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這妞兒夠味
與此同時——
“秦姿,再跳一次——”
秦姿神色迷離的眨了眨貓眼,隻覺得一聲咋呼壓過了靡靡的樂曲,抬起眼簾在人群中找到了拚命揮動閃光棒的夜曉,不由扯了扯唇角,踩著十五分的高跟鞋擠開了在舞台上群魔亂舞的男女,當即提起修長的大腿,風姿綽約的環住了立在舞台中央的鋼管。
秦九被終生監禁後,她就找了一份領舞的兼職,好在夜曉跟藍石會所的老板熟悉,否則就她這份特立獨行,早被解雇了,再加上那勾人的姿態,沒被台下麵心思各異的王八蛋們吃掉,算是幸運。
今晚的秦姿喝了點酒,據說是大有來頭的客人賞的,夜曉推脫不過去,隻能端過來,沒等解釋呢,杯子就被口渴的秦姿奪了過去,一杯酒下了肚才察覺是口味不錯的XO,頃刻間她這小臉就燃起了火雲,將那瑩潤的膚色襯得緋色嫣然,勾壞了台下那些個老男人的心。
“臥槽,這妞兒夠味——”
“特麽的,竟然是**鋼管舞,瞧瞧那盈盈一握的小腰,嘖嘖……”
音樂迭起,秦姿趁著迷醉膽兒肥的跳起了**舞,隻聽台下傳來陣陣唏噓,一時間口哨聲、掌聲,以及約炮的喊聲,差點沒將藍石會所的屋頂掀翻了。
倏然之間,她挑起勾魂的媚眼,待看清臉色鐵青站在麵前的來人後,頓時嚇得酒醒了大半,望著那雙幽深冷凝的桃花眼,訕笑道:“嗨,談少,你怎麽在?”
“不巧,就是來Cao你的!”蘇令揚邪性的輕挑眉梢,精致的五官徒然綻放出一抹邪魅,感覺到台下男人的不忿,他抿了抿唇,猛然伸手箍住了秦姿纖細的手腕,稍稍強勢用力,就將她扯下了舞台。
論起勾魂,沒有人的眼兒能比蘇令揚的桃花眼更勾魂,秦姿的貓眼眨巴的時候隻給人一種可愛的感覺,這時候,她突然想到了見過一次的蘇虞歡,總覺得那雙熠熠鳳眼,會是這雙桃花眼的克星。
怔忪間,秦姿被蘇令揚帶下了公共舞台,狼狽前行間她下意識看向夜曉,卻見夜曉聳了聳肩對她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苦笑,很顯然早已猜測到蘇令揚會過來逮她。
“妞兒,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吧?你可是豁出去咬了我的下三路呢,今兒,我讓你圓滿!”說罷,蘇令揚將秦姿推入了一間無人的包廂,鎖了門就壓在了她的身上逞凶。
今晚的蘇令揚給秦姿的感覺非常怪異,向來對她若即若離的男人竟因為一場**鋼管舞暴露了真麵目,怎麽可能,至少秦姿不信!
……
秦姿昏昏欲醉的蹙著眉,氣喘籲籲的仰著頭,透過昏暗似流嵐的燈光凝視著他,那宛若鬼斧神工佳作的精致五官,此刻透著她看不透的冷峭邪性,好似磕了藥般狀若瘋狂。
想到嗑藥,秦姿隻覺得大腦清醒了許多,她強忍著即將溢出喉嚨的放肆,掐住了那精壯的手臂,低聲尖吼道:“你是不是被下藥了?”
否則何必這麽心急的在這兒Cao她,他們還不太熟悉好嗎?
凝墨的眸越發的深沉,蘇令揚卻緊緊咬牙不肯多說,最終藏不住的喘息化作了悶哼,性感的音兒透著無法言語的**,他不耐的繼續頂撞,心頭肯定了秦姿的猜測,他確實被下藥了,是被他一直防備的顏梟下的藥,果然,跟顏梟合作等於與虎謀皮。
半晌後,第一波藥性衝入四肢百骸,使得蘇令揚越發難耐,他閉上眼不敢直視秦姿越發晶瑩的貓眼,唯恐秦姿開口邀請時無法拒絕,盡管他已將對蘇虞歡的感情壓在了心底,卻還沒完全淡忘,又豈能在這時候占了人家小姑娘的清白?
秦姿眨了眨流動著水光的貓眼,捕捉到蘇令揚眼底一閃而過的熾色,不由遲疑道:“要不然,我還是幫你咬出來吧?”
