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令明奇謀
龐德說道：“那就多謝大人了。黑山軍隻不過攻下一座精絕城而已，所得軍糧太少，最缺乏軍糧。隻要某率眾佯裝逃跑時，命軍士們趕著牛羊、拉著一車車的糧食從它乾城中逃出來，就會給張燕等賊寇造成這樣一個假象，讓他們以為某已經將它乾城中的糧食以及牛羊都給帶走了，它乾城就是空城一座。黑山軍對空無一物的它乾城絕無興趣，必緊追我軍不舍。不然，黑山軍缺乏軍糧，隻能相繼餓死。”
黃琬越來越覺得，龐德此人是一員智將，從開頭到現在，黃琬對龐德的印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黃琬說道：“龐將軍說的沒錯。難道將軍是想，借此把張燕等叛賊給困死嗎？如果是如此，倒也可行。但就是拖延時日太長，恐生變故！”
龐德笑道：“看來，某是和大人想到一塊兒去了！某從一開始，就打算畢其功於一役，一戰而殲滅黑山軍。黑山軍一日不除，西域二州之數百萬黎民一日不敢以工代賑，開發西域。所以，某早有計謀，可一戰而剿滅之，不需將其困死。”
黃琬驚訝不已，沒想到龐德看似是窩在它乾城裏按兵不動，放任十六路黑山叛軍從四麵八方朝他包圍而來，但其實是胸有成竹，後發製人，謀定而後動。龐德能如此，那證明他已經能有把握一舉鎮壓下黑山叛軍，黃琬也沒有那麽憂慮了。黃琬好奇地說道：“哦？將軍之計，不知是何鬼謀？”
龐德依舊是笑著，說道：“某此計謀，怎堪稱鬼謀？某四處查看它乾城地形地勢，發現這它乾城是乃西域之正中央，是為人之心髒。而在它乾城外西方五十裏處，有一山穀，名曰‘一馬穀’，土人告知某曰，一馬穀之意，便是此山穀極為狹窄，僅僅能容納一馬通過。一馬穀之穀道，長達三裏。過了穀道之後，內中乃一狹小盆地，有方圓二裏之廣。此盆地是草原，西域土人喚之為一馬原，意同一馬穀，極言一馬穀之難以通過，隻有一馬能走過一馬穀，而進入一馬原。在一馬穀之上，有破碎山石極多，極為容易將之推下。某之計，就是示之黑山叛軍以弱，使張燕等賊寇以為，其黑山叛軍人多勢眾，而我西涼鐵騎人不過五千，某懼戰，不敢與之短兵相接，隻好棄城逃走。張燕等賊寇曆來猖獗狂妄，必中某計，揮軍追殺我之鐵騎。且某將棄城逃跑時，命鐵騎帶著萬千牛羊，每人身上帶上金銀細軟，以引誘黑山叛軍。黑山叛軍，本就是一群亂匪，雞鳴狗盜之徒而已。若見了五千人馬身上俱是財貨，必定追來。再者，某再命軍士們拉著一車車的口袋。口袋用沙子裝滿，讓黑山叛軍以為此乃糧食。缺乏軍糧的黑山軍，饑餓難耐，必不疑有詐，尾隨追來。然後，某率部進入一馬穀，在一馬穀上設伏。黑山軍追入一馬穀，進入一馬原，某便可伏擊之。若黑山叛軍企圖逃出一馬原，某可命軍士在一馬穀上推下巨石，將之砸死，並將一馬穀封死。黑山叛軍逃不出一馬原，某在原上放箭射殺之，再以鐵騎衝殺之，黑山軍不能抵擋，必敗無疑！此乃引誘伏擊之計！”
黃琬聽得一愣一愣的，根本說不出話來，等龐德說完，黃琬是用崇拜的眼神仰視著龐德，雙手下意識地給他鼓掌。黃琬驚歎道：“將軍真乃韓信在世！如此精妙之計，料想是賈詡、田豐，恐怕也難出其右。有將軍在，西域二州可高枕無憂了！本官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冒犯，還請將軍海涵一二！”
龐德笑道：“大人不必如此。大人也是被某蒙在了鼓裏，正所謂：不知者無罪。再者，大人如此有大智慧者，尚未能將某之疲兵引誘並伏擊之計看破，更何況張燕那些土雞瓦狗了。張燕必定以為，張燕號稱三十萬雄兵，某按兵不動，便是懼怕其聲威，不敢主動出擊。張燕從天州之精絕城向北趕來，沿途還要穿過沙漠，渡過時常斷流之河。它乾城又在天山之上，其叛軍又要翻山越嶺。雖然其已經抵達了它乾城之下，但必定是師老兵疲，人困馬乏。待明日張燕中了某之計策，在四處封閉的一馬原中進退不得，某當生擒之。”
黃琬說道：“將軍之計，是為精妙。但一馬穀是一馬原之通道，萬一將軍把一馬穀給封死，又如何從一馬原中出來？”
龐德笑道：“黃大人有所不知。一馬原中，另在其南，有一條隱蔽小道。某聘請土人為某指點地勢，土人才將那條小道告知於某。待黑山叛軍盡數伏法，某可從那條小道中走出。”
黃琬歎服道：“將軍真乃智將！大王銓選將軍從一小卒而提升至大將，果真有超凡脫俗的識人之能，先見之明啊！”
龐德也感歎道：“是啊！想當初，某不過是涼州一布衣。隻因大王在涼州擴軍時，命軍士們一同比試，以武藝高強者為大將。某逞僥幸，以弓馬嫻熟，在擴軍之中，與閻行一同脫穎而出。大王便一眼相中某，以某與黃忠、趙雲等並列為大將。當時，某未有寸功。而趙子龍在射雕穀一箭射殺檀石槐，早已名動天下；張郃在街亭下，一人擊敗叛軍五將，聲名顯赫；如今，黃忠又擊敗呂布，有天下第一之稱。諸將多有建樹，唯獨某忝為主將，不能為大王分憂，實乃慚愧。恰逢黑山軍死灰複燃，若某不設法鎮壓，如何對得起大王？”
黃琬笑道：“將軍何故憂慮？既然大王拔將軍於眾軍之間，以為大將，自然有大王自己的考量。若將軍不稱職，大王又豈會委任將軍？再說了，現在有了將軍之奇謀，黑山軍之覆滅，指日可待！等張燕授首，黑山滅亡，將軍為大王守住了這偌大的西域，保護了這數百萬的黎民百姓，大王自然不會吝惜封賞。大王乃賢明之君，絕不會冷落任何一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