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那點甜
石磊和陳雨柔痛痛快快地玩了幾天，他們選擇下榻的旅店在尼亞瑪島。
其實不是旅店，是臨海的度假屋，一間在海岸上淩空而建的房子，房屋下麵就是海水，用幾根柱子夯實在水下的泥沙裏。
坐在屋外的躺椅上休息的時候，能夠看見海天一色，白鷗成行，被這樣的景色熏陶著，石磊明白了海子為什麽能寫出那句著名的“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這是一場愉快的旅程，夫妻倆用幾天的時間，逛庫拉瑪蒂島，逛奧臻島，逛神仙珊瑚島；乘遊艇出海垂釣；穿上潛水服觀賞海底風景；傍晚時，攜手在沙灘上漫步；夜幕降臨時，就坐在海邊看星星。
看星星時，陳雨柔說：“有一本書，忘了是哪一本，裏麵說人類社會所有做出偉大事跡的人，上帝都會給他在天上留個位置，用永恒的星光來記錄他的功績、鐫刻他的事業。”
石磊說：“《人類群星閃耀時》。”
陳雨柔詫異道：“你看過這本書？”
“看過。”石磊點頭：“以前苦悶的時候，隻能用看書來打發時間。”
一提起這個話題，陳雨柔就滿臉愧疚，輕輕把頭靠在石磊肩上，說：“你可以不用原諒，但你應該忘記傷害，因為所有的憤懣和抑鬱，都來自無法釋懷。”
石磊笑了：“沒看出來啊，你還挺有詩人氣質。”
停一下，繼續說：“我沒有不原諒，也沒有不釋懷，我是在感謝。經曆過生活的苦難，才會對生活充滿熱愛，人生的一切意義都是在苦難中掙紮，然後品嚐那點甜。”
陳雨柔動容，且動情，微微抬起頭，用媚眼如絲的目光盯著石磊的臉：“品嚐我吧，我很甜。”
石磊勾住她的脖子：“你這個，甜死人的小妖精.……”
這是一場香豔的旅程，度假屋裏，沙鷗灘頭，星空之下，椰樹陰叢，到處留下兩人悱惻的影子，就像徹底放開現代社會的束縛，完全回歸原始的肉欲，隻要沒人，隻要有感覺，隻要場景合適，他倆就抵死纏綿。
還不夠，總覺得還不夠，陳雨柔似乎是想把八年來欠他的，一股腦都補上，總是時時刻刻勾引，隨時隨地索吻.……
在馬爾代夫的最後一天，他倆哪都沒去，從早到晚都在海濱別墅裏親熱，汗水浸透床單，打濕搖椅，陳雨柔緊緊扣著石磊的十指：“不管以後有多少苦難，我就是你的那點甜。”
“品嚐我……”
……
第七天，旅行結束，回程。
下了飛機，一出南陽機場，石磊接到一通電話，是吳乘風打來的，電話裏，吳乘風說董老要動身回京城了，臨走之前，想再見一見石磊。
鑒於吳振天對自己的態度，石磊對吳家已經心有芥蒂，但這不關董老什麽事，這個麵子還是要給的。
再說石磊還沒想好今後的路該怎麽走，在有一份正經事業之前，多結識一些人總是沒錯的，而且以董曦昀的身份，也並非不值得結交。
至於吳振天，他愛怎麽著怎麽著吧，沒必要看他的臉色，哪怕他是南陽首富。
僅憑好惡做事，還是縱觀大局而為，往往就是男人幼稚或成熟的分水嶺。
不過，這次董曦昀是單獨約見石磊，在南陽檔次最高的天閣飯店設宴款待他，並沒有帶吳家父子。
石磊趕到的時候，董老已經在包房裏，石磊坐下沒一會兒，菜就連珠盤地端上來，任誰都看得出這位資本大鱷對眼前這個年輕人的重視。
酒桌上，董老向石磊伸出橄欖枝，問他願不願意去京城，做他的私人健康顧問。董老覺得，如果有石磊在身邊，整個醫療專家小組都可以解散了，那幫人揉巴揉巴加在一起都頂不上石磊一個。
喝了口酒，石磊笑道：“董老，這件事還恕我隻能說對不起了，我學到這一身醫術的時候，就立誌懸壺濟世，解人病痛。醫者之職，不能僅僅為一人服務。”
董曦昀猜到他會這麽回答，心裏雖然遺憾，但隻能選擇釋然，笑嗬嗬地說：“年輕人有選擇未來的權利，我不強求，不過這次約你出來，還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石磊問：“什麽事？”
董曦昀說：“南江省省委書記戴坤，是我老朋友，我這次來南陽不光是跟吳家談生意，也是為了順道看看他。前天吃飯的時候，老戴說起他夫人最近生病住院了，病得好像還挺嚴重，一幫專家都束手無策，我就跟他提了你，你要是有時間，不妨去試試。”
省委書記的夫人，那不就是省裏“第一夫人”？
第一夫人有病了，身邊肯定不缺醫療資源，估計省裏有名號的醫生都得聚在身邊。
是什麽病這麽難治？
石磊醫術雖高，可也沒看不起同行，要是天下醫生隻有他厲害，別人都是吃幹飯的，病痛不早就泛濫成災了？
石磊問道：“患者住在哪家醫院？”
董老說：“軍區醫院。”
石磊聽完點頭說：“行，明天我去一趟。”
董老給石磊開了一封介紹信，說到了醫院以後，就把這封信交給院長，說是書記的朋友介紹來的，到時候石磊給病人診斷，醫院方麵也好行個方便。
散席之後，董老要給石磊一筆錢作為酬謝，石磊說什麽也不收：“董老，這就沒必要了，你的病不是什麽大病，我一沒問診，二沒開藥，那天就陪你吃了頓飯，喝了點酒，連治療都算不上。”
董老說：“一碼歸一碼，我的病事實就是你治好的，我花重金聘請的私人醫生都沒轍，你這個藥到病除的大夫反而拿不到治療費，沒這個道理。”
石磊推脫不過，問了句：“這卡裏有多少錢？”
董老笑著說：“二百萬，你別嫌少。”
石磊立馬推了回去：“不是少，是多了，你那個病可不值二百萬，這都夠白血病人換一次骨髓的了。”
他推回去，董老沒接，板著臉說：“白血病人換了骨髓不見得能活下來，我那病你卻說說笑笑就給治了，光這一點，就值這個錢，行了，你再推脫就是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