不平有人踩,別以為自己是警察就了不起!我呸!”
“你他娘的敢再呸一個試試?”
年輕警察見這幫司機一個個滿身流氓習氣,說話刻薄目中無人氣的臉紅脖子粗,一雙拳頭握緊恨不得下一秒一拳擊中他那張臭嘴,讓他再不敢胡說八道。
“呸呸呸!我就呸你個小王八蛋你又能怎樣?”
司機也是火氣上來壓不住挺起胸脯就往年輕警察身上撞過去,年輕警察腳底下一個不穩當場被撞到在地,伸手一摸屁股上一片泥濘。
眼看自己人受辱,立馬有其他警察站出來替戰友抱不平,今晚行動的隊長衝上前一把扶起年輕警察同時衝著撞人的司機叱喝道:
“你小子敢打警察?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一旁的刀疤臉和卷毛等人半夜三更突然在半道上被這幫警察攔車不讓走一個個心裏憋著一股惡氣,此時見警察隊長當著眾人的麵口出狂言,這些平日裏走南闖北的司機紛紛哪還按捺得住脾氣爆發?
刀疤臉頭一個站出來,伸手一指警察隊長道:“你他娘算個什麽東西?打了你個臭警察就活不成了?老子偏偏不信邪!”
刀疤臉嘴裏說著狠話,一隻拳頭衝著警察隊長臉上直愣愣搗過去,警察隊長毫無防備之下居然被這一拳打的慘叫一聲跌倒在地。
分分鍾的功夫,這幫司機居然接連出手將兩名警察打倒在地?這讓一旁負責督戰今晚行動的公安局丁副局長心裏像是有一股火“蹭蹭蹭”往上躥。
他悄悄對身邊一個下屬囑咐一聲:“去,把電警棍拿給前麵執勤的幾個人。”
下屬心領神會立馬拎了幾根電警棍讓人傳到前麵執勤警察手裏,由後往前傳到手的電警棍就像是一種暗示頓時讓站在前排的警察心裏有了底氣,誰都知道領導正在後麵作證指揮呢!
有幾個早已憋不住的警察相互對了個眼色後,趁著對方吵吵嚷嚷喊著要“趕快放行”,二話不說揮舞手裏電警棍衝著剛才動手的刀疤臉和另一個司機衝過去。
……
一邊是裝備完善全副武裝的幾十名警察,一邊是十幾個開了半夜車疲憊不堪的司機,這兩撥人撞到一塊,不出幾分鍾強弱分明。
這幫司機寡不敵眾差不多個個都吃了苦頭,其中以刀疤臉和剛才動手打警察的司機受傷最為嚴重,隊長把這幫目中無人的家夥狠狠教訓了一頓後還不解氣,索性以妨礙執行公務和襲警兩項罪名把刀疤臉等幾個最猖狂的司機給拘了。
民與官鬥?
嗬嗬!
黃一天趕到現場的時候,那幫司機已經老實多了,看著現場十幾輛卡車浩浩蕩蕩排列一隊,黃一天心裏不禁悵然,他腦子裏冒出的頭一個念頭是,“這些車上的貨肯定花了胡雲偉不少錢吧?”
這種情況下由不得他多想,剛立住腳的功夫,丁副局長走過來跟他商量說:“黃副主任,依我看今晚這事不簡單哪。”
黃一天一時沒繞過彎來,蹙眉問丁副局長:“您這話什麽意思?這不就是拖了一些建築材料的卡車嗎?難不成這些卡車另有貓膩?”
丁副局長重重點頭說:“黃副主任,您想想看,咱們普水縣裏有老板手底下擁有一兩輛卡車,那絕對算得上本地響當當的土財主,您再看今晚這車隊嘩啦啦一下子十幾輛車的車隊出馬,這背後的老板得是什麽樣厲害的角色在幫胡雲偉運送材料?”
話不說不明,理不講不透。
聽丁副局長這麽一說,黃一天頓時明白過來,他原本是個腦袋比較活絡的人,轉頭看了一圈夜幕中首尾相連十幾年大貨車,他敏感意識到丁副局長說的話不無道理。
他猛的想起胡雲偉的叔叔胡三,那家夥可是普水縣嘿白兩道通吃的人物,萬一胡雲偉背地裏悄悄違建廠房的事情跟他有關,今晚這事還真是結果難料。
嘿道白道,生存之道。
黃一天現在擔心的是,就算今晚幾個部門聯合執法查扣了幫胡雲偉運輸建築材料的卡車,萬一背地裏幫他的人再弄些卡車繼續幫他送材料,那又該怎麽辦?總不能每天半夜三更一大幫人跑到這荒涼之地來守株待兔?
丁副局長見黃一天一言不發便猜到他心裏必定有所聯想,衝他建議道:“要不明兒一早把這事向縣委張副書記匯報?十幾輛卡車上的貨怎麽處理,也得問清楚才行。”
濃濃的夜色中,黃一天若有所思神情衝丁副局長點點頭。
第二天一早,張副書記剛到單位瞧見走廊上黃一天已經在來回邊走邊等,遂主動迎上前招呼:“黃副主任這麽早?”
黃一天其實已經等了差不多十幾分鍾,短暫的時間裏他頭腦中一直在考慮,“昨晚的工作到底該從哪個角度向領導匯報效果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