他這麽玩兒她,隻會把她玩兒壞的。
就在這時,包廂外突然響起兩三聲咒罵喧囂——
“臥槽,你特麽活膩歪了,喝多了就別特麽亂跑,敢吐老子一身,不想混了怎麽地?”男人粗獷的嗓音張揚著濃鬱的怒意,透過厚重的房門傳達到了蘇令揚和秦姿的耳中,然而下一刻響起的那道女聲,卻讓品嚐刺激的兩人齊齊頓住了手腳,遽然清醒。
“抱歉,她喝多了,你一個大男人不至於跟我們兩個女人計較吧?最多我賠你這件衣服,說吧,多少錢?”
包廂裏的蘇令揚聽得蘇虞歡暗含諷刺的聲音,不由揚起了唇角,幻想著此刻蘇虞歡斂著怒意跟男人說話的模樣,心底的躁動徒然少了三分,就連撐起的驕傲都疲軟了些。
見狀,秦姿了然笑了笑,抬頭意味深長的睨著蘇令揚,“談姐姐惹麻煩了,你不去幫她?”
蘇令揚眯了眯眼,伸手掐住了秦姿的下巴,凝視著那雙透著委屈的貓眼,同時打消了前去幫忙的想法,歎了口氣道:“她的人生由顧以宸接手了,你的呢?”
秦姿唇角微動,回答還未脫口,隻聽外麵又響起陣陣的叫罵——
“誰稀罕你的幹洗費!”長相粗獷的男人眯著一條細縫似的眼兒,借著走廊裏昏暗的燈光打量著蘇虞歡和醉意浮現的蘇晗,視線倏爾鎖定了蘇虞歡,卻見她麵帶冷意,似不好降服,幹脆又將主意打到了蘇晗的麵前,手指一伸,指著她冷笑道:“讓她陪我一晚,什麽事兒都好商量!”
蘇虞歡循著男人的手指望向麵色蒼白的蘇晗,卻見她緊闔著眼,似乎並不在意男人的侮辱,側頭之際,男人的表情更顯貪婪,不等蘇虞歡想辦法脫身,一雙粗糲的大手就朝著蘇晗的方向探去,他的眼兒裏閃爍著Yin邪的精光,嘴角勾起了不懷好意的笑,仿佛這出碰撞是他自導自演的戲碼!
一股惡心感衝上了翻騰的胃直達喉管,在男人的手即將拽到蘇晗的手腕時,蘇晗突然睜開了眼,控製不住的吐了個滿天花,一股子泛酸的酒液和胃液盡數澆到了男人的身上,又一次沾染了他那件早已不成樣子的西裝!
見狀,蘇虞歡不由苦笑,忍不住在心裏叫了一聲哎喲,真不知道這蘇大小姐是不是故意的,怎麽就吐的那麽正好?
原本還想息事寧人,但眼下看來沒那麽容易脫身了。
心下不知是緊了還是鬆了,蘇虞歡深深的吸了口氣,摸著錢夾瞧了瞧裏麵的鈔票,一抬頭就見蘇晗彎著腰靠在走廊的牆壁上,而被汙穢沾染的男人則氣紅了眼,想也不想就探手去摸蘇晗的胸口。
“看來非打不可了。”蘇虞歡低聲嘀咕了一句,徒然半路截住了男人的手腕,狠狠地一扭,隻聽他尖聲哀嚎起來,趁著蘇晗沒有發覺險些被調戲,幹脆利落地踹上了男人的下三路,那股子狠勁兒讓圍觀的人齊齊打了個寒顫,等眾人回過神,就見那動了肮髒心思的男人已躺倒在地,狼狽地像喪家之犬。
蘇晗聽得動靜睜開了眼,似沒料到這個有些強壯的男人會在一瞬間,被蘇虞歡收拾了,她眨了眨眼,有點呆滯的瞧著這一幕,隻見蘇虞歡側過頭挑眉問道:“有錢嗎?”
那一雙鳳眼幽深邪性,蘇晗心顫,顫顫抖抖地遞出錢夾,隻見蘇虞歡毫不猶豫的接了過去,她的唇角勾著哂笑,周身泛著令人折服的氣場,蘇晗看她從錢夾裏掏出了一張十元大鈔,頗為大方的拍到了哀嚎的男人臉上,諷刺道:“喏,有病得治!”
