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烏孫陰謀
等朝廷的封賞下來以後,劉範就和田豐、賈詡兩人商量關於該怎麽治理西域的事。當然,治理西域的頭等大事,就是要盡快把流民遷移到西域去。不然沒有流民遷入,西域就隻有當地人二十多萬人在。況且這殘存下來的當地人中,大多數都是老弱病殘,根本無力建設西域。隻有等西域有了足夠的人後,特別是以青壯年占百分之八十的流民後,西域才能真正地歸屬劉範。
自從劉範西征西域到戰爭結束的五個月中,一共有一百三十二萬流民從中原和河北出發,翻越千山萬水,又跨越隴山,走過街亭,進入西涼的境界,成功地成為劉範治下的子民。從衣食都沒有著的流民,蛻變成劉範治下子民,這種蛻變,就相當於後世的敘利亞的難民,偷渡到了他們所認為的人間天堂——歐洲。但和敘利亞難民不同的是,他們不但不會被當地人所歧視,還能得到足夠的救助;他們之中,也沒有嗜血的恐怖分子,敢在秩序井然的西涼發動恐怖襲擊。
因為西涼耕地太少,此時西涼的人口已經很多了,於是劉範命令各郡再接收五十萬人之後,其他的八十多萬人口全都遷往西域居住。為了安撫被送往西域的百姓,劉範承諾,每個人都能免費獲得五十畝土地或二百畝草場的使用權;官府還將調配公用的耕牛,供百姓們使用;移民中聽從官府調遣的、並積極幫助官府的,還能有機會獲得官府獎勵的一頭羊。
而且,劉範還免費發給流民口糧、糧種、農具、禦寒的衣物等,幫助流民安全度過今年的冬天,在來年開春播種。
就在劉範正幹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在他的治下發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此事關乎他的生死存亡,他卻一無所知。
……
“停下!”玉門關下的。一個軍士厲聲嗬斥住了一隊形跡可疑的商旅。他們一共有十幾個人,押送著三輛馬車,正要排隊通過玉門關。雖然他們的穿著打扮和一般商旅無異,但從他們的麵相和身上所散發出的濃濃的殺氣來看,他們絕不是什麽善類。
被軍士嗬斥的那隊商旅,卻仍試著繼續走,想要假裝沒聽見軍士的嗬斥,而繼續通過玉門關。一個負責值班的百夫長見狀,立即命令關上的軍士拉開弓弦,把箭頭瞄準了他們,這才攔住了他們。而那隊商旅的表現,卻不像一般商旅表現出來的誠惶誠恐,而是集體地沉默和冷靜,一語不發,默默地等待百夫長的檢查,仿佛他們有備而來,根本不怕被人搜查。
那百夫長經驗豐富,立即帶著二十多個軍士持刀,布成防禦陣型,包圍了這隊商旅,嚴防這些蠻子有何異動。百夫長看了看這些蠻子,說道:“你們裏麵,誰是話事人?快點出來!”
“軍爺、軍爺,是我,是我!”一個上了年紀的人撥開人群,從人群中小跑著出來,帶著一副討好的表情,操著一口充滿大宛口音的漢話,殷勤地說道:“軍爺,您這是怎麽了?”
那百夫長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大宛人,冷漠地說道:“你們是哪裏來的商旅?又要往西涼哪裏去經商?還有,把你馬車上的東西全都給我打開,我們要檢查裏麵藏有什麽東西!”
那隊商旅中很多人聽了這句話,紛紛麵麵相覷,麵露凶光,似乎很擔憂馬車上的物品被打開。那大宛的話事人也說道:“軍爺,我們是從大宛來的商旅,要去往貴國的姑臧城進行交易。這裏麵,就是些許大宛的土特產而已,沒別的東西了。您看這個該怎麽處理啊?”說著,那話事人悄悄地把一塊金子塞進百夫長的手裏,意思就是讓他高抬貴手。
誰料想,那百夫長看也不看那塊金子,一甩手,就把那塊金子給扔得遠遠的了,然後用不善和懷疑的目光打量眼前這個年老的行賄者。那話事人一看百夫長對金子看都不看,就想當然地以為百夫長是嫌少了,所以又從皮囊裏掏出了一塊更大的金塊,又塞進了百夫長的手裏。沒成想,百夫長對於這塊金子仍然是視而不見,無情地把它給扔了。
這讓這隊商旅疑惑不解,他們想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年輕的漢人士兵,連續兩次都沒有收下賄賂。身為一個人卻不愛錢,難不成他是石頭嗎?而那百夫長的士兵對此卻沒有過多的意外,好像這種壞事本就應該發生。
“對不起,我們軍隊有紀律,不準收受賄賂!如果你再敢賄賂我,那我就把你送交官府定罪!”那百夫長冷著臉說道。
“是,我們不敢了!”大宛人嚇得不輕。
“給我搜!”百夫長扭頭對手下的士兵說道。
“喏!”士兵們不顧大宛人的反對,粗暴地把站在馬車旁的大宛人全給推開,立即就登上大宛的馬車,動手開始搜查大宛商旅的貨物,甚至還用刀劈開裝著貨物的木箱。
這讓十幾個大宛人都驚呆了,都想去阻止士兵們的搜查,但卻讓他們的話事人給攔住了。西涼的士兵搜查了半天,隻看到了一堆的羊毛和玉石,並沒有發現有什麽違禁的物品。然後,士兵們又逐個搜查了每個大宛人的身,但就算掏了他們的襠,也沒有發現他們身上有什麽異樣。
這時,那個話事人才笑盈盈地說道:“軍爺,我都說了,我們大宛人做生意,從來都是光明磊落,從不敢私藏什麽違禁品,您看這又該怎麽辦呢?”
