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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治病

  是夢。


  漫天漫地的紅色,大紅的燈籠,大紅的綢緞,大紅的柱子,大紅的蓋頭。


  盡管夢裏的一切都那麽的喜慶,但是夢裏的我卻感到格外的無助和孤獨。


  “我一直都在等你啊!”夢裏的歐陽景掀開了我的蓋頭對著我說道。


  夢裏我坐在梳妝鏡前,歐陽景一邊為我畫著眉,一邊笑盈盈地對著我說道“南風知我意,送夢到京華。”


  彼時的我有點緊張又有點羞澀。


  夢裏的我調皮而又任性,歐陽景卻始終都在我身後站著,讓我感覺到了莫名的安心和快樂。


  很快,紅燭燃盡。


  緊接著是漫天漫地的大火,隻見一個女子披頭散發地站在我的麵前對著我說道


  “你以為背叛你的人是誰,你以為泄露你的計劃的人是誰?哈哈哈”


  在夢裏,那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沒有把話說完,便落入了漫天漫地的大火之中。


  我獨自一人在大火裏走著,望著大火,望著被火光熏染成灰紅的天空,無助地望著天空低吟道,歐陽景,你在哪裏?


  歐陽景,你離開的時間已經夠久了,你去哪裏了?

  歐陽景,你騙我,你說你要保護我的。


  頓時之間,無助和孤寂縈繞在我的心間。


  忽然間,我的夢便成了一片雪白,漫天漫地的白色,雪白的雪花一片片的飄灑下來,但是我卻赤著腳,穿著一件淡薄的紅色舞裙孤零零地站在雪地裏。


  臉上的傷痕讓我疼地有點麻木,血滴在潔白的積雪上,蔓延出一塊塊鮮紅妖豔的痕跡,似花,似火。


  我一步一步地在雪地裏走了,寒冷和饑餓讓我的眼前布滿了星星。


  突然一雙黑色的靴子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順著腳往上望去,隻見到鄂懷玨麵無表情的站在我的麵前。


  我對著鄂懷玨笑了笑,陡然間他便將我抱入了他的懷裏。


  他的唇貼了上來,溫熱的氣息漸漸地溫暖著我冰冷的身體,我下意識地張開了雙唇,貪婪地吮吸著他嘴裏傳來的溫熱而又甘甜的味道。


  迷亂之間,不知何時他的雙唇便離開了我的唇吻,向我的臉頰吻去,臉上的傷痕突然間變得濕癢,酥軟刺痛的感覺瞬間流滿了周身,自他手心傳來的溫度熾熱滾燙流連在我的身體之上,使得我已經被冰凍僵硬的身體瞬間變得溫暖。


  突然間,我的眼前又出現了那個披頭散發地女子,隻見那女子狂笑著對著我說道

  “你以為是誰背叛了,你以為是誰泄露了你的計劃,哈哈哈”


  我的心突然間變得疼痛難忍,眼角的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為什麽?

  這是為什麽?

  你為什麽要背叛我?

  一夜夢醒,隻見軟枕上留下了一塊塊濕熱的淚痕。


  隻從我們來到莫憂穀後,白日裏我們在花殿裏照顧昏迷不醒的歐陽景,晚上就近在花殿的偏殿裏休息。


  這個花殿是朵娘婆婆的夫君拂塵得知他身患絕症之後為朵娘建的,花殿裏種滿了妖豔似火的彼岸花,彼岸花本是地獄之花,本是悲情之花,但是朵娘婆婆偏偏喜歡,她說睡在這樣的房子裏白日裏可以看見拂心,夜夜夢中也能看見拂心。


  這樣就算拂心走了,有這一大片一大片的彼岸花陪著她,拂心便也不能走遠。


  拂心拗不過朵娘,便在最後的日子裏為朵娘建造了莫憂穀內唯一種滿彼岸花的花殿。


  彼岸花讓朵娘和拂心夜夜都能相見。


  也讓我夜夜都夢見鄂懷玨和歐陽景這兩個家夥。


  為此我還特意去問了一些遙天,問他晚上經常做這樣的夢這個容器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遙天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對著我說道

  “王妃,請自重。雖說現在景王殿下昏迷不醒,你也應該恪守婦道,怎麽能和其他的男子曖昧不清?”


  “這是夢!”


  “做夢也不行!”


  這幾日相處下來,我大概也清楚了為什麽遙天不喜歡我了。


  在他心目中,我本是一個純潔無瑕、高貴無比、品性聖潔的景王妃,陡然之間變得不守婦道,與別的男子曖昧不清,還在夢裏與其他人親親我我。


  與影響中那個完美無缺的我比起來,現在的我確實讓他覺得挺失望的。


  雖然說我帶著歐陽景去找他以後,他對我的態度稍微有了一點改觀,但是隻要他見到我和鄂懷玨在一起他就各種不舒服,各種不自在。


  當然,我們到莫憂穀來,不是來討遙天歡心的,而是來給歐陽景治病的。


  我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往歐陽景的房間走去,行至前廳,便聽到遙天、重陽、端午和中秋在房間裏,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給歐陽景開的方子。


  端午說道“我看可以用冰蠶!”


  “我靠,你是想毒死那個活死人啊!”中秋回答道。


  重陽說道“就是就是,冰蠶是寒性的,現在那個人的脈象雖然奇特,但隱約之間有寒症之勢,若用冰蠶,不消半刻,他就魂歸九州了。”


  端午說道“以毒攻毒,不可以嗎?”


  “端午,你給我正經一點。”重陽說道。


  “說實話,我們已經試了那麽多方子了,如今還是沒有效果,難道真的要聽天由命了嗎?”中秋說道。


  “不可,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治不好的病!”遙天突然說道。


  這三日以來他們幾乎一直是這樣,聚在這個屋子裏,不眠不休地研究著給歐陽景治病的方子,也相繼給歐陽景服了下去,隻可惜這湯藥一碗一碗地灌進去,卻依舊不見什麽療效。


  我走過前廳,推開了房門,來到了歐陽景的房間,隻見歐陽景安靜祥和地躺在床榻上。


  北基曆,你倒是省心了,這一休眠就是半個多月,我從狼崖山將你幸幸苦苦地拖到了莫憂穀來,手都磨掉了一層皮,你倒是給我醒來啊。


  我的思緒至此,便聽見門外響起了朵娘婆婆的聲音。


  “來來來,我給景景煎了一碗藥,保證喝下去立馬醒來!”


  我站了起來,訕笑著對著婆婆說道“婆婆辛苦了,隻是現在遙天醫師不在,我你遙天!遙天!”


  “你喊什麽喊,我好歹還是遙天的師傅,我給病患吃藥,還用得著給他過目嗎?”


  也不知朵娘是從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力氣,一把就將我推開,一骨碌地便將她手裏的那一碗藥灌到了歐陽景嘴裏。


  北基曆,你自求多福吧!


  我抬起手將眼睛蒙上,暗自禱告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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