男人受此侮辱,一雙細縫眼頓時彌漫起火焰,就在蘇虞歡扶住了蘇晗躍過他往外走的時候,他惡狠狠地拿下那張十元大鈔,衝著一旁圍觀的人喊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給老子攔下這兩個小娘皮!”
話音落下,蘇虞歡隻見四五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圍住了她們的去路,“喲,還有幫手?”
“膽子真肥,敢打老子,哥幾個趕緊收拾了她們,待會找個地方上了她們!”
蘇晗不比蘇虞歡膽大,一見這種場景,嚇得幾乎腿軟,避過了蘇虞歡的攙扶,後背抵住了牆壁,唯恐拖累了蘇虞歡,眼見蘇虞歡冷冷淡淡的斂回了目光,一咬牙翻找出手機,剛撥了顧以宸的號碼,一雙大手徒然出現,狠狠地拍掉了她的手機!
抬頭間,渾身泛著腥臭味兒的男人呲牙冷笑,猙獰的像是地獄而來的魔物,一伸手猛然掐住了她的脖頸,臉龐扭曲的警告道:“該死的賤人!想叫救兵?沒門!”
蘇晗閉了閉眼,突然想到了當初的秦兮年,這一幕和當年何其相似,隻不過如今再也沒有秦兮年的鼎力相助了,她很清楚,如果她不認識顧以宸,蘇虞歡恐怕根本不會管她的。
呼吸一窒,胡思亂想的她聽著男人的慘叫聲,頓覺心神一震,睜開了眼隻見蘇虞歡幹脆利落的放倒了五個強壯的大男人,正陰冷的睨著掐住她脖頸的猥瑣男,而她麵前的男人似因挾持了她而有恃無恐,甚至揚起了唇角笑的格外燦爛。
“嘿,你們還愣著幹什麽,給老子好好收拾她!臭娘們,敢拿錢砸老子……”男人覺察到不對勁,回頭一看立刻傻眼了。
收攏的五指微微一鬆,呼吸難耐的蘇晗見狀,憤恨地瞪著眼,幾乎是下意識的還擊,學著蘇虞歡的彪悍,抬起穿著十分高跟鞋的腳,狠狠地踢上了男人還泛著疼的下三路!
“嗷——”這一腳可比蘇虞歡賦予的那一腳要重的多。
蘇晗掙脫男人,心慌之下顧不得蘇虞歡就往308包廂的方向跑去,連一聲解釋都沒有,走的幹幹脆脆,徒留蘇虞歡一個人應付著這幾個人渣!
仿佛有一盆涼水澆在了蘇虞歡的心間,望著不告而別的蘇晗的背影,想著這個女人方才的表現,她隻能無語的搖頭,她幫對方不過是看在顧以宸的麵子上,沒有顧以宸,這種膽小女人還入不了她的眼。
這時,圍觀的人又多了些,隻是再沒有猥瑣男的同黨了,過了沒一會,會所的經理就帶著保安趕了過來,看清了地上躺著的男人,心下頓時一驚,挑眉道:“權爺,你這是怎麽了?”
臥槽,原來還是認識的呢!
蘇虞歡眸光一凜,再次被會所的保安圍住了,視線掃過這七八個如臨大敵的保安,她忍不住嗤笑道:“怎麽著,你們這是要為虎作倀?”
她的語氣涼薄,有嘲諷、冷笑,卻獨獨沒有畏懼。
年輕的會所經理扔下那位權爺,抬頭詫異的瞥了蘇虞歡一眼,似沒想到道上大名鼎鼎的權爺竟栽在一個女人的手裏,能打的女人他見多了,卻沒見過氣場這麽強大的,那纖細的嬌軀周圍,竟縈繞著亦正亦邪的強勢,不可侵犯般直逼而來,令他的人畏縮猶豫了。
這麽**的女人,到底是哪兒家的?
沒等會所經理摸清蘇虞歡真正的身份,就見幾個黑影徒然製住了他的保安,一道矜傲貴氣的身影從後逼近,在他防備之際,兀自繞開了那些不甘示弱的保安,將被包圍的蘇虞歡攏到了懷裏,歎著氣低聲教育了幾句,這才抬頭對上了他的視線,不徐不緩的淡淡道:“幾個大男人,欺負小姑娘不太好吧?”
