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穆青番外
武穆青番外風起花落,梧桐花下,他怔怔站著,地上是一地冰涼殘花,和他孤寂的影子。
又是一個花開的季節,回憶走了一個年輪還是那麽清晰,他總記得有個女孩,像梧桐花樣的女孩。
什麽時候起,他愛上了梧桐花般淡淡的憂傷。
花,落在肩頭,他沒有拂去,鼻尖縈繞了他喜歡的淡淡清香。沉浮的花開裏,他很安靜,不知這一片花海裏還有一個她。
“喜歡梧桐花嗎?”清脆純淨的聲音,像夏天的叮咚泉水,打散了花瓣的紛飛。
“嗯?”武穆青有點恍惚地回頭,一個人何時變成兩個人,他竟一點也沒有察覺。
武穆青轉過頭,有個女孩站在亂花飛舞中央處,落花有點迷亂,他沒有看清女孩的臉,唯獨那雙清泠幹淨的眼很亮很黑,像兩顆琉璃珠子,晶瑩極了。
擁有這樣一雙眼的女孩一定是個花一般剔透的女孩。武穆青這樣想著,不知為什麽,他總覺得有種陌生的熟悉,像夏渴至,一樣如梧桐花般的女孩。
可是再也不會出現一個女孩,他愛她像愛夏渴至一般了,再也不會有了,一生一次就夠了。
女孩走近一些,停在離武穆青幾步路的地方,她指著樹丫說:“你看了它很久。”
女孩很娟秀清麗,武穆青這才看清她的臉,臉頰似乎像著剛開的梧桐花瓣,星點紅,大片白。
也許是莫名的熟悉感所致,武穆青沒有隱瞞,伸手接過一片花絮,說:“因為認識的人喜歡。”
愛一個人,然後便會愛上與她有關的一切,就像武穆青愛上了梧桐花。
他可能不知道,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有些落寞寂寥吧,女孩卻看見了。同樣,她也有著別人看不透的落寞寂寥,像相識已久的好友一般,她談起了她的喜愛:“我也喜歡。”轉過身,看著武穆青的側臉,她還說,“同樣的理由。”
武穆青轉過身來,同時女孩也移開一直落在他身上的眼眸,視線相錯間,他沒有看見她深藏的癡戀。
他問她:“為什麽開在夏天,還是那麽涼?”
女孩側對著武穆青,微仰著頭,看著樹上,些許花絮沾染在她的頭發上,微微的白色。
花還在繼續飄落,花纏纏繞繞,漫天飛舞在女孩周圍,武穆青眼裏,女孩的影像一點一點與很多年前梧桐花下另一個女孩重疊,重疊。
什麽時候開始,他總在不經意間,找尋那個女孩的影子,可能有些東西要抹去,總要有些東西來替代,卻不知,替代品裏全是留戀的影子。
女孩拾起裙擺上的花瓣,凝望了許久才說:“因為它的花語就是悲涼的愛戀。”伸出手,花飛走了,她才轉過來,清淺地笑著,說,“我是程落,下次再告訴我名字,我們還會見麵的。”
不等武穆青說話,女孩轉身便走,步伐很快,很快便走出了沉浮的花海。
似乎花落慢了些許,武穆青看著女孩的背影更清晰了,女孩那衣袂上的花瓣不知是沾染上去的,還是落花迷亂了。
武穆青看不見的很遠很遠處,女孩停駐了,癡愣地回頭,視線裏印滿了她心念了三年的容顏。
有誰在念著誰,情深癡癡:“武穆青。”
女孩怔怔地癡望著,盡管已經很模糊很模糊了,她夢囈一般喃喃:“你喜歡梧桐花,所以我才喜歡的。梧桐花是悲涼的愛戀,你和我一樣嗎?那個女孩真幸福。”
梧桐花寄托了悲涼的愛戀,在最炎熱的夏季裏,她的,他的。
她言語哽塞,眼眶中眸光粼粼,星點淚花漾開漾開:“我終於找到你了,武穆青,下次我也不要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希望你能記起我,三年前,那個名動上海的官司,那個受害人就叫程落,真的沒有印象了嗎?”她忽而笑了,酸澀之外,是欣然的喜悅,“不記得也沒關係,以後有很長的時間讓你記得我。”
這樣一個女孩,她也愛上了一個愛梧桐花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