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在這裏,你是為了重症監護室的那個病人來的?真巧,現在我是對方的主治醫師!”
許澄望著擰起眉頭的蘇虞歡,語氣微哂,他被總醫院開除,來到中心醫院任職,這件事就拜蘇虞歡所賜,從蘇家的壽宴後,他就不自覺的關注起蘇虞歡,直到聽說她違規行醫被抓,當他聽說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想大笑三聲,這就是她的報應啊。
蘇虞歡疑惑的睇著許澄,半晌氣死人不償命道:“……你是上次在老爺子壽宴上,跟一個男人攪基的許澄?”
她的眼神純良,語氣無辜,許澄懵了會,若非聽到那句跟男人攪基,他險些被蘇虞歡的偽裝騙過去,這件事簡直就是他活了二十多年來的恥辱,一輩子都難以抹滅的印記!
因為這件事,他被軍總開除,求爺爺告NaiNai,最後在他大哥的幫助下,才應聘成為中心醫院的普通醫生。
“嗤,聽說你被請去喝茶了,這麽快就放出來了?”
“許澄,夠了——”
那個麵目猙獰的女人拉了拉許澄的衣袖,堵住了他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轉身之際,她深深地瞥了麵帶淺笑的蘇虞歡一眼,墨色渾然的瞳眸中,劃過了一抹冷然。
蘇虞歡注意到這一眼,晦暗的鳳眼裏劃過了一抹若有所思。
片刻後,顧以宸打來了電話,詢問了她所處的位置,沒一會,他就來到了她的麵前,“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見到神色不顯,眼眸裏卻流露著關心之意的顧以宸,蘇虞歡的眉頭漸漸舒展,主動伸手拉住了他,卻被他反握住。握著那溫度有點低的小手,顧以宸視線一轉,拉著蘇虞歡走到了走廊的休息區,待她坐下後,才意味深長的問:“你有事兒瞞著我,是不是?”
聞言,蘇虞歡呼吸一窒,顯然沒料到顧以宸的直覺那般敏銳,在他徒然晦暗冷冽了幾分的視線下,她突然有些說不出口,說不出因為蘇令揚複雜的心緒,沉吟了會,她揚著小臉,輕笑道:“沒事兒,我查出了那名病人因何昏迷,隻是還沒想到辦法證明……”
還不肯跟他說實話?
顧以宸鷹隼般的眼眸再度冷凝晦暗,徒然抬手,用了十分之一的力量捏住了蘇虞歡的下巴,他勾著唇角,嘲弄的笑。
“小玩意兒,你還是不信我是不是?不信我能幫你,能護著你是不是?我是男人,男人天經地義就該護著自己的女人,這話你記住,以後我不會再說第二遍,但下次有事你還瞞著我的話……”
他的笑容明明令人感到驚豔,可蘇虞歡卻覺得心慌,惶然間,不顧下巴的疼痛,隻聽他冷淡道:“下次,我就讓你下不來床!”
將她做的下不來床,她絕對會恨得牙癢,可如此,她才能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眼裏再沒有別人。
“唔,你就不能說點正兒八經的?”
話一出口,蘇虞歡頓覺顧以宸的笑容越發意味深長,她就知道,在流氓無恥這方麵,她是永遠比不過他的。
流氓是男人的天性本能,有些人掩飾極好,有些人不屑掩飾,顧以宸明顯就是後者,她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改口道:“再有下次,我主動送上門還不行?”
“求之不得!”
言簡意賅的四個字,頓時讓蘇虞歡覺得自己又被坑了。
她抬首,卻見顧以宸微微蹙眉,看向了別處,循著他的視線望去,隻見一個麵色蒼白的嬌**人,手中攥著一張檢查表,從婦科的大門走了出來,扭了扭顧以宸的腰側,拉回了他的注意力,她哼了一聲,“那是你老相好?”
她的語氣微冷,卻讓聞聲的顧以宸愉悅的揚起了唇角,拉著她起身迎上從婦科走出來的杜倩,一邊兒走,一邊兒交代:“她接替了你的位置,是319部隊新來的醫生,先前來S市給大佬家屬做檢查,現在來中心醫院,我就不清楚了。”
“那也是你們隊上的綠花了吧!”