來人正是顧以宸。
懷抱著乖巧收斂了戾氣的蘇虞歡,顧以宸眯眼打量著眾人,隱含冷峭的視線倏爾落在了跟在殷少身後的蘇晗身上,深深的凝了一眼才轉移視線,再次教育道:“以後少管閑事,那些個沒心沒肺的女人,你救了她,她也不會感謝你,你隻要保護好自己就行了,聽到了吧?”
這句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含沙射影的直逼蘇晗。
蘇晗羞愧地低下了頭,再度嚐到了當初眼睜睜看著秦兮年坐牢,良心受著煎熬的滋味兒。
“以宸,這幾個人渣怎麽處理,你要是懶得管,我就叫人把他們一股腦送警局,讓那些個閑的蛋疼的哥們好好收拾他們!”楚戰掏出手機剛要撥號,突然動作一頓,蹙眉疑惑道:“我怎麽瞧著這個孫子有點眼熟,得,我親自去一趟,讓人好好查查他們的底兒!”
顧以宸輕輕頷首,攬著蘇虞歡離開之際,又冷冷地瞥了會所經理一眼,旋即給了殷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殷少接過顧以宸的暗示,回首睨了睨陷入愧疚中無法自拔的蘇晗,冷冷道:“你這樣的女人,真是讓人作嘔。”
蘇晗咬住了唇,望著蘇虞歡和顧以宸漸漸模糊的背影,沒搭理殷少的嘲諷,想了想,跺了跺腳,追了出去。
一旁的楚戰打完了電話,抬眼似笑非笑道:“蘇晗這樣的**,老子見多了,要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今天這場聚會絕不會請她過來添堵。”
“以後不必看我麵子,我的麵子隻給她。”
楚戰樂嗬嗬的應下,心裏卻在吐槽殷少的悶騷,這話要是當著秦兮年的麵兒說出來,人還至於跑到國外不回來麽,活該這家夥打光棍!
這時,顧以宸一言不發的帶著蘇虞歡來到了停車場,他的周身還縈繞著一種極其恐怖的氣息,直逼得蘇虞歡不敢言語,唯恐惹惱了這個大魔王,她知道顧以宸不是氣她,而是在氣蘇晗呢。
良久,蘇虞歡終於組織好語言——
“以宸,別氣了,經過這一架,好歹認清了個人,以後咱們少跟她來往就是了。”
“我沒想到殷少會帶她過來,其實她並不算我們這個圈子裏的人,隻算點頭之交,但殷少既然帶她來,我們哥幾個總不能把人攆出去,殷少的心思不好猜,我大概知道,他是想對沈家下手。”
坐在昏暗狹窄的車裏,顧以宸蹙眉望著前方,半晌才說出這番話,從一開始見到蘇晗,他就覺得不對勁,殷少最討厭女人糾纏,這輩子也隻對秦兮年一個人溫柔,又怎麽會搭上蘇晗,這個害的秦兮年一無所有的女人?
“唔,好複雜,總之,你不要生氣,大不了以後見到蘇晗,我繞道走!”
繞道走?
這是將蘇晗當成洪水猛獸的節奏嗎?
顧以宸嘴角覆起慣性笑容,沒等蘇虞歡細心捕捉,他又斂起了所有的情緒,視線掃過後視鏡中越發清晰的身影,倏然突兀地發動了車子,等車子駛上平整的道路後,他才瞥了瞥欲言又止的蘇虞歡,語氣淡淡道:“今晚罰你睡客房。”
罰她睡客房?
這句話的每個字她都認識,腫麽連起來就好陌生了呢?
蘇虞歡呆滯的望著顧以宸,半天才回過神,見他不似在開玩笑,忍不住瞪大鳳眼,不敢置信的問道:“為什麽要罰我?”
晦暗的眸子流轉起魅惑的光華,顧以宸微微抿唇瞥她一眼,心下透著點愉悅道:“自悟,想明白了可以去臥室找我匯報,抗議無效!”
“……”
從藍石會所回到公寓用了將近一個小時,等蘇虞歡和顧以宸分別洗漱完畢後,已是夜裏十一點,蘇虞歡本以為顧以宸罰她睡客房隻是說著玩玩,等她從浴室走出來去臥室的時候才發現,臥室的門被顧以宸上了鎖,而客房裏則開了燈,床頭櫃上還放著一杯牛Nai,顯然是打定了注意讓她孤枕難眠了。
望著臥室緊閉的房門,蘇虞歡詫異的眨了眨眼,隻覺得轉眼之間就偌大的房子裏就剩下她自己了,明明顧以宸就在一牆之隔的房間裏,她卻沒法碰觸擁抱他,這麽一想,心頭頓時彌漫起一股子委屈的情緒,不斷綿延……
回了客房,蘇虞歡環顧空蕩的房間,小臉上閃過了一抹落寞,越想越是不忿,她頗為幼稚的捶了捶枕頭撒氣,連帶著那杯牛Nai也不想喝。
賭氣半晌,蘇虞歡糾結的躺在略顯冰涼卻極其柔軟的大床上,仔細思慮著今晚的事,顧以宸帶她去參加發小聚會的用意,她自然是明白的,之前還好好的,為什麽之後就要罰她了?是因為她多管閑事救了蘇晗,還是因為她打了人?
