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瑜看著與少年聊的起勁的鬧鬧，嘴角的弧度往上翹了翹，問道：“今天的事，你有什麽打算？”
“你呢？”餘嵐之笑道，“相信你已經有了決斷。”
葉子瑜點頭：“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她有些鬱悶，到這個世界之後她就下定決心做一個自私的人，可為何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或者說，遇到的人和事都是那麽容易觸動自己。
“嬸娘，我跟大哥哥說好了。”
“是嗎？”葉子瑜揉揉他的頭，柔聲道，“一切鬧鬧做主。”
鬧鬧眨了一下眼睛，嘴角上翹，眉眼彎彎，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葉子瑜朝鬧鬧問道：“那麽，現在我們要做什麽呢？”
鬧鬧想了想，道：“嬸娘，哥哥的娘親生了很重很重的病。”
“那我們去哥哥家？”
鬧鬧小聲問：“可以嗎？”
“那就走吧。”葉子瑜牽起鬧鬧的手，鬧鬧扭頭看向少年，“哥哥，我們先去你家。”
少年站在原地，看著葉子瑜幾人抿唇不語。
“這是怎麽了？”之前確定對方隻是皮外傷 ，也就沒有在意，見糾結的表情，葉子瑜趕緊上前想要為對方切脈看看。
少年搖頭：“今天謝謝你們了，如果不是你們.……”他哽住，幹脆停頓了片刻，從懷裏將那個錢袋拿出來，“這個，我不能要。”
葉子瑜蹙眉：“不是說了讓你收下嗎？”
“我不能要。”
餘嵐之抓住他少年的手將錢包塞進對方的懷裏：“這是你應得的。”
“可是.……”少年欲言又止，在兩人不容置疑的視線中敗下陣來，默默的將錢袋收了起來。
葉子瑜看向餘嵐之：“我們陪少.……你叫什麽名字？”葉子瑜話說道一半才發覺自己還不知道少年的名字。
少年羞赧的笑笑：“我叫歐辰，可以叫我小歐，或者小辰都可以。”
葉子瑜點頭，繼續朝餘嵐之說道：“我們去小辰家，你要一起嗎？”
餘嵐之點頭，“正巧沒事，我與你們一起去看看。”最近有些亂，他可是特意保護兩人的，怎麽可能不去。
“可是.……”歐辰憋了很久，還是沒有將後麵的話說出來。
葉子瑜餘嵐之兩人隻當對方臉皮薄，不想麻煩人，直接讓他領路。
鬧鬧一手牽著葉子瑜，一手牽著歐辰，“哥哥，我們走吧。”
歐辰深吸一口氣，帶著他們朝自己的居住的地方走去。
歐辰居住的地方比較偏，離開城，再行了一刻鍾，歐辰道：“有點遠，上坡就是了。”
葉子瑜道：“很好。”空氣清新，環境優美，關鍵是處在大自然的環保，綠化絕對是絕無僅有的。
歐辰耳朵發燙，再次深吸了一口氣，心事重重的在前麵引路。
上山的路比較難走，葉子瑜直接將鬧鬧抱了起來。
鬧鬧卻道：“嬸娘，鬧鬧可以自己走。”
葉子瑜捏捏對方鼻子：“鬧鬧很輕。”
“可是還是會很累。”
正當葉子瑜準備開口說沒關係時，餘嵐之道：“我來抱一會兒吧，叔叔抱你，可好？”
前半句是對葉子瑜說的，後麵半句是對鬧鬧的。
鬧鬧禮貌的道謝，並表示自己可以走。
餘嵐之說了“沒事”兩字，便把鬧鬧從葉子瑜身上接了過去。
鬧鬧一僵，身子繃的很緊。餘嵐之當然感覺到對方的僵硬，卻故作不知，一邊與葉子瑜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一邊跟上歐辰的步伐。
很快道了半山腰，麵前出現一塊平地，平地上有一座破敗的……寺廟。
葉子瑜隻有一瞬間的詫異，很快恢複正常，很自然的走在歐辰身後。
歐辰停下腳步，轉身朝他們道：“這是我們暫時居住的地方。”
葉子瑜點頭：“咱們去看看你娘吧。”
歐辰錯愕。
“怎麽了？”葉子瑜發現對方一路上都不是很對勁，早就想開口詢問了。
“你們不問我點什麽嗎？”比如為什麽住在這裏。
葉子瑜挑眉：“難道見你母親還要先回答問題？”
餘嵐之不知何時又把折扇拿了出來扇風，“或者你問我答猜猜猜？”
歐辰目光在兩人身上停了很久，最終勾起一抹笑，道：“裏麵請。”
突然覺得之前的自己很可笑，不是到處尋找機會給娘親看病嗎？可他卻擔心他們待會兒看到自己所住的地方大失所望，像其他人一樣對他和娘冷嘲熱諷。
兩人臉上並無半點嫌棄不屑甚至鄙夷的神情，好似瓊樓玉宇也好，斷瓦殘垣也罷，在聽嗎眼裏，都是一樣的。
懸著的心終於放鬆，不禁慶幸之前的決定。
幸好，他沒有逃避。
他清了清喉嚨，再拍了拍自己的臉，順便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衣衫，還不忘叮囑葉子瑜和餘嵐之不要提及他被打的事情，才往門口走去。
“哥哥，你放心，鬧鬧也不會說的。”鬧鬧說完，還握拳頭給對方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
葉子瑜嘴角抽了抽，鬧鬧這是將歐辰拉入自己人的範圍了？
她突然無法理解小孩子的想法。
歐辰朝鬧鬧道了寫，也學著鬧鬧的樣子給自己比劃了一個加油的動作，然後一邊朝門邊走一邊喊道：“娘，我回來了。”
輕輕的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座觀音像和案幾。
廟宇應該廢棄了很長一段時間，從外麵看雖然破敗，可是盡到屋裏卻有是一番景象。
廟宇沒有想象中的灰塵和蜘蛛網，也沒有遍地的枯葉野草，好似一直都不曾廢棄一般，被人收拾的幹淨整潔。
葉子瑜直覺是這對母子收拾的。
“娘。”歐辰徑直走到屋子的一個角落，半跪在地上。
隻見角落用稻草鋪成了床，上麵簡單的墊了一張粗布，歐母正躺在上麵。
因為光線原因，並不能看清對方的麵容。
聽到兒子的聲音，她緩緩睜開眼睛，道：“小辰，你回來了。”嗓音輕柔，帶著很重的喘息，哪怕就這幾個字，也花費了她很大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