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黎明的港口
天色堪堪破曉,港口局勢已然穩定下來後,元老院各部門核心成員隨同王朗在警衛的周密護送下進入港口。
晨曦時的港口,在碼頭平整的水泥地上,各種珍珠,玻璃器等珍貴物品四散,正時朝陽欲出,雲興霞蔚,海風撲麵而來。
港口附近的火勢依舊未熄,海裏的木帆船根本沒辦法去處理,倒是岸上有些木石結構的建築能搶救一番。
王朗抬腳小心避過地上的玻璃杯碎片,鼻子聞到的是海風帶來的硝煙與血腥味,見到的是滿目瘡痍,時有擔架穿梭在人群之間,此時的醫院床位已然爆滿,損失已是不可估量。看著眼前港口這一幕,加之清晨的氣溫,海風吹拂下的王朗在穿越後第一次體會到涼意。
訓練營的新兵蛋子們經過今夜的洗禮,迅速成長為令人信賴的力量,此時正在碼頭前的空地看管俘虜的倭人。
倭人們集中趴跪聚攏在一起,稍有異動,迎接他們的便是一聲槍響,麵對仇敵,仁慈什麽的就見鬼去吧。
“勝男、汪春,俘虜的情況怎麽樣了,有沒有招供的?”
“死士很多,有不少昨晚被俘後直接自殺的,剩餘的人知道的情況不多,他們說自己是失去主家的浪人武士,這次是受到藤田氏的雇傭與指揮,首領名為藤田義行。”
“藤田義行,完全沒有聽說過名字,就這麽簡單嗎,他們的目的呢,老巢呢?”
“目的是攻下新港城,藤田氏向他們許諾,隻要能攻下新港,除了任由他們劫掠新港財物外,等回去以後,還能再支付給他們大量錢財,可以說是下了血本。”
“回去,回哪兒?”
“這個還沒問出來。”
“好,許嵐,我來審問,你翻譯給這些人聽。”說完後王朗從腰間拔出短槍,直接朝天上打了一發子彈。
碼頭的槍聲在停了一個小時左右後再度響起,槍管內火藥爆炸的劇烈響動聲驚動了碼頭本就精神有些緊張的的眾人,有不少人聽到槍聲的瞬間下意識的拔槍,等看到是王朗在射擊後,他們的神色又放鬆了下來。
“所有人抬頭看著我!”王朗對著空地上近兩百俘虜大喝一聲。
“很好,我這個人向來是好善惡惡,先禮後兵。我與你們之間素無仇怨,你們無緣無故襲擊這兒,權且當是為了求財,但今日你們已然事敗,若是能細細招供,還能保住一條性命,不然今日你們就要從求財變成求死了。”
在聽到許嵐的翻譯後,倭人俘虜們神態各異。
“你們是什麽時候被雇傭的,從哪兒出發的?就你了,站起來回話!”王朗隨手指出一人。
被點名的倭人海盜有些遲鈍,諾諾了半天仍然沒有半個字出口,像是一時間無法接受巨大現實差異,淪為階下囚徒。
都不用許嵐翻譯,見此人起身後遲遲不說話,王朗從一旁俘虜們被繳械的武器堆中,隨意拿出了一把武士刀,走到此人身旁,兵刃緩緩從刀鞘中拔出。
一聲慘叫後,倭人海盜倒在地上捂著脖子抽搐,臉上濺滿鮮血的王朗神色陰沉,若以現代眼光來看,無異於地獄走出的魔鬼。
旁邊的崔勝男作為秘書處最早的成員,看似大大咧咧,實則性格溫和,心思細膩,見此情形,默默走到王朗跟前遞上毛巾。
接過毛巾的王朗隨意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後再度喝問場上這些倭人:“同樣的問題我不會問兩遍,不回答或者回答錯誤的,抱歉,你們知道結果!”
