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卡拉河的流水有些喧囂
我是脫離了哈士奇低級趣味的高級哈士奇，哈佛·伊斯坦丁，相信對於這個名字你們已經不算陌生了，這一點本哈早有預料。
對於魯邦帝國的小醜行徑本哈並沒有過多在意，選擇用武力解決問題，這是他們犯的最嚴重的錯誤，當然，人類就是這樣一種習慣於犯下低級錯誤的種族，從古至今都是如此。
這與智慧的高低無關，而是自自我意識的產生起，為了生存、為了延續，以自我為中心的本能就已經開始發揮作用，理智與克製是之後才會產生的東西，簡而言之，本能先於智慧出現，智慧生物做出脫離理智的舉動才是常態，克服情緒的束縛是個例。
這是過於嚴肅和冷淡的話題，哪怕作為高等生命形式存在的本哈也無法完全解答，但這並不代表本哈會被歸類於習慣脫離理智這一類，也許正是因為這一點，本哈才能看到一些人類所看不到的東西。
……
淡雲環月，月色清冷，冷風清冽。
雖然隻是一件愛幹不幹的委托，但我還是來到了這裏，黑影魔人的疑似據點。
我對委托的報酬不感興趣，但對黑影魔人這一存在感興趣。
紅寶石項鏈能不能拿回來並不重要，我並不會因為被人說像‘明明有這麽強大的實力，卻還是沒能完成委托’這樣的話而困擾，事實上，自本哈深刻明白‘本能先於智慧出現’這一道理之後，就已經做到不再為外物所影響內心了。
超脫低俗和乏味的存在，說的就是本哈吧，當其他生命還在遵循本能和衝動時，本哈已經完成了意識形態的轉變和智慧層次的拔高這兩項蛻變。
“呐，麻省，今天一天你都幹嘛去了？一直都沒有看到你，難道你要放著眼前的美少女不理不睬，要出去找別的女人花天酒地嗎？”，依希米亞眨眨眼，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
我皺眉，忍，作為超脫低級形態的更高層次生命存在，為了低等生命的一兩句挑釁而影響思維，是低級錯誤，是顯而易見的絆腳石。
“呐，真的是這樣的話我會很傷心的啦，中午午睡的時候我真的很孤寂的，感覺你把我玩夠之後就拋棄我了，再也不會回來了，拋棄身下之人出去尋找新歡，這真的是太惡劣了。”
我握緊拳頭，再忍，哪怕低級生命形式的想法再怎麽低俗和愚昧已不足以擾動本哈的半分心神，這是升華自身存在意義的必然途徑。
不為外部事物而擾亂內心，不因愚昧者的無知舉動而波動情緒，想必在之後回顧此時此刻發生的一切時不過是一兩句笑談，所以，這種時候做出衝動的舉止是乏味的、低級的、無意義的。
“呐，我蜷縮在床單上輾轉反側的樣子真的很可憐啦，你該不會一直躲在角落裏偷看吧，我習慣於隻穿內襯睡覺，今天午睡時總感覺身體有被人用視線仔仔細細觀察連一個毛孔都不放過，”，依希米亞打了個冷顫，然後靠近我壓低聲音，“對了，我悄悄跟你說歐，我下麵很幹淨的哦……”
我他……冷靜、理智、克製、然後遺忘掉，哈佛·伊斯坦丁，你是更高層次的智慧存在，你不能在完成精神和智慧的蛻變之後就立即被低級趣味給墨染，你要超脫，你要轉變，你要升華！！
“不會是真的吧！你真的有在偷看嗎？早知道穿那條黃白色的蕾絲了，搭配什麽顏色的裹胸會更好呢？呐，麻省，你是更喜歡魅惑一點呢？還是清純一點呢？還是火辣一點呢？還是可愛一點呢？”，然後依希米亞像是又秒懂了些什麽，瞪大眼睛驚呼道：“啊！！你該不會喜歡什麽也不穿……”
砰！！！
忍尼瑪個屁啊！！！
低俗就低俗吧！本哈現在隻想給這坨變態一個深刻的教訓！！
“好痛！”，依希米亞捂著腦袋，疼出了眼淚，不過多半是裝的。
“想死我送你一程啊！你這隻披著半精靈外皮的汙穢魅魔！！！”
我狠狠揪住她的衣領將她提了起來，但她還是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呐，麻省，你看我現在我比你高哦。”，依希米亞伸出左手比劃了一下高度。
原計劃的任務取消，我平複了一下情緒，眼神變得冷酷，然後使用了技能位移零距.……
依希米亞回憶起了被清冷的河水包裹的恐懼.……
今晚卡拉河的流水有些喧囂啊.……
由於頻繁使用空間技能位移零距，已領悟位移零距的進階技能，空間技能窗外的班主任，是否激活技能.……已激活技能窗外的班主任，是否將該技能升至最高等級.……已將該技能提升至最高等級。
……
“真是糟透了，不是嗎？素蘭尼大人。”，加西德看向窗外，夜色下的景物若隱若現，他的臉色憂愁。
因為夜晚的光線問題，馬車緩緩地在道路上行駛，能聽到路邊草叢中的蟲子的鳴鬧。