這個連吃醋也光明正大的小玩意,他真特麽的想好好疼她,用行動告訴她,他這輩子的相好,都隻有她一個。
蘇虞歡瞧見顧以宸眉目間的愉悅,瞬間聯想到先前不經大腦,脫口而出的話,鳳眼一轉,她徒然挽住了顧以宸的手臂,昂了昂首,“既然不是老相好,那就打個招呼吧。”
顧以宸無語失笑,微微頷首間,就見杜倩抬首,美眸中劃過了一抹驚異,顯然是瞧見了他們,隨著驚異一同閃過的,還有一抹慌亂。
“老大,您怎麽在這兒?”
杜倩緊緊攥著手中的檢查表,心緒複雜的注視著線條冷硬,不動聲色的顧以宸,卻見他側目,對著身旁麵容精致的女人微微一笑,那笑容裏含著極致的寵溺,猶如一道冷箭刺目而來。
見狀,杜倩揪心的移開了視線,打量著跟顧以宸親密無間的女人,隻見這身高還不到顧以宸肩膀的女人,五官精致,尤其那雙熠熠鳳眼,蕩漾著絢爛的色澤,仿若能看透人心。
她捏了捏團成一團的表單,不由想到單子上醫生填寫的處女膜破損這幾個字,心頭刹那間湧上無法言說的酸澀。
“嗯,這是我的未婚妻。”
顧以宸神色淡淡的應了一句,對杜倩介紹了蘇虞歡。聽著未婚妻三個字,蘇虞歡詫異的挑眉,從什麽時候起,她變成顧以宸的未婚妻了,不過倒是麵前這女人,有意思有眼光,竟然看上了她的男人,她該說些什麽呢,還沒等她說,顧以宸就已經開了口:“你來做婚檢?”
不管這朵綠花有沒有主兒,看來都不是她的對手,蘇虞歡星星眼崇拜的望著顧以宸,他就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把對方秒殺了!
婚檢?
杜倩唇角的笑容僵硬的幾乎掛不住,深深吸了口氣,對上蘇虞歡無辜的鳳眼,她的神色一冷,心思急轉間,暗啞著聲道:“顧先生,上次咱們不是還相親過?我哪能這麽快就把自己嫁出去,我隻是來做個常規檢查。”
她挑釁的瞥了蘇虞歡一眼,卻見對方正低著頭,把玩顧以宸粗糲的手指,顯然沒空搭理她,明白了這一點,她一陣氣悶,就快憋不住了。
“虞歡,我去接個電話,你們先聊。”
顧以宸並沒有接杜倩的話茬,他拿出電話,退後了幾步,將那不見刀光劍影的戰場留給了蘇虞歡和杜倩兩個女人,卻也沒有移開目光,那道暗含寵溺的視線,仍舊停留在蘇虞歡的身上,仿佛害怕她吃虧似的。
杜倩昂了昂頭,高高在上的打量了蘇虞歡半晌,突然撕去偽裝,冷笑道:“你一個私生女,憑什麽跟顧以宸在一起?”
蘇虞歡輕嗤著抬首,意味深長道:“你的演技真拙劣,怎麽著,不準備偽裝溫柔賢惠小白花了?”
杜倩沒料到蘇虞歡的反擊如此之快,微微一怔,爾後二話不說的從手袋中掏出了支票本,一邊兒填寫數字,一邊兒問:“給你多少錢,你能從顧以宸身邊離開?就憑你的家世,這輩子都別想入了顧老爺子的眼,顧老爺子可現實的很,也許你不知道,他先前談過一個,硬是被顧老爺子給弄分手了!”
這丫的這麽了解顧以宸?
看來為了討好顧家老爺子和顧以宸,下了不少功夫嘛!
望著杜倩遞來的那張支票,蘇虞歡突然笑的燦爛,“你想讓我離開他,那你準備支付多少分手費?”
看來這女人並不是真的喜歡顧以宸,隻是因為某些目的才跟顧以宸在一起的。
看吧,在她拿出支票後,這女人就暴露了原本的麵目,要是顧以宸發現了對方的真麵目,會不會立刻拋棄了她?
杜倩內心有些亢奮,她輕蔑的瞥了蘇虞歡一眼,食指和中指夾著那張價值一百萬的支票,遞到了蘇虞歡的麵前,冷嘲熱諷道:“一百萬,我要你三天之內,離開顧以宸!”
冷硬如鋼鐵般無堅不摧,深情偏執的顧先生,就值一百萬?
