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朱雀聖女
“啊啊！是我。”江楓結巴的答道，然後沉吟一會兒，才直奔了主題：“你不能嫁給郝家公子郝波！”
“啊？”程素素一驚，然後開口道：“這又是為何？”
“他不是好人！”江楓斬釘截鐵的說道，話出口，卻已經有些著急了。
而程素素聽到這話，反而起了疑心，盯著江楓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又開口道：“咱們好似沒那麽熟吧，還望你不要胡言亂語，若是沒事，就請告辭吧！”
聽到這話，猶如五雷轟頂，江楓這才意識到，跨界到這裏，她已經不是原來的她了。
而自己還清楚的記得一切，這可怎麽辦？如何說服她呢？抓耳撓腮思索了好一會兒，才又想到了比武招親，這便急急的開口：“對了，比武招親，比武招親是我勝出，你便是我的人了，我說的話，你應該聽的！”
說出此話，連江楓都有些臉紅，不過卻更是著急，抬頭看去，希望程素素能認同此事。
果然見她臉色立馬就變了，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道：“哪又如何？敢問公子出身何地？可已經踏入了仙門？可否能改變我家族命運？若是不能還請就此離去吧！若是感覺不平，可以提出你的條件，我族會有補償。”
“啊？”聽到這話江楓頓時意識混混，心中猶如江濤雲湧，很不平靜。
過了好一會兒才又平靜下來，怔怔的說道：“不，不，我隻是為姑娘的安危著想，那郝家公子真的不是好人。”
“哦？你的話我已知曉，還請就此離去吧，來人啊！拿丹藥銀子來！”程素素聽到這裏已經不想再多說，一擺手，就要送客。
“不！我不要丹藥和銀兩！”江楓頓時便急了，心中也有怒氣升起，立馬一聲接著大喝：“姑娘再聽我一言，可否不要急著嫁給他？可否暫緩，先來觀察一番？”
江楓這麽說也是無奈，他卻不知青城郝家，已經將程家逼到了死角，再不答應這門親事，便有滅族大禍。
中州劍宗，向來霸道，就連門下的俗世勢力都不例外，聽到這話，程素素苦澀一笑擺擺手，還是讓江楓趕緊離去。
看到她的反應江楓可是徹底急了，神情無比的痛苦，思索一會又突然開口道：“姑娘？你可否記得前世的一些事情？”
程素素一怔，又回過了頭來，盯著江楓看了又看，也有所動容。
而江楓緊緊盯著她的反應，希望最終能說服她改變了心意。
“不要，不要了！姑娘，郝，郝家公子被人打傷了，已經成了廢人，族人讓你趕緊去看看呢！”突然一個仆人便走，便是大喝，使得程素素轉身就離了去，再也沒心思搭理江楓。
而江楓卻不願離去，還在這裏苦苦的等著。
然而悲劇還是發生了，正如前世的詛咒，結局沒有改變。
程素素出嫁郝家，而那郝家公子已經成了廢人。
江楓自然不甘心，幾次夜探郝府，想要救程素素出來，卻見人家反而非常恩愛，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樣，幾次猶豫，也便沒有動手。
等半年後，兩人居然有了個孩子，這便更不能動手了。
他卻不知，在自己打傷那郝波之前，兩人已經發生了關係。
宿怨加情殤，反而使得江楓自己一蹶不振了，整日遊蕩在外邊的山中，還不時的往仙城望上一望，漸漸的有些迷失自我。
這天他正在山中發呆，卻突然從身後響起了一聲喝罵：“喂喂，小子！找你可真不容易啊！”
江楓一回頭卻發現了一個無比妖豔的女子，見她一身紅衣，身型嬌小，卻麵容姣好，妖豔到了極致，可自己並不認識，不由的便警惕了起來。
“嗬嗬，是我啊，大石頭！古廟小乞丐？”來人說著便做了個鬼臉。
江楓立馬便傻眼了，怔怔的說道：“你，你，你怎麽？”
“成女的了，是吧？我本來就是女的，你瞎跑什麽？我可找了你好幾個月！哼！”魔女喬如雪冷哼一聲，有些不喜。
“找我幹什麽？”江楓心中有傷，遂有氣無力的說道。
“哼，如今這天下，想你這樣的，可不好活下來，我是想要帶你到火焰無量宮去！”喬如雪認真的說道，同時有些希冀。
而江楓卻直接搖了搖頭。
喬如雪臉色一變，過來一會兒才開口道：“是不是因為城中的那女人要不我去將她殺了算了，免得斷了你的念想！”