“你說的沒錯，加西德·艾福，抱歉，今天讓你見到了我失態的一麵。”，捷馬·素蘭尼坐靠在座位上，今天的外交活動是他經曆過的最糟糕的一次，這是一份永生難忘的恥辱。
“不用道歉，素蘭尼大人，我想無論是誰，在那樣的情況下都不可能維持得了冷靜，伊斯坦丁王座上的那位，已經觸及了任何一位魯邦人的逆鱗，隻要是一個魯邦人，都不可能任由他淩辱帝國的尊嚴，隻是很不巧的是，站在那大殿之中與他相對的人是您。”，加西德讓自己的話語平靜，卻更彰顯的他內心的不平靜。
那隻哈士奇，真的，太目中無人了，把所以人都看作是螻蟻，以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伊斯坦丁的先王，怎麽會讓這樣一隻哈士奇來繼承王位？不，應該說，讓任何一隻哈士奇來繼承王位都太荒唐了才對，完全無法理解。
“也許你說的沒錯，但這確實是我的失誤，我會承擔後果的，回道魯邦帝國王都之後，我會主動向皇帝陛下請罪，不過伊斯坦丁王國的惡劣態度已經足以成為開戰的理由了，他們會付出代價的，尤其是那隻愚蠢的哈士奇！”，捷馬·素蘭尼咬牙切齒地說。
“但戰爭的後果是極為嚴重的，素蘭尼大人，戰爭從來沒有真正的勝利方，隻是受的傷有輕有重罷了。”，加西德的語氣很冷靜，也重新很好的隱藏了內心的浮躁，這是一位貴族，一位官員，必須學會的技巧。
“戰爭已經不可避免了！加西德·艾福！那隻愚蠢的哈士奇不是可以平心靜氣交流的對象！而且，膽敢小看我們魯邦帝國的愚蠢之人不可原諒！”，捷馬·素蘭尼很不滿加西德的反戰態度，他相信沒有一位魯邦帝國的戰士會畏懼戰鬥。
“哪怕為此會有萬千帝國的戰士死去？
哪怕為此會有數十萬甚至數百萬的人民流離失所？
哪怕魯邦帝國國力衰弱，軍隊減員？
哪怕帝國有可能被其他覬覦者分而食之？……”
加西德將令人毛骨悚然的後果一條一條地講出，讓聽的人感覺不寒而栗，作為帝國年輕一輩貴族中的最傑出人才之一，加西德也不是一位簡單的角色。
“你說的太嚴重了，加西德，帝國遠比伊斯坦丁強大得多，獲取勝利是很簡單的事。”，雖然有些被嚇到，但捷馬·素蘭尼更相信魯邦帝國的強大國力和軍事力量能獲得勝利而不用付出太多的代價。
“簡單？怎麽可能簡單？”，加西德搖搖頭，以客觀的態度談起伊斯坦丁王國的本質：
“伊斯坦丁擁有的領土是我國的一半還多，軍隊的數量也不會比我國少太多，雖然國內一貫宣揚帝國擁有遠勝於伊斯坦丁的軍事實力，我不是說宣揚的那套有假而是說這些並不可全信，添油加醋和所謂的藝術性修飾，這是帝國宣傳部的常用手段。
伊斯坦丁王國遠沒有你我想象的那般不堪，畢竟伊斯坦丁的人民可不是懦夫！可不會任我們宰割！
最顯而易見的例子，七十年前偉大的明王占領了伊斯坦丁的西南那一塊領土，哪怕到了現如今依舊有伊坦民族的人在反抗領主的統治。
七十年啊！已經是三四代人以前的過往了。哪怕有過安撫，有過免稅，有過招安，甚至有過自治，可那裏依舊是魯邦帝國最難以控製的領地，反抗的聲音依舊此起彼伏，伊斯坦丁人對伊斯坦丁王國的熱愛可不比我們魯邦人對祖國的熱愛少多少啊！
哪怕明白了這些，您還以為擊敗伊斯坦丁王國是一件容易的事嗎？或許我們可以擊潰伊斯坦丁王國的軍隊，或許可以占領伊斯坦丁西南邊境的部分領土，但這隻會加深伊斯坦丁人對我們的仇恨！隻會為魯邦帝國的興盛和發展增加更多的阻力和變數！”
加西德擁有很冷靜理智的思維，能夠做到對敵人客觀評價而不受情緒所困擾，捷馬·素蘭尼歎息一聲，算是部分默認了他的觀點，這便是自己不如他的地方啊，也難怪皇帝陛下會更重視這樣一位年輕人。
“.……我們不必要和伊斯坦丁人死磕，隻要擊潰他們的軍隊就足夠了，然後通過談判獲得我們損失的國力。”，捷馬·素蘭尼嚐試為自己挽回一點優勢，這也算是一位老頭子的固執吧。
“糟糕的情況並不隻是如此，素蘭尼閣下，憑借帝國的強大軍勢，擊潰伊斯坦丁王國的軍隊確實很有可能，但那不僅需要耗費大量的資源，還要犧牲成千上萬將士的生命，而且時間上也需要經曆太長的跨度，這與人民的信念，與士兵的勇敢，與經濟的繁榮沒有關係。”
加西德轉過頭來看著捷馬·素蘭尼，並沒有任何不尊重前輩的含義在，加西德認真地繼續說道：
“而且，資源、士兵的生命、時間，魯邦帝國可耗不起這些，因為相比起我國和伊斯坦丁王國的矛盾，我們有一個更加痛恨的敵人，敵人也更加痛恨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