輕睇著眉目間劃過得色的杜倩,蘇虞歡不怒反笑的接過了那張支票,漫不經心的打量了一眼,抬首對上杜倩隱含犀利的美眸,語氣涼涼道:
“既然這是杜小姐的孝敬,那我就收下了,不過顧以宸就值一百萬?嘖嘖,實在太廉價了,跟了他,我有他所有的房產,所有的豪車,最重要的,他在乎我——”
前幾句話,並沒有將杜倩激怒,而最後一句,卻是壓倒杜倩自信的最後一根稻草。
聞言,她的心沉了又沉,美眸噴火似的死死地瞪著蘇虞歡,她從來沒見過如此無恥下賤的女人,顧以宸那樣的天之驕子,怎麽會看上這種精明市儈,貪婪卑微的女人,難道是這女人床上功夫好,能給他極致的快樂?
蘇虞歡無視了杜倩那雙含怒的美眸,鳳眼肆意一掃,驀然停留在杜倩微鬆的手指上,隻見破損兩個清晰的字透過了她的指縫,準確無比的傳達到蘇虞歡的視線中,盯著那兩個字想了會,她揚起唇角,微哂道:“杜小姐,其實你不是來做常規檢查的,而是來做婦科檢查的,是不是?”
聞言,杜倩微微蹙眉,旋即,循著蘇虞歡的視線,看向了自己微鬆的手指,心下一虛,她再次攥緊了拳,笑容僵硬的揚了揚聲,“蘇小姐可不能亂說!”
這是她心底的痛,昨天她前往S市的幹部療養院,本來要給李領導的家屬做個檢查,卻不想檢查完畢後,李領導醉醺醺的歸來,等她邁出房門,天旋地轉間,她就被李領導壓倒在了床上……
那位李領導年約四五十歲,幾乎可以當做她的父親,當被壓倒的時候,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嘶啦一聲,李領導用他孔武有力,覆滿粗糲厚繭的雙手,硬生生撕開了她身上那身夏季常服——
薄薄的襯衫哪是一個大男人的對手。
無論她怎麽扭動拍打身上的男人,都沒能影響男人的決定,就在她絕望的說出自己的身份後,還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並且說:
“你們這些娘們,就是給老子們享用的,現在還裝什麽清純?沒準兒,你已經先讓別人用了,現在讓老子爽爽,伺候好了,虧不了你!”
杜倩聽著這番羞辱的話,隻一個勁兒的搖頭,她才不是,她是杜家的千金,根本不需要被人潛規則,生來就有令人眼饞的家世,但是顯然,趴在她身上的這位根本聽不進去這番話!
那一刻,她恨不得拾起一個花瓶,重重的給這個占有了她的男人一下子!
杜倩隻記得那種痛,她如一個破敗的洋娃娃,極力的承受著李師長驚濤駭浪般的衝擊,開始的時候毫無感覺,隻覺得惡心的想吐,一想到自己純潔的身體被顧以宸以外的男人占有,她就委屈的了不得。
事後,李師長仿若酒醒過來,故作強硬的冷哼:“不就是上了你麽,就算你是個雛兒,又怎麽著?誰讓你先勾我的!”
杜倩狠狠地咬住唇,直到鐵鏽味的血液衝入口腔,她才回過神,望著似笑非笑的蘇虞歡,頓時覺得不公平,憑什麽這種肮髒的事兒發生在她的身上,憑什麽蘇虞歡就被顧以宸保護的好好的,她們都是女人,為何差距就那麽大?
眼見顧以宸接完電話,邁著沉穩的步履而來……
杜倩斂起所有情緒,冷冷的扔下一句話,“你也別得意,顧以宸早晚會認清你的真麵目!”
蘇虞歡望著轉身離開,連招呼也沒打的杜倩,忍不住搖了搖頭,覺察到熟悉的男性氣息包裹了她,她側目仰頭對上那深邃晦暗的眸,若無其事的笑道:“杜小姐有事先離開了,你接完電話了?”
顧以宸揉了揉蘇虞歡越發柔軟順滑的頭發,毫不掩飾的交代道:“嗯,是衍城的電話,說是楚嬈跑了,讓你注意下,等楚嬈聯係了你,你再通知他,我聽他語句模糊的,似乎他跟楚嬈之間,發生了些不愉快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