“你敢！”江楓頓時站了起來，瞬間暴怒。
看到這個樣子，喬如雪都有些心驚，嘀嘀咕咕：“不就是個比武招親嗎？還當真了，你這眼光也真是差勁。”
江楓卻不再理她。
喬如雪糾纏了兩日，想要江楓陪她回去。
可江楓還沒想要以後要怎麽辦，終是沒有答應。
最終也隻是答應，回到無量宮去找她。
喬如雪雖然不喜，卻也隻能就此作罷，因為急事纏身，便也就此離了去。
而江楓繼續愁苦。
他性子倔強，遇到挫折便很難解脫。
情殤再次加深。
不過時間還在流逝，很快便又是兩個月過去，仙城已經恢複了平靜，可江楓並沒有離去。
他在那個古廟住了下來。
一到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會潛入白府暗中觀察素素姑娘的一舉一動。
後來見那郝波公子果然廢了，性情暴躁，漸漸的開始對素素施暴。
幾次自己想要動手，都忍了下來。
因為素素姑娘始終一聲不吭，將一切全都默默忍受了下來。
如此隻能獨自悲傷。
自己也曾約見程素素，卻都被拒絕。
感傷中，江楓進入白府的次數便少了。
他自己卻越來越是憂鬱。
為情所困，作繭自縛，發生在一個大男人身上，雖然讓人難為情，卻真的難受。
不過糾纏他的還多是前世的事情。
莫名的難受，無法排解，江楓想要遠行，卻離不開這個地方。
偶然也會想起喬如雪，卻還是沒能鼓起勇氣出發。
他蜷縮在古廟中，也並沒有頹廢到無所事事的地步，還在不停的用古神煉化一些東西。
一年中他的功法不斷的進步，卻還進入不了第三重。
水靈之煉第三重，水力凝集，可出體攻擊，也將真正的踏入仙途。
隻有進了這一步，才會有奇妙的效果顯現。
首先是壽命延長，其次可以覺察到體內的三魂七魄，這是人之要害，若是加於強化，戰力必然飆升，也算脫離了凡胎。
愁苦中，江楓偶然也到山中一行。
雖然那裏已經荒蕪，可畢竟是自己跨界的地方。
好在仙城郝家已經顧不上巡查這裏了。
江楓不斷在山上遊蕩，卻從沒進入山中。
感傷一中再弄些食物，便匆匆回古廟中。
這一天傍晚，紅霞滿天，他又來到了山裏，站在山頭，遙望天邊，再次起了惆悵。
過了一會難於排解愁思，不由的感歎出聲：“小時候總被教育要做個好人，首先是孝敬父母，可他們不在此界，其次仁心待人，仁心待物；可老天為何讓自己為情所困？或許真的要再次一事無成了。”
這次打擊下來，已經使得他對萬事都沒了興趣。
“人生一道坎而已，不足掛齒。”身後突然有話音傳來，甜美而溫柔。
是女聲。
江楓耳明目聰卻沒察覺，頓時一驚，回過頭來卻眼前一亮。
草木蒼翠的山頭，居然出現了一個女子。
看她一身白衣，發髻高盤，麵容素雅；一種出塵脫俗的氣質悠然散發出來，很讓江楓自慚形穢。
江楓看了她兩眼，感覺眼熟，想了想卻又認不出來，遂疑惑的問道：“姑娘可是和我說話？”
“沒錯，公子麵色悵然，必然心事不順，若是有膽跟本尊一行，定然可以盡去心中煩悶。”素雅的白衣女子言出如輕風拂麵，讓人感覺很是舒服，又不忍拒絕。
江楓卻皺了皺眉頭：“敢問姑娘要我去做什麽？”
“嗬嗬，且問小友除了守在感歎，可還有其它想做的事？”白衣女子淡然說道，一眼可看穿他人心事。
江楓聞言還真的認真想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有，早日回到家鄉。”
提起此事，不由又有些傷感，回去又能如何？能挽回自己的愛情？
“還有呢？”白衣女子卻淡然說道。
“還有？出人頭地，有了實力好能多幫助一些窮人。”江楓肅然說道，這是他兒時的誌向，現在卻突然想起，依稀記得那界自己的家鄉人都很窮，很早就有了這個願望。
“那便是了，有這兩點，便足該隨我出去看看外邊的世界了。”白衣女子熱情的講道。
“啊！”而江楓還在猶豫，猶豫中不由的看向了一邊的青城仙城。
“水已東流，木已成舟，徒自感傷，不如奮發圖強；有朝一日，當日矗立峰巔讓人仰視的時候，你心中所念必然也會對你刮目相看。”白衣女子接著說道，話出如和煦春風。
江楓聽來心下舒服了不少，卻有疑惑：“她怎麽對我的事這麽的清楚？”