唔,好糾結。
蘇虞歡不知不覺地蹙起眉,努力閉上眼使自己入睡,漸漸地,冰冷的棉被因體溫暖了起來,但沒有顧以宸的體溫和氣息,她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麽,是什麽呢?
顧以宸溫暖的懷抱、臨睡前的親吻。
頃刻間,蘇虞歡恍然覺察出,她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這個男人,自從跟顧以宸在一起,她就被顧以宸寵壞了,越來越嬌氣,越來越幼稚,任**使小性子……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顧以宸會不會感覺到疲累?
蘇虞歡忍不住反思起來……
如果顧以宸知道此刻蘇虞歡正在反思什麽,一定會後悔罰她睡客房的。
不知過了多久,微妙的哢嚓聲響起,臥室的門緩緩打開——
一道高大的身影投在深色的地板上,慢慢挪動,直到徒然頓住。
顧以宸輕手輕腳地步入客房,視線掃過調暗的燈光,不由蹙眉,注意到那杯沒動過的牛Nai,眉頭蹙的更緊,幾乎想將睡得不太安穩的蘇虞歡揪起來打屁股,再不好好教訓這小東西,她就要翻天了。
他在心下暗暗歎息,旋即幫蘇虞歡拉了拉下滑的棉被,卻發現她竟然沒打開房間裏的空調,意識到這一點,他緊抿著唇,摸了摸她露在被子外的小手,果然如想象中的冰冷。
這壞透了的小東西,逼他妥協也不至於用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法子吧!
“唔……”許是有所覺察,蘇虞歡擰著眉湊到了顧以宸的跟前,小腦袋輕輕蹭了蹭他的大腿,低聲嘀咕了一句,殊不知顧以宸的心,因這句想你,軟了又軟,他先是打開了空調,感覺到溫度的上升,這才鬆了口氣,蹲下身撫了撫蘇虞歡略顯淩亂的頭發,將服帖在她額頭上的黑發撩開,俯首在她的眉心處印下輕吻,溫柔的動作裏透著無法言喻的深情。
“乖寶,你要是求我,我又怎麽舍得讓你自己睡客房?”
他低低歎息,察覺掌下肌膚的緊繃,不由勾起唇角笑了笑,轉身回了臥室,這次沒鎖門。
顧以宸前一刻走,蘇虞歡後一刻就睜開了眼,凝墨的鳳眼裏縈繞著複雜,等了一會,她輕聲下床,礙手礙腳地往臥室摸去,好不容易得到顧以宸的赦令,她又怎麽會放棄這個機會!
臥室昏暗,但因為沒有拉上窗簾,所以仍有淡淡的月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偌大的房間之中,更將明知她過來卻不出聲的顧以宸籠罩在內。
蘇虞歡眨著眼,掀開了顧以宸故意留給她的被子,從後麵環住了顧以宸精瘦的腰,在他緊繃肌膚的那刻,下意識緊緊地抱住了他,小腦袋埋在他寬闊的後背上,感受著那令人心神蕩漾的溫暖,慢慢閉上了眼睛,一直懸在心頭的巨石,終於落下。
不動聲色的顧以宸無奈的扯了扯唇角,沒等蘇虞歡完全入睡,就翻身將她攬入了胸膛,懷裏的小東西乖巧地像隻貓兒,斂了脾氣和爪子,令他心疼的不行,他知道這小東西生來就是克他的,栽到她手裏何須逃避!?
