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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要逗貓

  “好吧。你真麻煩。”她嫌棄的丟出一句,爬下去,腦袋再枕上他的腿。


  於是,肖金俞同學注定不能專心看電視了。


  他瞥了一眼毛小晃專注的盯著電視屏幕的臉。問道:“你真的來自兩千年前?”


  “說過無數遍了。”


  “怎麽可能穿越時空?”


  她舉起左腕,在他麵前晃了晃那隻木鐲。“靠這個寶物。”


  天方夜譚嗎?肖金俞按了按額頭。好吧,堅持將對話進行到底。“來這裏有什麽目的?”


  “找一個叫做鎖魂鑒的寶物。”


  “那東西有什麽用處。”


  “那裏麵,鎖了我大師兄狐絕影的魂魄,我隻有拿到它,才能救活大師兄。”想到了傷心事,毛小晃的神色一黯。


  “狐絕影?他非莫是一隻……”


  “狐狸精。我大師兄是個風華絕代的狐狸精!沒有比他更美、更帥的男人了,我將來要嫁給他的!”說到大師兄,毛小晃的眼睛就灼灼發光。眼神又一暗:“他失了魂魄,現在在那個世界裏昏迷不醒。都是因為你!要不是那男妖把你拋過來砸我,我拚了性命也要奪到鎖魂鑒的!”


  “你在說什麽啊。”突然被指有罪,一臉委屈。


  “你昨天晚上是被一隻男妖施了迷術,他準備吸你的血,如果不是我打斷,你現在就是一具幹屍了!”


  “……”因為西點店有一批定貨要趕,肖金俞昨天加班到很晚,直至深夜才騎著自行車回家。騎到那片樹林邊時,腦後忽然吹過一陣陰風……之後的記憶就沒有了。醒來時已是在另一片市郊,胳膊上枕著毛小晃。但是他對於“她救了他”這一說法甚是懷疑。他勉強接受了來自古代的妖怪,才不相信現代社會也有妖怪。他還是覺得迷暈他的,就是毛小晃本人。目的嘛……吃他的住他的唄。


  。。。


  夜幕降臨以後,毛小晃忽然站起來,說了一句:“我該出去找了。”身子一抖,忽的原地消失,隻餘下地上一件白襯衫。白襯衫動了一下,底下鑽出一隻黑貓,通體漆黑油亮,無一根雜色,腰身柔韌充滿彈性。黑貓回頭衝肖金俞笑了一下。肖金俞咣當就坐地上了。


  成功的將他嚇到,毛小晃得意的衝著窗戶一躍而出……


  “喂……”身後的肖金俞驚叫一聲,“這是六樓……”


  砰!重物落地的聲音。肖金俞驚慌的跑到窗邊,趴到窗邊往下一看,某黑貓在樓下的水泥路麵上摔成一個“木”字形。(貓貓們:為什麽不是“大”字形,而是“木”字形呢?某搖:因為她有條尾巴。)

  “喂!你怎樣了!”肖金俞擔心的喚道。


  木字形黑貓豎起一隻爪子,顫抖著向上指著:死金魚,不早說。爬起來,活動一下四肢,加速,似一道黑色閃電射入夜色。


  肖金俞鬆了一口氣。還好妖怪的身子骨比較結實啊。


  這是個中等城市,不是很繁華。可是在來自古代的毛小晃的眼中,已是繁瑣的讓她頭疼了。數不清的建築,複雜的道路和巷道,肮髒的灰塵,嗆鼻的氣味。最讓她無法忍受的,就是這裏渾濁又刺鼻的空氣。被兩千年前的清新空氣嬌慣出來的敏感嗅覺,受不了。她想起了肖金俞身上清新的味道。這個髒兮兮的世界裏,居然也有他那樣純淨的人。


  攀上一座高樓的樓頂,舉目四望。夜幕下的城市華燈閃爍。她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尋找。想了一會,決定到初次遇到男妖的地方看看。辨別了一下方向,輕盈的躍去。她用跑的,沒用飛行術。動用法術就會有妖氣透露。她不敢肯定這個世界還有沒有從事天師這種職業的人。如果被發現就麻煩了。偽裝成一隻普通的貓咪,是最好的辦法。


  可是跑起來真的沒有飛的快。跑到那片樹林中的小湖邊時,夜已經深了。湖邊空無一人,隻有靜靜的湖水映著月色。在四周轉了一圈,一無所獲。暗罵自己傻瓜。昨天為了驚嚇男妖,她喊了一聲“本天師來也”,嚇得他魂飛魄散,他哪還敢回到這裏來?

  於是,又循著男妖逃路的方向找了一路,直找到荒郊野外,也是毫無線索。當時他逃的慌不擇路,也未必就是逃向自己的老巢的。


  這時候,附近農村的雞打起鳴來,天快亮了。她也累透了,還是先回去吧。


  又回到城區,蹣跚的走在空寂的街道上。快要到家時,忽然停住了腳步,耳朵一豎。嗖的拐進一條黑暗的小巷。小巷裏又髒又臭,幾隻垃圾筒的垃圾溢了出來。可是她還是強忍著臭氣靠近,在離垃圾筒不遠的地方站定。


  垃圾筒裏,忽然冒出了一隻又一隻的腦袋。一群野貓。它們驚慌的看著她,愣了一會,忙亂的四散而逃。毛小晃的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威脅吼叫。奔逃中的貓兒們腳一軟,全部趴在了地上。肚皮貼著地,一邊嗚咽,一邊爬到她的麵前來。


  “告訴我,附近有妖精嗎?”毛小晃用貓語問它們,語調威嚴清冷。


  貓貓們一齊抬眼看著她。


  “除我之外!”