“若你心中所念真是那等豔俗之流，立馬便會回心轉意，若是性情眾人，也會對你刮目想看。”白衣女子接著耐心的勸說。
“回心轉意？”聽到這四個字，江楓怦然心動。
四下一望，突然有了決定，彎腰一禮，開口道：“姑娘如何稱呼？”
“朱雀苑東方雅清。”
“朱雀苑？”江楓頓時心動，這兩年了解下來，對她們的印象還真是不錯。
首先，試煉場中，她們並沒有出手追殺自己。
其次，都是美女。
就那眼前的這個來說，已經稱得上是沉魚落雁了。
遂不由的念叨了兩聲：“東方雅清，雅清，嗯，我記住了。”
被當麵念叨名字。
朱雀苑女子臉色一紅。
不過此行的目的將要達成，東方雅清很是高興，沉思了一會兒又開口道：“公子可準備好出行了？”
聽到這話，江楓點了點頭，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想自己來到此界後，多是被人侮辱；被這白衣女子叫做“公子”可是第一次，江楓心裏暖暖的，很是感動。
麵對這麽一個高雅素潔的女子的邀請。還有什麽可由於的？決定下來後，遂決然回答：“行！我去！”
女子展顏一笑，這便催促江楓開始收拾行裝。
見他整理衣衫，將一把神爐背在身後，梳理一下頭發這就準備出發了。
而白衣女子又是淡然一笑：“咱們步行，先到俗世一行如何？”
“好！”江楓自然同意。
俗世正是他好奇和心念的地方。
白衣女子身法一動，下山而去。
說是步行，速度卻是極快。
江楓有水靈身法，邁步走來也是極快，不一會兩人便下了青城山。
下山，並沒有進入仙城。
往南行了去，臨了江楓還不忘回頭再望望仙城。
留下一絲牽掛，卻終是遠行。
行了百裏，進入俗世地域，四下一望卻見視野裏都是荒無人煙，空中有罡風烈烈，地上塵土飛揚，到處都是一片枯寂和幹燥。
再深入，見路上有百姓出現，全都麵黃肌瘦，一副垂死掙紮的模樣。
江楓一驚，仔細打量去，見都是不會仙法的百姓，大多推著小木車，結伴而行，拖家帶口的，樣子很是淒慘。
這才明白他們是在逃荒。
江楓頓時便驚訝了，不由的向前邊的東方雅清問道：“姑娘，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此地是中州劍宗轄下地域；因為此地百姓得罪了中州劍宗高人，便降下天罰，方圓百裏已三年沒下一點雨了，莊稼顆粒無收，他們自然要逃荒。”東方雅清說完，還不由皺起了眉頭。
“啊？中州劍宗行事如此霸道！怎的不管子民死活？”江楓見逃難人群中有老有少，盡皆衣衫襤褸，臉色雙眼無神，腳下走路都有些費勁了，不由的心痛，聲音低沉的問道：“他們這是要到哪裏去？”
“中州劍宗和青龍潭相鄰，應該是逃到青龍潭地域去吧。”東方雅清說完後，長歎了口氣。
“誰？是誰？是他娘的中州劍宗哪個高人？”江楓很是氣憤，剛說完便見一人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肯定是餓暈的，立馬又對一邊的東方雅清說道：“我們能為他們做些什麽？”
“看我的！”東方雅清淡然一笑，便開始動了。
見她飄到空中，拿出了一個花籃，花籃一動，便有有一個個的光點天女散花般的飄落下來。
光點落在地上立馬便落地生根。
接著發芽，不一會便長出了鮮果。
很快成熟，是一個個水靈靈，果香誘人的水蜜桃。
無比玄妙的一幕。
使得那些難民立馬便奔過去哄搶，摘下來吃。
奇異的一幕看的江楓大是驚奇和佩服。
而東方雅清提著花籃驗逃荒路走下去，不停的將桃樹種下，布下仙糧。
江楓連忙追隨而去。
路上到處一片歡呼，難民們也都磕頭相謝。
江楓深切的感受到了難民們的感激之情，救命之恩，他們的感激都是發自肺腑，很受觸動，心情也好了不少，抬頭看向朱雀女子是，敬佩之情也油然而生。
感觸之下，江楓想想自己的作為，再和東方姑娘一番比較，頓時絕的自己心胸真是太過狹隘了。
慚愧中心結也在一點點的解開。
也就在這個時候，東方雅清悄然落了下來，抹去額頭的汗水，欣然說道：“這是我朱雀中的仙桃，無論土地何等貧瘠都能成活，片刻成熟，摘下，立馬又會長出新果，如此可持續三年！”
“啊，這麽玄妙，這下他們就不會被餓死了。”江楓也非常高興，看向東方姑娘的時候，毫不掩飾自己的仰慕。
