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南鄭大捷
終於,益州軍頂過了西涼軍的箭雨,其殘部狼狽不堪地談出了南鄭城。但跑出了南鄭城並不意味著逃出生天,而是又有另一個難題擺在他們麵前,那就是如何渡過幽深的護城河。護城河不僅幽深,而且時在冬季,河水寒冷刺骨。若是墜入護城河中,即使是被撈起來,也很容易因為發高燒而死。
而且,護城河上唯一的木橋已經被西涼軍給拉了起來,懸在半空中。沒有木橋,渡過護城河無疑是需要付出長時間的掙紮的。但益州軍無疑是沒有多少時間,西涼軍的箭雨時刻不停歇,便總有士兵被射得慘死。在南鄭城中的西涼軍的弓弩手紛紛追擊益州軍,在南門下組成陣形,向城門外的益州軍齊射。張任大急,派一部益州軍去關上了城門。南門一關,益州軍的傷亡立即減少了不少,張任鬆了一口氣。
文聘冷哼一聲,心想沒那麽容易。文聘命令在城中伏擊的弓弩手都上到城牆上來,把城門關起來。這樣一來,西涼軍的弓弩手的箭雨仍然不停,而且居高臨下,效率還大大增高。益州軍背後有城門關閉,麵前又有護城河阻攔,殘部三萬餘人就被隔絕在城牆到護城河之間的一小塊地上,擁擠得密不透風,不時有士兵被推下護城河,與此同時他們頭頂上的西涼軍還在不停不歇地放箭射殺他們。益州軍就仿佛一頭被關進了牢籠裏的猛獸,不停地掙紮,卻仍免不了被牢籠之外的獵人傷害。絕望的心情彌漫在所有益州軍士兵的腦海裏,也包括張任這三軍主將。張任知道,如果還不能改變如此被動的局麵,那益州軍就要盡數死在這南鄭城與護城河之間了,益州軍的鮮血將染紅整個護城河。
張任一看,護城河上的木橋的兩端捆著一條條鐵絲絞成的鐵索。鐵索另一端捆在南鄭城上的一個轉盤上,西涼軍通過轉動轉盤,就能把木橋給拉起來。張任便命士卒用刀斧劈砍鐵索。隻要鐵索一斷,木橋就會落下,搭在護城河上,然後益州軍就可以渡過護城河,逃出生天了。益州軍便努力地劈砍兩條鐵索。鐵索若是一整條鋼鐵鑄成,倒容易砍斷;但用鐵絲絞起來的話,就很難將之砍斷。許多刀斧被砍得都卷刃了,甚至太過劇烈以至於都發紅了,但鐵索仍然隻是斷了幾條鐵絲而已。張任猴急猴急的,卻也沒有辦法。
文聘深知這鐵索的斷裂隻是時間問題,命軍士加緊射箭,爭取在益州軍過河之前多殺傷一些益州軍士兵。但因輕裝行軍,文聘和黃忠都沒有帶上過多的箭矢。長時間的放箭,讓西涼軍的箭損失得很快,一會兒就沒了,箭雨攻勢下降。張任哈哈大笑,知道這西涼軍是沒有箭了,益州軍士兵都從容不迫地劈砍鐵索,不再急急忙忙。文聘咬牙切齒,但箭矢確實短缺了,他也無力回天。文聘能做的,隻是命軍士都用城頭上的巨石滾木扔向益州軍。益州軍的傷亡很少。
不一會兒,益州軍果然就將兩條鐵索砍斷,木橋“轟”地一聲,轟然倒地,恰好搭在護城河上。張任就興高采烈地率領殘餘的益州軍走過木橋,順利地渡過護城河。張任以為,他這是逃出生天了,但他沒有看到在城牆上,文聘打出了一個旗號。看到文聘的旗號之後,埋伏在南鄭城東和城西的兩部西涼軍便向南門蜂擁而至,意圖夾擊益州軍。張任剛剛逃出生天,一見兩麵都有為數眾多的西涼軍殺過來,驚魂未定,知道他抵擋不了西涼軍的兩麵夾擊,率軍準備退走。但西涼軍的速度更快,趕在益州軍逃跑之前,攔住了益州軍。兩部西涼軍就夾擊益州軍,猛烈地攻擊益州軍。益州軍驚懼之下,又不如西涼軍驍勇善戰,被打得抬不起頭。而西涼軍在意的隻有益州軍的首級,根本不管益州軍那可以忽略不計的反擊,長槍齊放在腰間高度,雙手緊握,衝進益州軍陣中去,便一次能刺死一排益州軍。長槍兵殺死第一排益州軍之後,就趕緊扔了長槍,蹲下身子來。蹲下來不僅是要把剛剛捅死的敵人的首級給砍下來,而且還可以讓他們身後的刀斧手輕鬆地躍過他們的頭頂,手持彎刀和利斧,去對下一排益州軍大砍大殺。等刀斧手也蹲下身子來把益州軍的首級砍斷,掛在自己的腰帶上,長槍兵也正好處理好了自己的軍功憑證,躍過刀斧手的頭頂,又挺槍捅刺益州軍。
長槍兵和刀斧手交替殺敵立功,效率奇高。而益州軍完全不懂如何應對這悍不畏死又武藝高強的西涼軍,隻能愣著不動,等著西涼軍來取下他們的首級。張任大驚失色!以前他隻聽說過西涼軍乃是天下第一強軍,他還不以為意,以為那隻是西涼軍之敵人太過弱小,為了掩飾戰敗的恥辱,才刻意宣傳西涼軍的驍勇善戰,一往無前。但如今張任一手調教出來的益州軍眼看著已經淪為了宣傳西涼軍的又一個反麵教材,張任的心情不是驚嚇,而是喪膽了。
處在被西涼夾擊之中的益州軍越來越薄,讓張任十分頭疼。這時,文聘也命弓弩手棄了弓弩,拿出刀斧,出城來攻擊益州軍。益州軍等於是被西涼軍三麵包圍住,隻留著南麵一個口子。張任知道,他今天必定要損失眾多的軍隊。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張任也不再戀戰,率領他的親兵還有益州軍中較為精銳的六千多人從南麵突圍逃跑。由於南麵並沒有西涼軍的阻撓,張任很快就跳出了包圍圈,而後瘋狂地逃跑。其餘身在包圍圈裏的益州軍,本來還想投降,但殺紅了眼的西涼軍看不到他們舉起的白旗,亦或是刻意忽略了那一麵白旗,繼續對益州軍大砍大殺。殺戮一直進行了三柱香。三柱香後,除了張任帶走的八千多益州軍外,均死在西涼軍的殺伐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