那百夫長明明察覺到這些大宛人是來者不善,但仔細搜查也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東西。於是那百夫長隻好說道:“去把過關稅給交了,你們可以滾過去了!”
“謝軍爺!謝軍爺!我們這就去交稅,保證每一分錢都交足!走!”那話事人說道。很快,他就帶著他的車隊走過了玉門關。這些人行進到距離玉門關和漢人村莊幾十裏的地方,才敢停下來。隻見那話事人下了馬車,命令手下人停下馬車,他親自鑽到最後一輛馬車的下麵。在馬車的底部,有一個暗格,那話事人輕輕地按壓一下暗格,就打開了暗格,從中間的縫隙中抽出了一張羊皮紙來。
話事人小心地展開羊皮紙,隻見那張紙上寫的卻是烏孫字;另一麵才是漢字。原來,他們隻是偽裝成大宛人的烏孫人,而那個年老的話事人,正是烏孫國的大祿,渾都靡。
一個烏孫人問道:“怎麽樣?昆彌寫給漢朝皇帝的信,沒讓那群漢人給破壞了吧?”
渾都靡看了看,說道:“沒有,信還是好的。那群愚蠢的漢人,根本就不知道這車上還暗藏著這封信!更不會知道,這封信足以讓他們的主子劉範,得到應有的懲戒!”
“為烏孫人報仇!”一個烏孫人激動地喊道。
“小點聲!這裏可是劉範的地盤!我們無論幹什麽都要小心,不能讓劉範給察覺到!如果讓漢人發現我們的秘密,那昆彌的努力就白費了!”渾都靡嚴厲地斥責那人。
接著,渾都靡說道:“隻要我們把這封信安全地送到漢朝皇帝手裏,到時候,我們就能為死去的同胞報仇了!現在,我們還不能掉以輕心。等到了雒陽,我們就可以慶祝一下了!”
“是!都聽您的!”十幾個烏孫人說道。
“嗯!等天黑之後我們再啟程。夜裏漢人很難發現我們的蹤跡。記住,你們不能烏孫話,隻準說大宛話;不許和漢人接觸。也不許喝酒!知道了嗎?”
“知道了。”
……
十天後,這隊商旅出現在了大漢的首都,雒陽城。這群烏孫人很快又找到了張讓的家。而此時的張讓正好在家裏,沒在宮裏。
張讓坐在正堂之上,一個仆人來報,說道:“老爺,外麵有幾個西方來的蠻夷說是什麽烏孫人,還說有要事要拜見你。他們還讓小的送給您這個!”說著,仆人把一塊沉甸甸的和田玉呈給張讓。
張讓還疑惑不解,自己從來沒和蠻夷接觸過,怎麽今天有蠻夷找上門來?一看到這麽貴重的見麵禮,張讓也不考慮到底是誰了。對於張讓這種葛朗台來說,有錢,管你是不是人,首先都是他祖宗!他都要像對祖宗一樣,給他恭恭敬敬地跪下上貢。
於是張讓欣賞了一下這份見麵禮,就說道:“快,快把客人給迎進來!記得,開中門給他們進來!不能怠慢了他們。快去吧!”
“喏!”仆人立即就去了。
不一會兒,張讓就看到了自己客人的麵貌,原來,這些人都是之前密謀著什麽的烏孫人。渾都靡也在其中。渾都靡恭恭敬敬地給張讓行了一禮,用生硬的漢語說道:“烏孫國相渾都靡拜見張常侍!”
張讓用小眼睛掃了掃這些烏孫人,發現他們穿金戴銀的,這才沒有因為他們是蠻夷而輕視了他們。張讓雖然是宦官,但也時刻牢記著不能給祖國丟臉的鐵律,何況他還是皇帝在外人麵前的代言人。畢竟是禮儀之邦嘛,張讓依照禮節,對烏孫客人們行了禮,客客氣氣地說道:“原來是烏孫的國相來了!請起請起!來人,給客人上茶!諸位請坐!”
“喏!”張家的仆人很快就給這幾位烏孫客人上了茶,張讓還給他們椅子坐下。
張讓說道:“鄙人見各位穿著飲食,與我中原人大相徑庭。不知各位是哪裏人氏?”
渾都靡說道:“稟張常侍,我們都是烏孫人,來自烏孫。”
“烏孫?難道是……”張讓想到之後,欲言又止。
“不錯,正是前不久被貴國的冠軍侯劉範擊敗的烏孫!”渾都靡麵無表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