聽著顧以宸平穩的心跳,蘇虞歡舒了舒唇角,在他的心口印下輕吻,仿若烙印。
翌日,還有一天假期的顧以宸突然接到了部隊首長的電話,要求他盡快歸隊開會,因此帶著蘇虞歡回家的打算隻能暫時擱淺,大清早尚在睡夢中的蘇虞歡,模糊的聽著顧以宸的聲音,含糊的應了一聲,絲毫不知自己答應了怎樣的條件。
直到下午三點,收到了顧以宸的短信,蘇虞歡才意識到再過兩天就是新年,如果不出意外,她要去顧家過這個新年了。
半個小時後,蘇虞歡收拾好自己,眼看沒事,索性開車去319野戰偵察部隊的駐地,一直等顧以宸開完會,好隨她去商場買點新年禮物送給長輩。
五點多開完了隊裏的會議,顧以宸推掉了跟戰友的聚餐,不多耽誤準點下班,一出駐地大門就瞧見了停在路邊的悍馬,看了看熟悉的車牌,他挑了挑眉,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晦暗冷凝的眸光倏爾鎖定了駕駛位置上的蘇虞歡,見她略有些疲憊的靠在方向盤上打瞌睡,心頭頓時縈繞起難言的溫柔。
雖說哄著她答應來接他,但他心裏卻沒多少肯定,回來的這些日子,她很少會來駐地找他,多半的時間都用在了陪伴家人上,今天她出現在這兒,倒是讓他有些意外驚喜。
自從通過了319野戰偵察部隊的考核,蘇虞歡就成了319野戰偵察部隊的編外人員,平日裏隻需要核對下證件,就可以大搖大擺的進入駐地,但基本上沒什麽事,她是不會過來的。
顧以宸知道蘇虞歡的清閑日子不多了,今天會議的主題涉及了金三角的毒梟,不出意外的話,也許沒等過年,他們就得前往金三角附近駐守三個月到六個月,作為部隊軍醫,蘇虞歡自然要跟隨左右,想到那些虎視眈眈的毒梟,他心裏就有點不安。
掩去不安,他上前輕輕地敲了敲不透明的車窗,從前車窗看著被驚醒的她迅速抬頭,不由搖了搖頭有點無奈,心裏暗暗道,不長記性的小東西!
車窗緩緩滑下,蘇虞歡迷惘地睨了顧以宸半晌,旋即握住了顧以宸的手,放在臉頰邊兒輕輕摩挲,那副全心全意依賴的小模樣令顧以宸格外愛憐,也就不打算跟她計較剛才的事了。
“以宸……”
須臾,車子裏湧出一股極為清淡的薰衣草花香,顧以宸想到了薰衣草的效用,徒然緊蹙眉頭,視線落在了掛在車前的薰衣草香包上,不動聲色的問道:“這是什麽味兒?”
蘇虞歡疲倦的揉了揉眼眶,聽得顧以宸發問不由愣住,循著顧以宸的視線看向掛在後視鏡上的香包,恍然大悟道:“唔,你說這個香包?薰衣草的香味兒呀,是上次陸綰綰給我的。”
“哦,喜歡就掛著吧。”
顧以宸不太確定的抿了抿唇,覺得自己有必要讓家庭醫生幫蘇虞歡檢查下身體,薰衣草擁有安眠的作用,但這麽一點香味兒還不至於讓蘇虞歡昏昏欲睡,仔細一想,思緒就轉到了某種情況上,他眯起眼,將她攆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心裏的懷疑卻怎麽也止不住。
莫非……
思及此,顧以宸穩著性子試探道:“最近有沒有覺得不舒服?每逢過年,老爺子都會讓家庭醫生給大家檢查下身體,今年也讓醫生幫你看看吧,等開了Chun辦完了訂婚宴,生米煮成熟飯就不算耍流氓了。”
“嗯,好呀,聽你的。”
微涼的手指觸及略帶蘇虞歡體溫的方向盤,愛不釋手的撫了撫,想象著某種可能,顧以宸努力抑製著心頭的雀躍,不動聲色地哄著蘇虞歡答應了檢查身體,他已經想好了,如果她有了,他就立刻辦婚宴,不是訂婚宴,而是結婚宴,幹脆利落的把人娶回去,哪怕當祖宗供著,他也樂意。
“最近是不是特別累?要不待會我送你回去休息,買禮物的事兒有我呢,你不用擔心。”
蘇虞歡並不願放過跟顧以宸相處的機會,搖了搖頭,強打起精神,還是陪著顧以宸選好了給長輩的禮物,有顧老爺子的補品、顧母的首飾,還有顧二叔一家的東西,以及給小孩子準備的紅包,因為隻是新年,所以東西買的並不多,卻仍然裝滿了整個後車廂。
“你這是打算把商場裏的東西都搬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