王朗手提沾滿鮮血的武士刀,刀尖隨意指向場上一人。
此人戰戰兢兢,視覺上的巨大刺激,加上死亡陰影的籠罩下,此人結結巴巴的顫抖著說出幾個簡單的詞語:“一,一個月前.……”
“砰!”依舊像是劊子手一般幹掉了眼前這個倭人海盜,隻不過這次沒有用刀,選擇了更直接的熱兵器。
“不好意思,回答的太慢了,你們雖然有些人是投降的,但在我這兒可沒有什麽人道主義,不管你們聽不聽得懂,你們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積極配合,不然結局就像這兩人一樣。”
“下一個,你,起身回話!”
“小人是一個半月前受到雇傭,十餘天前在琉球集中後出發。”
“很好,但琉球什麽時候成了海盜聚集地了?你們是受雇於哪個藩?”
“我們受海商藤田氏雇傭,由藤田家的商人丸一郎先生親自招募,並不是哪個藩,藤田義行騙了我,此次實為誤會,小人願意出全部家產換您釋我無罪。”
“全部家產,你現在命都在我手裏,你的錢財自然也歸我所有,這不是對等條件,看到那邊還沒熄滅的倉庫沒?多少錢都無法抵消你們這次造成的破壞。”
“我說,我什麽都說,隻請求您能饒我一命!”
聽到這兒,跪在一旁的另一個倭寇大聲喝叫道:“住口,不過是死而已,萬物死亡後都能成神,踏入彼岸,你這軟弱的家夥也配稱作武士嘛?”
“神道教的思想糅雜著佛教思想,武士道的雛形嗎?我猜猜,你是來自島津家的武士,對吧?島津氏的‘十’家紋,我沒記錯的話是這樣的吧?”王朗以武士刀為筆,刀刃上的血液為墨,在地上畫出了島津宗家的十字紋。
突如其來的“島津”二字讓此人稍顯慌張,而眼前熟悉的家紋便是突破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臉色變得鐵青,但此人仍舊死鴨子嘴硬,強調自己是藤田氏的家臣,並不知道什麽島津。
“汪春!”
“到!”
“這個人拉下去單獨關押,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小黑屋也好,水刑也好,從這人嘴裏撬出點東西出來。”
汪春雷厲風行的帶上帶上幾個人正準備將其拖下去,結果此人空手的情況下直奔王朗而來。
“砰!”
“又一個急不可耐找死的。”
王朗收槍轉頭和顏悅色的繼續問道:“抬起頭來,你叫什麽名字?”
“石橋雅彥,我叫石橋雅彥。”
“石橋雅彥,你的求生欲望很強,這麽怕死嗎?”
“大人,不是我怕死,我的妻子剛為我生下第二個兒子,我若是死了,他們無依無靠,肯定會活不下去的。”
“你家的情況和我有什麽關係,我隻想知道,藤田義行是誰,丸一郎又是誰?”
“藤田義行是出錢雇傭我們的人,丸一郎是藤田的人,我們都是這麽稱呼他,他負責召集船隻和四處花錢雇人,剛剛那個衝撞大人的家夥是奈良橫久,他是藤田義行的心腹。”
“這麽說你是認識這兩人的,場上跪著的這些人裏有你說的這兩個人嗎?不急,我們時間很多,你可以慢慢找,挨個辨認。”
石橋雅彥咽了一口唾沫。“藤田義行昨晚已經被鐵炮打死了,我可以帶您去辨認屍體,丸一郎負責在海上看守船隻,估計這時候已經跑遠了。”
“什麽船,多大的船。”
“雙桅帆船,也是我們此行最大的船隻。”
“很好,簡潔明了,但那條船已經燒沒了,丸一郎估計也成灰了。藤田義行的屍體你先去辨認,丸一郎的大致樣貌你還記得吧?”
“記得,都記得!”
“好,汪春,帶他去找屍體,再找人按照他的描繪畫出丸一郎的素描頭像。”
“我這就去安排!”
“去吧,勝男你帶著他們統計一下我們的傷亡和損失,再通知沈良平電令南北各地搜尋可能逃走的海盜船隻,此外,海上的巡邏警備班次加倍,作為常例,務必不能再出現昨晚這種情況,再火速召回彰化的黃紹剛和安平的王誌東,下午一點的各部門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