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蛻變
“放手嗎？”
肖遠苦笑一聲，活過兩世，自己隻喜歡過這樣一個女孩兒，付出的感情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怎麽能說放手就放手呢。
“阿姨，我想問問您，如果瀅瀅的病能治好，您還會阻止我們在一起嗎？”直視著張春麗的雙眼，肖遠一字一句問道。
張春麗和肖遠隻有短短的幾次接觸，這幾次短短的接觸中，她發現這個孩子有一種同齡人所沒有的淡然沉穩，這也是她最欣賞的一點兒，所以才會想要和他認真的談一談，如若換成一般的男孩子，斷然是享受不到如此待遇的。
現在又是這樣，這個孩子很認真的望著她，眼睛裏透露出的誠懇讓她不忍去欺騙他，但是這個問題她又該怎麽回答他呢，女兒的病來自先天，從小到大尋醫無數，都沒能治好，即使女兒的病治好了，在夏家，她這個做母親的，又真的能對女兒的終身做得了主嗎？
“阿姨，是不是即使瀅瀅的病治好了，我們在一起的機會還是很渺茫？”肖遠從張春麗猶豫的神情上捕捉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開口問道。
張春麗微微點頭，又覺得心有不忍，想要張口安慰肖遠一句，卻被他舉手打斷了。
“阿姨，我想說，如果有朝一日，我能夠達到你們夏家對瀅瀅男友的要求標準，而瀅瀅的病又能治得好的話，那麽，您會阻止我和瀅瀅在一起嗎？”
“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隻要瀅瀅心裏還有你，阿姨不會再阻止你們，而且會盡力去幫助你們。”張春麗給了肖遠一個在她看來完全是遙遙無期的空頭許諾，對肖遠，甚至對她自己，也算是一個安慰吧。
“謝謝你，阿姨。”肖遠向張春麗表達了自己的謝意，然後說道，“我向您保證，我會約束自己的行為，以後在班裏的時候，盡量不去打擾瀅瀅的。”
“你不用太為難，過了國慶節，我會給瀅瀅轉學，讓她離開南州。”張春麗說道。
“嗬，還有三天，瀅瀅就要走了嗎？”
肖遠稍稍一愣，隨即苦澀一笑，今天是九月二十八號，還有三天就要國慶節了。
“阿姨，您能告訴我，您會把瀅瀅送到哪裏上學嗎？”
張春麗沒有回答肖遠，隻是搖了搖頭。
“嗬，我明白了。”
肖遠站了起來，對張春麗說道：“阿姨，您去看看瀅瀅吧，留她一個人在病房裏，不好，我這就走了。”
“你不想去看看她了嗎？”張春麗突然覺得自己對這個男孩子有些狠心了，於是開口說道。
“不了。”肖遠淡然一笑，搖搖頭說道，說完雙手插到褲子口袋裏，向病區外走去，走了幾步停下了腳步，轉頭對張春麗說，“阿姨，我會努力，希望您也能記得今天的承諾。”
說完不待張春麗說話，大步離開了。
張春麗站在原地，目送肖遠的背影離去，神色複雜，良久後，輕歎了一聲，輕歎了一聲，往病房裏去了。
…………
來到醫院外大街上，肖遠抬頭望了望天，秋日午後的驕陽高高掛在天上，白花花的，晃得他微微閉上了眼睛。
重生後和夏九瀅之間發生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浮現在眼前……
“你是天使嗎？”
肖遠還記得，重生後第一眼看到的那張嬌俏如花般的臉龐，以及自己誤以為上了天堂，把她當成天使的話語，現在想起來，或許自己潛意識裏，一直就把她當成了天使吧，永遠的那麽美麗，那麽純潔。
夏九瀅在機房事件中的仗義之言，邀請他到家裏修電腦，以及在此期間，池翔和張小龍派出的強哥四人組對自己的阻撓，一切的一切，現在想起來，是那麽的溫馨，讓他不由自主嘴角翹了起來。
“……夏九瀅，我知道你能聽到，我發現我可能真的喜歡上你了……”
在車站時，他給夏九瀅做人工呼吸前的告白，那是他兩世為人，第一次向一個女孩子說出那樣的話，當時初次接觸她雙唇時觸電般的悸動依然記憶猶新，雖然那是為了救命，不得已而為之，但是那卻是他兩世為人的第一次接觸女孩子的雙唇，應該算是初吻吧，現在想起來，仍然是那樣讓他怦然心動。
“……肖遠，你那天說，你喜歡我，那麽，你能接受這樣的我，能接受在將來漫長的日子裏，和我在一起，處處都要小心，要防止我心情激動，要小心我隨時會癱瘓，更重要的是，你不能和我過度親熱，甚至親吻也要小心翼翼，你能忍受這些嗎，你能接受和我在一起隻是進行一場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嗎？你能嗎？……”
沿河公園內，夏九瀅的拒絕和質問字字句句，他依然記得，那些字句讓心痛，憐惜，愈發堅定了心中的某種堅持，情到濃處，即使沒有肉欲，隻有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又如何？
一幕一幕的畫麵流淌過心間，樓頂池翔用夏九瀅逼迫他跳樓的那一幕出現了，他認為那是他兩世為人做過得最瘋狂的一件事情，雖九死，但無悔。
“……肖遠，你不要跳啊，如果你跳了，我也會跟著你跳下去……”
“嗬，我怎麽舍得讓你陪我跳下去呢。”肖遠喃喃自語道。
最後，腦海裏的畫麵停留到了病房裏，夏九瀅越來越緊的握著他手的場景。
“瀅瀅，我明白你想抓住什麽，或許你認為那是虛幻的，但是我會努力，有朝一日把那些虛幻變成真實，放到你的手裏……”
肖遠握了握拳頭，暗暗許諾，是對夏九瀅的，也是對自己的。
他睜開了眼睛，目光漸漸變得堅定起來，大步往學校走去。
…………
學校門口，一個身穿黑色襯衣，藍色牛仔褲，棕色運動鞋，背著一個大大背包，戴了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鏡的消瘦青年看到肖遠走了過來，也大步迎了過去。
肖遠同樣看到了對方，於是停下了腳步，再次見到顧狼，依然是那副標誌性的黑框眼鏡，消瘦的麵容，隻是原先的頹廢一掃而空，眼中的血絲不見了，剩下的隻有沉穩和堅定。
“顧狼，你自由了。”
“是的，我自由了，所以，我來找你了。”
“吃飯了沒有？”
“沒有。”
“走吧，我請你吃飯，祝賀你重獲自由。”
“好的。”
肖遠轉身向學校附近的一個飯館走去，顧狼背著包，跟在肖遠身後，秋日的驕陽照在兩人身上，映出了一圈金邊。
PS：這一章太難寫了，從昨天晚上就開始寫，寫了好幾個版本，有華麗的，有平實的，但是最終，綠茶還是選擇了這樣一個最平實的版本，希望大家看了能夠滿意吧，至於為什麽要取這樣一個標題，大家從字裏行間體會吧，說的太透了，就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