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因果律
在這樣一個完全黑暗的空間里，看不到任何事物，空間的概念彷彿消失了，甚至時間也受到了影響，漂浮也僅僅是一種純粹的心理感受。
飄啊飄，不知道飄過了多少距離，也不知道飄過了多長時間，肖遠正在詫異自己還沒有進入休眠狀態之時，突然感到身體受到某種牽引，很快像是突破了一個薄膜一樣，進入了一個奇異的空間。
肖遠發現自己來到了一條流淌的光河之上，和之前在腦系統中看到的那些規則運動的光帶完全不同，這條光河不是筆直的，彎彎曲曲的河流兩側布滿了分支，又粗的，也有細的。
「這是哪裡？」
肖遠心中疑問，突然又有一道力將他拉到了光河之中，身不由己被光流帶著向前流淌而去，很快，他所在的光河匯聚到了另一條更加寬闊的光河之中，原來剛才他所處的光河是另一條更大的光河的分支。
經過數次匯聚之後，肖遠發現自己來到了一條寬闊的讓他想起了長江的河流之中，而他此刻像一片落葉一樣，被滾滾光流帶著流向了前方，很快來到了一個地方，在這裡，寬闊的光河分做了無數的分支，肖遠還沒有來得及觀察這些分支，就被帶著進入了其中一條分支，繼續向前流去。
又向前流淌了一段距離，肖遠發現前方出現一個方形的建築物前面，這個建築物分明就是他腦系統中的那些邏輯塊，邏輯塊面對光流的一面有一個通道，光河分支通過通道流進了邏輯塊內。
「轉了一圈，又回來了。」很快肖遠就被帶到了邏輯塊近前，然後進入了邏輯塊，進入邏輯塊之後，他終於又一次有了腳踩實地的感覺，此時，他突然有了一種到城外遊覽了一圈又回到城裡的感覺。
「什麼是城外？」肖遠想到了這個問題，並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莫非剛才那些光河是我身體的神經？」
「可是，我為什麼會突然到身體的神經中去，而不是進入休眠狀態呢，究竟發生了什麼？」進而，肖遠產生了新的疑問。
思考著這些問題，肖遠從邏輯塊中走了出來，站在邏輯塊之外，發現自己上方的天空並不是之前看到的那樣完全的黑色，而是另一層光之都市。
「這裡是我腦系統的下層。」肖遠突然有了這樣的判斷，目光四處搜索了一番，發現目光所能及的最遠處有一個上下兩層的光柱。
「去那裡看看。」
肖遠做出了這個決定，身體突然閃爍了一下，很快出現在了那個光柱近前。
「瞬移！」突然的閃爍移動讓肖遠感到極度意外，甚至有一些不大適應，直到這時，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了自主行動能力，這是一種久違的感覺，自從上次解救唐颯之後，他再也沒有體驗過了，而且這次的自由行動能力似乎是升級了，上次他還不能瞬移。
站在光柱附近，肖遠發現有一股看不見的阻力，抵擋著他前行的步伐，使他無法靠近光柱。
「這裡不是控制中心，我如果要進入上一層，應該找到控制中心，只是不知道這次能不能瞬移過去。」肖遠想到，但是讓他感到失望的是，直接瞬移到控制中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他只要老老實實的以這個光柱為中心，在四周尋找起來。
他現在有了瞬移能力，尋找的速度和效率比一步步走快多了，只是要尋找的面積太大，而且不知道具體的方位，他只能用最笨的地毯式搜索，故而即使有瞬移，要想找到控制中心也不是短時間能夠辦到的。
「都被繞暈了，還找不到，控制中心究竟在哪裡啊！」
肖遠不停的瞬移，時間長了，感到自己的頭有些發暈，眼前的一切變得恍惚起來，不得不停下來喘口氣。
「咔！」
就在這時，突然上方傳來一陣炸雷般的巨響，肖遠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一下子坐到了地上，身體突然變得虛弱了很多，腦袋有些疼，抬頭望了望上方，發現上方原本規律運動的光流突然變得很混亂，甚至有一些邏輯塊都發生了爆裂。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肖遠暗暗心驚，上方的情形分明是腦系統出了問題，隱約的，他覺得那是老爸在幫他加快腦系統改造速度造成的，但是此刻突然又想到了老爸曾經的叮囑：「不管發生什麼，經歷有多痛苦，你所看到和感受的都是幻想，心中一定不能有抵抗。」
在理性上，肖遠願意相信老爸的話，但是正如老爸所說的，人的意識分為理性和非理性兩種，而非理性的意識活動大部分情況下都是不受控制的，此刻他心裡就不受控制的產生了一些疑問。
「老爸說我會休眠，但是我沒有休眠，這是為什麼？」
「我在本該休眠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自己身體的神經通道中，然後被帶著來到了腦系統下層，這是為什麼？」
「老爸說我所看到的都是虛幻的，之前人生經歷是虛幻的，我可以理解，但是現在我看到的腦系統也是虛幻的嗎，如果連腦系統都是虛幻的，那麼什麼是真實的？」
肖遠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思維怪圈，開始懷疑一切。
「我必須從這個怪圈中跳出來，否則思維也變得很不正常，要跳出來，就必須要找到什麼是真實的，那麼，究竟什麼是真實的呢？」
「我記得颯姐曾經說過，無論我所處的環境是不是虛幻的，我們的感情是真實的，我經歷的人生即使是虛擬的，在那個世界里，我所有的感情，悲傷，痛苦，歡樂，幸福，所有這一切都保留了下來，並沒有因為離開虛擬世界而消失，它們是真實的……」
「現在的腦系統即使是虛擬的，但是在這裡的經歷會在我的意識里留下印痕，我對腦系統的理解，也會在我的意識里留下印痕，這些是真實的……」
肖遠漸漸陷入了沉思……
「我所經歷的那些虛擬的人生，物理定律有可能被改變，但是有一種定律一定是不會變的，那就是因果律，我所經歷的虛擬人生是混沌系統的一個推演過程，目的是為了完成我的腦系統的改造，我對颯姐和瀅瀅的愛，是因為在真實世界里，她們是我的愛人……」
「一切事情的發生都有其原因，這種因果關係是一條基本定律，古老的宗教理論中都反覆在強調這一點，現代的物理學也在強調這一點，混沌系統更是要以此為基石……」
「老爸說我要進入休眠狀態，但是我不僅沒有休眠，而且還莫名其妙的離開了腦系統，繞了一圈又回來了，這又是因為什麼？」
「我這樣自由的出現在腦系統中，如果這是虛幻的，為什麼要模擬出這樣的虛幻出來？」
「腦系統上層發生混亂，原因是什麼？」
肖遠覺得自己力氣慢慢恢復了，於是站了起來，仰頭看了看上方，發現上方的混亂在慢慢的消失，而就在這時，一個連接上下兩層的建築物慢慢出現在了遠方。
「控制中心！」肖遠看到那建築物，心中驚喜，心念一動，身體已經瞬移到了那建築物近前，邁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