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蘇慕安的話,特意吃了早餐才回家。
回到家裏,眼前的場景卻讓我腦子一亂。秦可曼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沉睡不醒,一看就是昨夜宿醉的結果。白芍拿著拖把忙來忙去。見我回來,眼中湧出驚喜:“白小姐,你回來了!”
我指著秦可曼,拍了拍腦袋:“昨天晚上我都忘了她了,她是怎麽回來的?”
白芍看了看她,說:“是一個先生把她送回來的。”
“誰啊?”我隨嘴問了一句,轉念想到,沒準是她劇組裏的人,白芍怎麽會認識。
沒想到她卻直接說:“是舒先生。”
我嚇得不輕:“舒新?”
白芍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對。”
“你沒有認錯?”
白芍搖頭:“不會認錯的,因為你書房裏有舒先生的照片,我每天都在打掃,所以認識。”
秦可曼為什麽會和舒新在一起?他們不是早就兩清了嗎?可曼從新西蘭回來之後,對於舒新的事情從來就是愛理不理,舒新也很有默契地從來不提可曼的事。
正在我愣神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電話號碼卻無比陌生,接起來,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陣破口大罵:“白如斯,你到底搞什麽鬼?我跟你說,你不要看我現在好過了,就想要使壞。”
隱隱約約,我還能辨別出那個聲音是程悅。我一愣:“程悅。”
“沒錯,就是我。”程悅好像氣得不輕:“你昨天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別以為用這種下三濫的辦法我就會怕你。”
我一頭霧水:“我到底怎麽了?”
“怎麽了?”程悅冷哼了一聲:“誰不知道秦可曼是你的好姐妹,是不是你讓她半夜到我家來勾引舒新的。你這人真是賤,舒新現在心裏沒有你了,你就想這種下三濫的辦法。我告訴你,門兒也沒有。要是以後你再做這種事,你就別怪我不客氣。”
終於能夠解釋為什麽可曼是舒新送回來的了,原來昨天晚上她喝多了跑去舒新家裏。看來舒新沒有告訴程悅他和可曼的事情,否則以程悅的脾氣不會打電話來罵我。她還以為是我讓可曼去勾引舒新的,我看向沙發上的可曼,她睡得安好,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麽,嘴角淡淡地笑著。她可能一覺醒來,也會忘記自己昨天晚上去過舒新的家吧。
我對著電話那頭的程悅,說:“老子愛怎麽著就怎麽著,你管得著嗎?”
這樣,她就更會堅定地相信可曼是我送去的。她不會懷疑可曼和舒新的關係,可曼的事情也不會被任何人知道。舒新既然有心瞞著程悅,那我們便讓這件事情成為一個秘密吧。
吼完那句話我就掛斷了電話,也不管那頭的程悅是否氣急敗壞。
喝一杯水的功夫,可曼就醒了。她一晚上沒有打理,身上還蔓延著酒氣。白芍已經把房子到處都收拾了一遍,看到可曼醒了,連忙去給她倒水:“你醒了嗎?我給你倒水。”
我叫住白芍:“白芍,你不是還要複習自考嗎?你先去看書吧。”
白芍一愣,指著可曼說:“我先……”
她話還沒有說完,我就給截斷了:“不用。”
可曼指著白芍,問道:“你從哪裏找來的小姑娘,好像挺激靈的。”
白芍看我臉色不大好,遲疑著上樓了。
我坐在可曼的對麵,聞到她一身的酒氣,我說:“程悅剛才給我打電話了。”
“程悅誰啊?”她又躺回沙發上,漫不經心地問我。
“舒新的女朋友。”我說。
“哦。”她又說:“那關我什麽事,她給你打電話幹嘛?加強聯係啊?”
“她說讓我不要再使炸,還說她和舒新就要結婚了。”
“操。”可曼從沙發上翻身起來:“這丫的有病吧?她和舒新快結婚了管你什麽事?難不成還要給你請柬啊?”
看到可曼的態度,她好像真的記不起昨天晚上自己做過的事情了。既然如此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我就是怕她打著不記掛舒新的幌子,但是心底還念著他,然後沒事就在程悅和舒新麵前去刷一刷存在感。
我遲疑了一下,開口說:“聽說你昨天晚上半夜殺去了舒新家裏,哭著求著要讓舒新送你回家。”
“什麽?不會吧?”可曼從沙發上跳起來,摟著我的肩膀急切地問:“老娘不會幹那麽沒品的事情吧?”
我攤開雙手:“我看你昨天晚上喝得那麽嗨,是極有可能做這種事情的。”
可曼抓起自己的頭發,有些沮喪地說:“媽的,我喝多了什麽都不知道啊。”
我歎口氣說:“不過也沒關係,程悅到現在還以為是我把你送過去,讓你去勾引舒新的。”
“啊呸,舒新是個什麽東西,值得老娘去勾引?”她啐了一口。
她的表情表現得實在是太不在乎了,我分辨不出來她到底是真的不在乎,還是在劇組浸淫久了,演技變得越來越好了。我摸了摸她的頭說:“我聽蘇慕安說,寰亞最近會極力捧你,你極有可能會是接下來一段時間裏很紅很紅的明星。你和舒新的事情我不便插手,你自己處理得好吧。”
“天哪,白如斯,你不會還覺得我對舒新舊情未忘吧?”可曼大呼一聲。
我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
可曼撲上來,一把把我的頭摁進抱枕裏,笑著說:“你現在知不知道了?”
我們小的時候就經常這樣玩兒,非得把彼此折騰得喘不上來氣了才算完。我忙告饒:“我知道了,您老人家已經把舒新完完全全放下了。”
“其實吧,也不能說完完全全放下了。”可曼鬆開我,說:“隻不過上次在醫院,聽到他說維護程悅的話,我以為自己會很難過,可是事後我才發現,當時我好像真的沒有很難過的感覺。隻有一種淡淡的,若有似無的惆悵。那種感覺吧,就好像是一直習慣用的某一樣東西,突然丟了。你會很不習慣,但是沒有那種要死要活的感覺。你有過這種感覺嗎?”
我就想到了和易東揚領離婚證的那天,我好像也是這樣。一直以為會有的大傷大痛,沒有感覺到。反而隻是有一種淡淡的感覺,並且那種淡淡的感覺不是因為易東揚,而是我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的青春已經不在。
對歲月流逝的無能為力的感覺。
我點了點頭。
可曼乖巧地摸了一下我的頭,忽然臉色一變,對了:“你和許星奧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
“那個時候我不是看許星奧向你告白,你也答應了嗎?”可曼就跟放炮一樣劈裏啪啦地說:“但是昨天我又看到一條新聞,好像是許定,就是那個許星奧的弟弟,他說許星奧向你告白都是因為他們倆打賭。其實你和需定稿私底下隻是很好的朋友。”
“咦,許定這麽快就動手了嗎?”我有些詫異。
可曼把我的頭掰正,麵對著她:“快說,你和許星奧究竟是怎麽回事?那麽優秀的個男人,我不是那個圈子的都聽說過。是不是因為他耍你?”