  貓貓們一齊搖頭。


  她失望了。“都給我留意些。如果打聽到妖精的消息,到那裏通知我。”她抬起爪子指了指肖金俞家的窗戶。


  貓貓們點頭。


  “去吧。”


  貓們如遇大赦,迅速消失在她麵前。


  順著樓梯來到肖金俞的門前時,發現門開著一道縫。鑽進去,又看到客廳裏亮了一盞燈。毛小晃的心頭一暖。小金魚蠻細心的嘛。探頭到臥室裏,看到他已躺在床上睡著了。她伸了個懶腰,化成人身,到洗手間裏洗了個澡。跑了一夜,已是滿身的灰塵。


  洗完了澡,又換上那件大襯托。現代人的衣服,真是比她那個時代的衣服穿起來舒服的多。她再不想穿那身夜行衣了。徑直走進臥室,爬上唯一的床。肖金俞抱著一隻熊寶寶,睡得香。切,還抱布娃娃睡呐,真像個小孩!她爬過去,就貼著肖金俞的身體,蜷睡。


  這很正常,她喜歡挨著人睡。以前,她都是跟師父或是大師兄一起睡的……(某搖:晃啊,再強調一次,那時候你是貓身。)

  睡夢中的肖金俞,翻了一個身,手臂搭上小晃的腰。卻渾然不覺已是暖玉在懷,兩隻睡的都很甜美


  。。。


  清晨。


  尚未睜眼,已覺得有細細的鼻息如蝶翅一般撲在臉上。緩緩的打開睫毛,肖金俞怔怔的失去了反應的能力。一張精致的小臉近在臉前,膚色白得幾近透明,密密的黑睫合著,睡相恬淨純美。兩條光潔的腿緊緊貼在他身上,一條細細的手臂,軟軟搭上他的腰。而他自己的手,也正緊緊的攬著她。他悄悄的回頭,看了看身後,不出意料之外,他每晚擁著入睡的熊寶寶,正孤苦伶仃的被拋棄在床角,默默的控訴著主人的冷落。


  他好像抱錯熊寶寶了……


  小心翼翼的收回自己不軌的手臂,再把腰上的胳膊輕輕拿下來……睡夢中感覺到溫暖的依靠抽走,小晃不滿的哼哼一聲,不依不撓的伸手夠,夠……他眼疾手快的抓過熊寶寶塞進她的懷裏。她抱著熊寶寶,臉蛋在上麵蹭了一蹭,滿意了,嘴角彎起一絲甜笑,又睡熟了。


  肖金俞躡手躡腳走出臥室,倚在牆上,一把按住心口,心這才狂跳起來。盡管對方不是人類,是一隻貓妖,盡管隻是摟在一起睡覺,其他的什麽都沒做……可這畢竟是他第一次跟女人同床共枕!不要、不要這樣彪悍的挑戰他的神經!

  。。。


  毛小晃是被香甜的氣味喚醒的。她從床上飄起來,飄向廚房……腰上係著圍裙的肖金俞,正好從烤箱中捧出一份黑森林蛋糕,在上麵點綴些果醬和櫻桃。看到兩眼亮亮,耳朵支起的毛小晃,他露出驚訝的表情。她醒來的,實在是,太準確了。


  “哇。好漂亮。”看著色澤明快誘人的蛋糕,毛小晃的兩眼眯了一下。“為什麽你這麽會做點心?”


  “因為我是一名糕點師。”肖金俞流露出驕傲的神氣。


  肖金俞自己的早餐是兩枚煎雞蛋和一杯橙汁。他在毛小晃的麵前擱了另一杯橙汁。毛小晃捧過蛋糕慢慢的舔,一付想一口吞下又舍不得的神氣。看著小晃那樣迷戀的舔著蛋糕,肖金俞滿足的笑了。對於一名糕點師,吃糕點的人如此癡迷的吃相,是對他最大的讚美。


  小晃偶一抬頭,看到他的笑臉,早晨柔和的陽光正落在他的臉上,散出點滴柔光。她有些看呆了,糕的動作停滯了一下。


  “昨天晚上有收獲嗎?”肖金俞的問話打斷她的發呆。


  毛小晃收回目光,搖頭。“沒找到那隻男妖的蹤跡。也沒發現任何妖怪的氣息。”


  “現代社會是沒妖怪的。”


  “有。我親眼見到。”她瞄了一眼他的煎雞蛋,覺得雞蛋看上去也不錯,就伸手過去撈了一塊嚐嚐。嗯,不好吃。還是蛋糕好吃。“晚上我再去找。”


  肖金俞去上班的時候,毛小晃要在家裏補覺。晝伏夜出,是貓的生活習慣。更何況她晚上還要出去找男妖的下落。他叮囑她不要亂碰電器。


  “電是很危險的!”他抽過一張紙,飛快的畫了一張黑貓被電擊中,毛豎豎的樣子。毛小晃看了一眼,伸手過來,嚓的一下,肖金俞一聲慘叫,臉上出現五道淡淡的血痕。


  “嗚,我不是嚇唬你,真的會這樣。”他撫著傷痕,委屈的說。


  “誰讓你畫的那麽難看的。”眯眼,威脅。嚓嚓嚓,那張畫被撕成小雪花。


  肖金俞慌忙逃出家門。捂著臉上的火辣辣的爪痕,淚了。“不該逗妖怪玩的,不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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