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兩難選擇
當今之勢，天下共有九州，北朔、東陵、和國、淨國、延國五國裂土而分，其中延國據綿州、幽州、土州、荊州以及京都五洲之地，稱霸中原，成為了五國之中國土麵積最廣，實力最強的國家。時移世易，如今延國國力日衰，天災，波亂紛紛，邊界各處更是劍拔弩張，群狼環伺。
各國皆以為延國大廈將傾、頻臨崩潰，諸國大將皆蠢蠢欲動，磨槍礪劍，欲建功立業，為天下創造新的格局，為自己的國家爭取更多的土地城池。
此時，戰神洛塵重新掛帥，率兵東征，諸國聞訊震驚不已。
這個延國國主歐陽烈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青義從京都帶來消息，說國主病危，他和素心皆被傳喚去為國主診治。當時是他先進殿為國主診脈，發現國主大限已到，怕是活不過今年冬季，緊接著素心也被傳喚進入，在殿內呆了三四個時辰未從宮殿內出來。隨後國主便對外頒發了三條指令一是命素心為國醫，隨侍左右；二是建立仙居教，命花羽為仙居教教主，教化百姓；三是命洛塵將軍掛帥東征。
此消息一出，文臣武將都十分震驚，紛紛要求麵見陛下，但是陛下好像是已經下定了決心，竟然一月有餘，除了素心以外未見其他的任何人，對外宣稱人在病中，需要靜養。
這便是青義從京都帶來的所有消息。
西南之地，庭院之中，院中紅楓已是落葉紛紛。
我站在樹下回頭問青義道“青義，素心他為何會建議國主興兵東征？”
清風拂過，風卷落葉，青義頭上的束帶隨風舞動，他抬頭望著天上的白雲，回答道“天下亂了那麽久，也到了該統一的時候了。”
我心中了然，神情一冷，說道“這麽說東征確實是素心的主意。青義，紫智他現在怎麽樣了？”
青義低頭回答道“依舊是昏迷不醒。”
我眼睛緊緊盯著青義，言道“你說京都鼠疫來的那麽蹊蹺，會不會是”
秋風起，浮雲動，青義凝思片刻，輕啟唇口，說道“九小姐，其實當初我在京都初聽到素心和國主見麵後的事情，我也有這樣的疑慮。但是我確實想不通素心為什麽這樣做，這樣做對於他來說有什麽好處？”
“那他為什麽建議國主東伐？”我問道。
青義笑而回答“素心的家鄉在土州，原本是一個中土小國，年年戰亂，那時候土州的君主又是一個沒有膽量的人，隻懂得欺壓百姓，但凡強國來犯就割地求和，百姓的生活真的是民不聊生。最後延國將土州收入延國版圖，百姓才過了幾年的太平生活。隻可惜好景不長，延國日漸勢弱，其他國家便開始蠢蠢欲動，虎視眈眈，這不前年又發起了三國聯軍攻打向南關的戰爭，土州又卷了進去。我想對於素心這樣的人來說，他大約可能是厭倦了戰爭了吧。但是世界不會隨著個人的意誌而改變，尤其是戰爭這個東西，利益相關，各國野心，也不是你想不打就不打的，你想太平就太平的。在這個亂世之中，眾生皆是螻蟻，生命皆如草芥。若說他有心獻策讓國主一統九州，以我對他的了解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行，我想去京都見見素心。”
大風將起，我正在屋內收拾行裝，準備回到京都。
正在此時，西南府邸傳來了前線捷報。
此次東伐，延國共派軍三十餘萬，洛將軍率五萬騎兵從京都出發三日到了青龍關，然後又從青龍關率軍使出，以快打快，僅僅五日便沿著伏龍嶺攻下了東陵國三座城池，劍鋒直指東陵國國都平陽。
捷報傳來，眾人皆是麵露喜色，四處皆有慶賀之聲。
“不愧是戰神，雖垂暮老矣，卻英武不減當年啊！”
“是啊，是啊，當初聽到洛老將軍東征的時候，我差點沒有從椅子上掉了下來，以為國主和洛將軍鬧別扭了，想讓洛將軍有一個體麵的死法。”
“沒想到，洛將軍寶刀一出，便是一場大勝仗。”
我突聞此事，甚是心驚，祖父一生戎馬，怎麽會這樣打仗。
我放下手中的衣物，迅速出門，找到青義，拉起他的袖子，便神色凝重地說道“從伏龍嶺繞路攻打東陵國平陽，青義，這個消息是準確的嗎？”
青義抬起手揚起了手中的邸報，對著我說道“這是前線最新來的捷報。”
聽罷此言，我眼中的憂慮更甚，問青義道“和國呢？祖父他們決定從伏龍嶺繞道攻打東陵，對和國有沒有部署？”
青義見我神情嚴肅，思緒也隨著慌亂了起來，怯怯地說道“這個，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據我了解和國與東陵接壤，年年邊境都有齟齬，前段時間和國大將孟東虎西出漢關，屠殺了和國邊城十餘萬軍民，自此東陵國內一時物議紛紛，軍民皆憤恨不已。此次，延國率兵攻打東陵，和國不趁機報仇便是仁慈，我想他們應該不會從中掣肘吧！”
“國家和國家之間，哪裏有什麽仇恨？這樣單刀直入，怎麽能不對和國有所部署？後方的部隊是由何人跟進？”我說道。
“戰報中說，是石安。”青義回答。
“什麽？”聽到石安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幾乎不假思索地便大聲說道。
青義以為我並未聽清剛剛他說的話，又仔細重複了一遍，“洛將軍後方的部隊是由副將石安率領的。”
突然之間，我覺得後背冷汗直流，心中一沉。
景王失蹤，六皇子歐陽殊入主東宮；向南關之戰，原計劃石安獲利。
“不行，我要去救祖父。”
恐怕現在我沒有時間去京都尋找素心了，雖然我還不太清楚素心為什麽會卷入朝廷紛爭，但是有些事也絕對不是巧合。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國主君命已下，軍隊已出，延國和東鄰的戰爭已經爆發。
我是選擇救人，還是選擇去京都問詢真相，我必須二選其一，我必須二選其一。
我思慮再三，重複了一遍“青義，我必須去東陵救我祖父。”
青義問道“你一個人去嗎？”
我趕忙拿起行裝，對著青義說道“青義，我拜托你一件事，你現在立刻走一趟丹江口，問一問狄明將軍，若他能借兵增援東境再好不過，若是不能，讓他借幾千騎兵給我。”
石安此人一心想要軍功，他未必會賣國求榮，但是他極有可能在祖父受困東陵的時候袖手旁觀，坐視不理。戰神洛塵的鋒芒太盛，有洛塵在，何人知道他石安。
這個情況，真的是太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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