“嗬嗬，這隻是我朱雀宗最平常的作為而已。”說完，兩人目送一批難民離去便也繼續前行。
行出災區後，來到了一個高山之巔，天色將晚，看著無限景色，兩人決定暫歇，而東方雅清站在山巔便陷入了愁思。
江楓靜靜的站在一邊，欣賞一番山間風景，心情也是大好。
沉默一會兒，東方雅清發出了感慨：“我朱雀宗立教到現在也有千年了，一心救濟世人，從不願介入爭鬥，卻也難得片刻安寧！”
江楓認真聽著，卻沒有出言打斷。
不過東方雅清不再說話，也便主動開口：“姑娘可是有什麽難事，能用得上在下？”
“唉！”東方雅清隻是一聲長歎，卻又沒有長歎。
“姑娘有什麽難事，盡管說來，不需要有什麽顧忌！”江楓接著說道，態度更加誠懇，一路行來，心裏對白衣女子的仰慕之情越來越深，尤其是她做的事情，讓自己既佩服，又慚愧。
能幫得上她，萬分樂意。
東方雅清再將江楓上下打量，看到了他的真誠，思慮再三。
而江楓已經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東方雅清終於才開口：“我朱雀宗從沒做過對不起他人的事情，可，可這事怕是，怕是要破例了，這樣，公子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
結結巴巴。
江楓還是聽明白了，頓時便怔住，不由的問道：“破例？對不起？是什麽意思？”
“公子可願聽我講個故事？”
江楓點頭。
“修界之外有一獨立的俗世，人類文明極其發達，卻也將近末世，你可知道？”東方雅清淡然說來，可江楓頓時心下駭然：“她說的不會是自己來的那個世界吧？”
眼睛頓時便亮了。
“文明末世，到底是滅是存，這曾經是本界仙尊爭論了狠久的一個問題。”東方雅清接著肅然說道。
江楓被嚇壞了，心說若是要滅，自己還能回去嗎？
連忙傾聽。
“爭來爭去，上下一致讚成讓其走向滅亡，然後一界整體輪回。”
聽到這裏江楓心冒涼氣：“這麽說自己的爹娘危險了？”
“然而，而天帝和本宗開派祖師卻反對這麽做，被形勢所迫便時常隻身進入那界，是卻行救世之舉；奈何最後一次入界時，卻遭到了帝墓鬼雄的圍攻，唯有本宗祖師歸來，天帝卻杳無音訊。伺候我家祖師也自責閉關，再也不問世事。”
“啊！大仁者，是該救世，別動不動就要滅界輪回的。”江楓舒了口氣，對天帝和朱雀始祖接連讚揚。
“你怎麽這麽大的反應？”東方雅清發現了江楓的異常。
“哦？我是聽到天帝和貴宗祖師爺的仁心壯舉，欽佩之下，不由的讚歎出聲啊！”江楓說的很是真誠，卻像是拍馬屁。
東方雅清卻不知他是真的激動，遂開口道：“你小小年紀，能知道什麽？”
江楓訕訕一笑，不過也不會將自己來自那裏的事情告訴她。
想了想反問道：“這麽說中州劍宗也不算太壞了？”
東方雅清卻搖了搖頭：“天帝離去，中州劍宗早已變了模樣，霸道行事，名聲越來越差；而我朱雀宗也在一點點的沒落，就是出外救濟世人，也常會被散修偷襲，偷襲者還有那無上魔教的妖魔，十分不安全。”
“無上魔宗？”江楓頓時意外了，好奇的問道：“無上魔教難道真的做盡了惡事？”
“看怎麽說了。”
江楓再次好奇：“怎麽說？”
“無上魔教門徒喜歡混跡在俗世中，對五大中州劍宗卻極度的仇視，行事作風和仙修們完全相反，也便被視為異類；而他們和劍宗起了矛盾，對戰仙修下手又極狠，漸漸的名聲便壞了，不過對俗世百姓又多加照顧，行事我行我素，難於控製，才被列入妖魔行列。”東方雅清所說也是宗中判定。
江楓聽了卻點了點頭，如此說來自己的好友“喬如雪”倒不算是極惡壞人了。
“公子可知我朱雀宗為何會衰落？”東方雅清說完看了過來，又接著問道。
江楓當然是搖了搖頭。
“最後一次五大宗門圍攻無上魔宗，天道盟無上尊者使出無上法器，鎮魔寒江畔；不但鎮壓了萬千妖魔，還將本宗的祖師爺的玉淨瓶收入了其中，一同沉入了寒江。”
江楓忽然好似明白了，開口道：“某非這個瓶子對貴宗意義重大？”
“那是自然，祖師爺的功法都在其中，沒了它，我宗弟子外出保身都是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